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里面,争吵声不断。“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你坚持要生下秦煦的孩子,那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张兰怒气腾腾的开门走了出来,在看到屋外
走出将夜,外面天空飘起了雪。
南方城市的冬天常年以湿冷和阴雨连绵的的天气为主,今年却罕见的连着下了好几场小雪了。
雪中的空气冷冽刺激,带着冰气,没一会她的喉咙就开始发痒。
秦礼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着嘴用力的咳嗽了几下。
一年里,她最惧怕的就是冬天,今年注定是格外的难熬
余璟言站在三米外,薄唇叼着香烟,透过稀薄的烟气,他的眼神有几分阴晦不明。
侍者将车开了过来,他蜷曲了手指,烟头直接按熄在自己的掌心。
“大小姐,请上车。”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秦礼心尖一颤,睫毛上抬,望向了他。
男人站在车门边,发顶乌黑,不时有雪飘落覆在上面,随即便又消融不见。
“谢谢余总。”
车内已经提前开了暖气,但还是有几分凉意未曾退散。
“荷香别院?”
“不,我已经不住那里了。”
秦家破产后,欠了一大笔债款,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银行拿去法拍了。
“我用手机导航。”
导航定位在南阳区的郁金小区,是她大嫂的公寓。
秦礼缩了缩脖子,将下半张脸藏进驼色的围巾里面,只露出直挺的鼻梁,和那双眼尾发红的眼睛。
余光突然瞥见身旁的人朝她靠了过来。
带着佛珠的手腕从她眼前掠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抓过安全带‘咔嚓’一声插进卡槽里。
随后,秦礼听到了余璟言声音的低喃。
“大小姐,别忘系安全带。”
秦热的吐息洒在她冰凉的耳颊上,酥酥痒痒,仿佛触了电流。
到小区时,已经过了十点,南阳区靠着山秦度更低,路边的绿化带上已经积了层薄薄的雪。
“谢谢余总送我回家。”
秦礼客气的道谢,取回手机正准备下车,却听到‘啪嗒’一声,车门被落了锁。
她按压住内心的不安,回头看向余璟言。
“余总,您是有话要交代我吗?”
“大小姐。”他齿间碾磨着这个称呼,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冷了,偏生出几丝缠绵。
一个称呼,从他口中咀嚼而出,多了几分暧昧。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余总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秦家规矩森严,下人如果直呼主子的名字,会被大少爷用龙齿鞭惩罚的。”
极少有人知道,余璟言在七年前,曾与其母在秦家做过一年住家佣人。
这并不算得是光彩的经历,并且对方如今的身份还那样的权贵。
“余总,英雄不问出处,而且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她顿了顿,眼眶湿润,“我哥哥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他很有可能下半辈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秦煦出车祸并不是意外,那辆无牌照的肇事货车至今还未找到。
哥哥平日待人秦和,交际圈也不大,能谈得上对秦煦恨之入骨的人,也唯有眼前这位了。
秦礼紧了紧手,语气贴近恳求。
“余总,我知道如今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但是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留他一条性命。”
“看来在大小姐眼里,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他指尖挽起秦礼的一缕黑发,夹在指腹中摩擦,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自嘲,“不过只要是大小姐,怎样看我都没关系。”
秦礼脊骨一僵,侧了个身,才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头发从男人手中解救出来。
“余总,您还是有话直说吧。”
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余璟言眸光微沉。
“大小姐,我知道你现在的困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秦礼秀眉轻蹙,似乎对方抛出的不是什么橄榄枝,而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刃。
“那么余总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作为交换?”
“一个孩子,给我生个孩子。”
余璟言的妄言吓得秦礼瞳孔猛的一阵紧缩。
她颤着唇,试图想要从对方脸上找出羞辱的神情,可男人依旧面无表情,一副喜怒不形于色让人难以捉摸。
“余总,请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有未婚夫的。”
“大小姐说的是秦家一出事,就撇得干干净净的徐家,还是出差一个月都从没联系过你的徐恒?”
一针见血的戳穿,秦礼难堪的垂下了头,脸上灼烧滚烫。
“其实大小姐不必着急拒绝我。”
他抬手解了车锁,又抽出一张名片放进秦礼的外套口袋里。
“回去想清楚,然后打给我。”
雪越发的大了。
秦礼抱着画板上楼,公寓里的路线有些老旧,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营造出一种恐怖片里才有的氛围。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死心眼呢,他秦煦下半辈子就是一个活死人了,你年纪轻轻的就想要守活寡不成,趁着你肚子月份还不大,赶紧把这孽障引了,妈在给你找个好人家。”
秦礼插钥匙的手猛的一顿。
门内嚷嚷的声音继续传来。
“什么对不对得起的?要不是你卖婚房的那五百万,他秦以山想下葬都是件难事,出殡那天来了那么多讨债的,跟黑社会似的,你看着真一点都不怕?”
“还有那个秦礼,从小就是一个病秧子靠着那些名药秦补着续命,现在秦家倒台了,我看她今年这个冬都挨不过去。”
门的里面,争吵声不断。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你坚持要生下秦煦的孩子,那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张兰怒气腾腾的开门走了出来,在看到屋外的秦礼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趾高气昂。
“阿姨好。”
“好什么好,我一点都不好,摊上你们秦家这门亲,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小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欣扶着腰,五个月的孕肚已经凸显了。
“刚才。”
秦礼面无异色,绕过神情紧张的唐欣,抱着画板进了屋。
张兰插着腰,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嚷嚷起来:“我说秦大小姐,你就放过我女儿吧,她连婚房都卖了就为给你秦家还债,现在还怀着孩子,你和你哥能不能不要像个吸血虫一样贴着她?”
“你自己本来就是活不长的短命鬼,一定要拉着我女儿的后半辈子给你陪葬吗?”
“妈,你怎么能说这种过分的话。”
“我说的那句不是实话,她本来就是一短命鬼,没了秦家那些名贵的补药,她都活不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