众目睽睽之下,顾若明被这巴掌打得偏过了头,苍白的脸颊浮起鲜明的手掌红印,手中的食盒也掉落在地,桂花糕滚落出来。霜白的发倏然垂落,这一巴掌,将他那些自以为是的美梦彻底打碎了。身后的天师弟子们也都呆在原地,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谁能相信,空羽云华真君竟在众人的目光下挨了一巴掌。江瑶仰着头,恼怒地冷笑:“你装成这样又是在给谁看?”顾若明盯着地上的桂花糕
“他”是谁,显而易见。
顾若明早就疯了。
从他在搜魂镜里看到那一切开始,他就已经偏执得无可救药。
“你疯了,”江瑶咬紧了唇,眼中都是火光,“顾若明你是不是有病?”
顾若明面无表情地站着,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眼里却翻涌着疯狂的嫉妒,几乎快要淌出血来。
江瑶紧握着董青川的手,清淡的眉间尽是不甘的怒气。
看着这样的她,顾若明嘴唇微微一动,垂下眼,嗓音僵硬,厉声开口,又重复一遍。
“瑶瑶。”
“你不和我回去,我就杀了他。”
他说这些话,甚至都没看董青川一眼。
顾若明好似撕破了那峻寒仙君的表象,如同恶鬼般双目赤红。
天空阴沉,雷声轰响,他清楚地看到面前的江瑶骤然苍白的脸色,眼里有惊愕有犹豫,还有那难以忽视的恐惧。
她在怕他。
顾若明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是真的能见到瑶瑶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小心翼翼,甚至满怀期待。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蓦的,顾若明僵住了,浑身轻颤,眼中流露出迟疑和不安。
“瑶瑶……?你在怕我?”
“你、你别怕。”
他是月牙儿。
是她的,月牙儿。
顾若明呆呆地站在原地,冷厉的眼眸闪烁了几下,唇瓣青白。
他这样,惹得江瑶阴影乍现,更害怕了。
她身体后仰,还没开口说些什么,便脖子一痛,两眼一黑。
再醒来时,江瑶已然躺在了一张舒适的床榻上。
周遭环境是陌生的熟悉感,江瑶脑袋放空了好一会,才慢慢接受自己被顾若明强行带回天师府的事实。
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顾若明手上提着食盒,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似是没想到江瑶醒来得这么早。
门外是一群不明真相抻头看戏的众天师道士,其中也包括在肃廊找过江瑶麻烦的少年。
顾若明逆光站着,垂落腰际的白发都蒙上了层温暖的微光。看着静静朝他走来的江瑶,他心中如擂战鼓,一时慌乱得愣在原地,全然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啪!”
江瑶抬手,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巴掌。
众目睽睽之下,顾若明被这巴掌打得偏过了头,苍白的脸颊浮起鲜明的手掌红印,手中的食盒也掉落在地,桂花糕滚落出来。
霜白的发倏然垂落,这一巴掌,将他那些自以为是的美梦彻底打碎了。
身后的天师弟子们也都呆在原地,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谁能相信,空羽云华真君竟在众人的目光下挨了一巴掌。
江瑶仰着头,恼怒地冷笑:“你装成这样又是在给谁看?”
顾若明盯着地上的桂花糕眼睛发直,在众人屏气凝神中缓缓弯下腰,半蹲下身,将这些桂花糕一个个捡了起来。
“鹤轩,再去买一份来。”
走上前来的,便是江瑶眼熟的那个少年。
鹤轩矜持有礼地微微欠身,眼里却是藏不住地瞳孔震动。
“还是说你有别的想吃的,告诉我,我去买……”
“青川在哪?”江瑶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我找他。”
原来那人真的是董青川。
将江瑶打晕之后,董青川便取了帷帽。
顾若明不知道为什么连董青川也没死,但一想到他和江瑶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起生活、无话不谈,就像从前自己与江瑶那般,心中那股杀意再次满溢而出。
“子苏靠妖丹稳住身形,取一缕神识放入瞬息剑当中才得以存活。”
“万物皆有灵,你觉得,她的灵力是从何而来的?”
顾若明眼睫倏而抬起,看着董青川沉静不同以往的面庞。
“我让师父在子苏与我之间牵了灵佑线,我若一死,子苏也会因灵力不足,身体衰竭而亡。”
“你可要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