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奇奇怪怪的称号还是先从她嘴里传出去的。温晚榆半点不觉得愧疚,当做没听到。谢君尧勾唇轻笑,看向她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朕就知道。他们三人谈的如此畅快。皇后饶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她学不会程书意和温晚榆的调笑风声。也做不到与皇上侃侃而谈。谢君尧看向皇后。“朕此次找皇后是有正事要谈。
程书意宽慰道:“娘娘,三皇子若是在世,定不想您日日活在痛苦当中。”
程书意和皇后认识有多年,却还是第一次知道三皇子早夭的原因。这也是,皇后第一次主动提起三皇子。
皇上既然选择隐瞒三皇子早夭的原因,那便说明其中的原由定会引起人的争议。
然而,无论是温晚榆还是程书意也没能料到,其中的缘由如此的“痛心疾首”。
相当于,以一命换一命。
不论皇上有怎样的难言之隐,终归是选择了包庇珍贵妃。
这也是令皇后和程书意寒心之处。
温晚榆心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只锤炼出这一句话,“娘娘,总要向前看的,不是吗?我们都要变得更好,不是吗?”
皇后看向殿中那盆花,艳丽夺目,却有要凋零的征兆。
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想想还是很难受。
皇后起身走到窗边,默然地望着窗外。
良久,她开口说道: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程书意和温晚榆对视一眼。
她们不明白皇后突然说这句词的含义。
又听皇后继续说道:“人情淡薄,世态炎凉。画虎画皮难画骨,你们二人小心贵妃。”
皇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们,面上浮起一抹复杂之色。
就连陪皇后时间最久的程书意都琢磨不透皇后的想法了。
一时陷入沉默。
温晚榆垂下头,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漾出一丝极浅的波澜。
她的直觉在告诉她——皇后,并不简单。
而程书意显然对皇后推心置腹。
不容她多想,殿外响起了李得闲的声音。
是皇上来了。
方才的悲戚消失殆尽。转而为之的是欣喜,皇后脸上带着笑,“皇上来了。”
这一切皆落在温晚榆的眼里。
谢君尧进殿,看到温晚榆和程书意时很明显的一愣,随即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皇后回道:“臣妾嫌一个人闷得慌,便找来程昭容和温德仪来凤仪宫和臣妾说说话。”
谢君尧打趣:“倒是朕来的不巧了。打搅了你们的兴致。”
谢君尧极少会和皇后开玩笑。故而在面对谢君尧的开玩笑,皇后有些手足无措。
程书意笑着回道:“皇上您这话说的,怎么会打搅了臣妾们的兴致。您这一来,凤仪宫的花儿都艳丽了不少。”
而面对谢君尧的开玩笑,程书意就显得游刃有余。
谢君尧声音裹着笑:“朕总算是知道温德仪的油嘴滑舌是和谁学的了。”
温晚榆一抬头就撞上了那双含笑的目光。有一段距离,也能看到其中的逗趣。
温晚榆促狭的道:“皇上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程姐姐可是有‘妙语连珠的小才女之称’呢。”
谢君尧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盯着她的脸,悠悠问道:“何人封的?”
程书意闻言,不满的撅起嘴:“绾绾还好意思说呢。这个奇奇怪怪的称号还是先从她嘴里传出去的。”
温晚榆半点不觉得愧疚,当做没听到。
谢君尧勾唇轻笑,看向她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朕就知道。”
他们三人谈的如此畅快。
皇后饶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她学不会程书意和温晚榆的调笑风声。也做不到与皇上侃侃而谈。
谢君尧看向皇后。
“朕此次找皇后是有正事要谈。”
程书意立刻拉着温晚榆的手:“那臣妾和温德仪就先告退了?”
温晚榆习惯性的和她十指紧握,身子也往程书意那边靠了靠。
她特别喜欢和程书意贴贴。
谢君尧目光下移,落在她们十指紧握的手上。
他自己都没发现,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不见。
“下去吧。”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偏偏温晚榆和程书意没发觉他脸色的变化。出了门后,两人说说笑笑的,十指紧握的手一直未分开。
一直到看不到她们的身影,谢君尧这才愤愤的收回目光。
侧头看向皇后。
皇后正一直盯着他看。
他们目光对上的那一刻,皇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移开。
谢君尧轻咳一声:“朕此次前来,是和皇后确定中秋佳宴的布置。”
皇后叹气道:“臣妾心有余力不足。今年的中秋佳宴就交与惠妃和德妃布置吧。”
谢君尧沉吟。
须臾,“也好。”
多少受到方才之事的影响,皇后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谢君尧同她讲话,她多次走神。
谢君尧叹声气,“皇后好好休息吧。对了,中秋大封后宫名单,你看看。”
皇后双手接过,慢慢的看着。
谢君尧却有些心不在焉,瞅她一眼,“皇后慢慢看吧。朕有事……”
“恭送皇上”四字还来不及说出口,殿中早已没有了皇上的身影。
皇后苦笑着摇头。
觉得自己不应该为这些小事频频分神。
她低头,继续看着名单。
令她意外的是,居然没有林芬仪的名字。
…………
谢君尧朝常梨轩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又顿住脚步。
每次都是他去常梨轩找她。
显得他有多喜欢去常梨轩。进宫这么久,她就主动了这么一次。
谢君尧眉心紧蹙,神情几番变化,对身后的李得闲道:“去,告诉温德仪,来承乾宫伺候磨墨。”
“是,奴才这就去。”
不出意外的是,常梨轩没人,李得闲只是去程昭容的颐华宫碰碰运气。
李得闲擦了擦汗:“温小主,您让奴才好找,皇上宣您去承乾宫伴驾呢。”
程书意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
温晚榆也觉得有些扫兴,淡淡的应了一声。
程书意只差将‘不高兴’三字写在脸上了。
温晚榆逗她:“你是觉得皇上忽视了你?”
程书意更气了,“你觉得我是为了他?”
一个男人,还是一根烂黄瓜,她才不稀罕。她是不高兴,每次她好不容易和绾绾能单独待着,这男人就来横插一脚,横刀夺爱!
温晚榆靠在她肩膀上:“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
“你要去磨墨,你好像还挺高兴。”
温晚榆故意点头:“是啊。”
程书意:“……”
“骗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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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唐婉《钗头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