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也规矩的立在沙发旁边。梁青在沙发坐下来，“还不回去？”“我还有一些作业，能不能借你地方用一下？”柯也垂眸试探性的问她。他爸妈在家，一般都没得清静，梁青站起来，往楼上去，“十点前离开。十点下来，柯也已经离开。沙发上又留了一张纸条：姐姐，我能不能每天早上给你做早餐，晚上来这写作业。早餐可以换，如果你同意的话，给我打电话，198xxxxxxxx字写一大堆，钥匙却没有留下来。“得寸进尺！”梁
柯也往旁边躲了一下，低头大口吃面。
梁青不再逗他，吃完面，把碗扔在地上，就上楼化妆了，再下楼，面碗已经收走，并洗干净当回壁橱里。
人也已经走了。
梁青没有过多在意，换鞋出门的时候，门上用面疙瘩贴着一张纸：姐姐，我上课快迟到了。我周末过来给你收拾卫生。
周末，梁青的时间被培训班的课安排得满满当当，回到家已经十点半。
刚出电梯，就看到柯也拿着一本英语书站在她家门口。
少年低着头看书，刘海遮住半边脸，从梁青的角度只能看清他流畅的下颚线。
“他们又吵架了？”梁青疲惫的挪到门口，一边问他，一边开门。
柯也笔直的站着，“说好了给你打扫卫生的。”
梁青开门动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忘记了。”
“没关系，我们还不熟。”柯也抿唇。
“等多久了？”
柯也伸出五根手指：“很久，五个小时。”
可他走路的时候，明显脚有点麻。
即便没有五个小时，也时间不短。
梁青打开门，柯也站在门口问她“l你明天有空吗？我看着时间过来。”
“我周末都忙。”梁青将钥匙从门上拔出来，取一个下来，扔过去：“我明天八点起床，自己看着时间进来。”
她八点起床，他七点半就来了。
梁青起床再次吃了一碗面出门，晚上回到家，里面已经收拾得一尘不染。
但楼上卧室一动没动，依旧脏乱。
她啐了一口，“还挺会偷懒。”
下楼的时候，扶手上贴着一张纸条：贴身衣物和贵重物品收拾好，我明天会空时间过来。
梁青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在下面回复：贴身物品已收好，贵重物品一件没有。
工作日时间，梁青在大学上课，晚上培训班课程结束得早，大概九点钟到家。
开门进去，玄关亮着灯，少年坐在地板上，人伏在沙发上写作业。
听见声音，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从地上窜了起来，指了一下楼上，“姐姐…楼上收拾好了。”
梁青趿着拖鞋过去，“你爸妈呢？”
“在家。”柯也规矩的立在沙发旁边。
梁青在沙发坐下来，“还不回去？”
“我还有一些作业，能不能借你地方用一下？”柯也垂眸试探性的问她。
他爸妈在家，一般都没得清静，
梁青站起来，往楼上去，“十点前离开。”
十点下来，柯也已经离开。
沙发上又留了一张纸条：姐姐，我能不能每天早上给你做早餐，晚上来这写作业。早餐可以换，如果你同意的话，给我打电话，198xxxxxxxx
字写一大堆，钥匙却没有留下来。
“得寸进尺！”梁青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但他煮的年的确做的很好吃。
梁青躺到床上玩手机到12点，突然从被窝里窜了起来，下楼捡起垃圾桶上的纸条，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刚响就被接了起来，少年声音清越：“姐姐？”
他似乎很笃定梁青会接受这个条件，未等梁青开口，他就问：“想好了吗？”
这种笃定让梁青心生不悦，感觉自己像被算计一般。
“想好了，明天把钥匙还给我。”梁青盘腿坐在客厅，手指抚摸着裤腿上的珊瑚绒。
此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在电话里同频共振，“见面谈，可以吗？”
梁青扭头看了眼入户门方向，淡漠拒绝，“不可以。”
“等我一下。”外面门锁转动，少年开门进来，高大的身影在玄关处落下一层阴影。
他手里提着一个面包，还有几个鸡蛋。
梁青跳下沙发，看向门口，目有怒意：“什么个意思？强买强卖？”
“不是。”柯也站在玄关，把面包提起来，“我准备了明天的早餐，我只是觉得每天吃面，会腻。”
他还挺自信。
半夜十二点，被人闯入，这是挑战她的底线。
“合作可没有达成。”梁青有种被威胁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少年依旧站在门口，蹙眉思考。
梁青直接从沙发上下来，穿上拖鞋，弯腰从沙发下面拖出一根钢管。
钢管上一尘不染。
可见少年打扫到位。
梁青拎着钢管走近，眉间阴郁，“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或！者！逼迫我！”
她举起钢管，直指柯也眉心，“强闯民宅，我一棍子抡过去，也算防卫过当！”
少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睛，没几秒就笑了起来，“姐姐～你这样是吓不到人的。”
少年唇角上扬，漆黑眸子倒映着客厅柔软的光，梁青放下手中的钢管，低声命令：“出去！”
柯也举手投降，退到门外，“我是来还钥匙的。”
他把钥匙递过来，解释说：“没想到你会拒绝，所以买了早餐。”
他沉稳得像蓄谋已久，梁青接过他手里的钥匙，用力将门摔上。
少年再没有来打扰过她。
真正达成合作是在一个月后，那是一个周三，梁青培训班有课，又加了一个会议，回去得晚，到家将近12点。
电梯一打开，一个啤酒瓶从旁边砸了出来，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梁青瞥了眼，拿出钥匙开门。
紧接着是扇耳光的声音，然后女人开始哭，男人骂她“婊子、贱人”各种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住在这里半年多，这样的剧情三天两头上演，梁青都可以背出剧情了
房门打开，梁青正要进去，柯也被扔了出来，浅色的外套上落了一串血，刺目的红让梁青眉头下压，不自觉的看向他的脸。
额角处开了一个口子，半边脸都是肿的，隐约可以看到五个手指印。
柯也从那边看过来，见梁青站在那里，勾起帽子戴在头上，低头往外走。
“花老子钱，给老子顶嘴，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鬼知道你是谁的儿子？！”
粗犷的谩骂声在楼道里回荡。
据楼下八卦圈老太太们说，柯寂白做的放贷的生意，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楼上楼下对他这种半夜扰民的事，噤若寒蝉，忍耐度极高。
容微大概是被打急了，开始顶嘴：“柯寂白，你也就这点本事！不是怀疑这孩子是你大哥的吗？有本事，去质问他啊！去打他啊！！”
啪！一声，一个耳光扇过去。
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肉体撞在墙上的声音。
柯也刚走出两步，回头看了眼，脸上一瞬间阴鸷，握拳退了回去。
“阿也……快走！”容微在一声声耳光声，哭泣求饶，声音嘶哑破碎：“柯寂白…你别…伤害他……不要…”
血腥味扑鼻而来，梁青握着门的手，微微发颤。
柯也犹豫一下，还是冲了进tຊ去，梁青整个人都在发愣，脑海里不自觉的脑补了一整个凶杀现场，血流满地，女人死不瞑目，男人分尸现场…………
因为里面闷响不断，女人呻吟声、哭嚎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她后背一瞬间发凉，汗毛倒竖。
好在，柯也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他拳头上蘸着血，路过梁青门边的时候，瞥了她一眼，立刻收回了目光。
柯也食指摸了一下伤口上的血，捏帽子往下扯，盖住整张脸，低头往外走。
外面电梯还在19楼，柯也转身进来楼梯间。楼梯的门咣当响了一下，梁青推门进去，吵架的声音穿墙而过，更小了一些。
梁青关上门，打开玄关的灯，空气沉闷得让她喘不过。
她转身换鞋的时候，门上的那张纸掉下来，面疙瘩变成邦硬的晶体，上面的字苍劲有力。
梁青捡起来看了眼，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思索一下，她拿出手机给房东发了个微信，问他在别的地方有没有房子。她编了个理由，说自己换了个培训班工作，这里太远，要换个地方住。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以前他们也闹，梁青每次都是瞥一眼就进去，从来不知道因果，也不知结果。
现在，她一个不问世事的人渣被迫做了件好事，就生出了仁慈之心，觉得这一切都不堪入目，想要逃离保命。
她害怕自己因为这一丝丝怜悯，让自己陷入到未知的困境中。
微信发出去，梁青深吸一口气，拎起垃圾袋开门出去。
容微肿着脸在门口清扫垃圾，看见梁青的时候下意识低下头用头发遮挡。她抬手之际，梁青看见她手腕上裹着纱布，上面渗出鲜红的血。
这个事实让梁青松了口气，幸好没死人，不然以后一个人住都会有阴影。
梁青看向电梯方向，把衣服领子竖起来，将脸埋进去。旁边是玻璃碎片碰撞的声音，还有低低的哭泣声。
屋子里一片寂静，柯寂白估计是出门了。
毕竟放贷这种事，晚上更好做。
梁青把垃圾袋扔进小区门口的垃圾桶后，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遇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少年。
他带着帽子，低着头。旁边放着止血的药和纱布，身上一股血腥味和碘伏味。
梁青在他前面顿了一下。
“你怎么下来了？”柯也抬头看了她一眼，把身边的药拎起来，放到旁边。
梁青指了一下后面的垃圾桶，抠了一下鼻子，“扔垃圾。”
柯也拿着棉签擦拭手背上的擦伤，“姐姐，垃圾桶离这有点远了。”
谎言被拆穿，梁青假咳一声：“刚看到一只流浪狗受伤了，过来看一下热闹。”
柯也抬起头，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过来，眸下燃起一点星光：“梁青，你一定都不会撒谎。”
梁青还未接话，他往后一靠，仰头看月：“不过……谢谢你的谎言。”
梁青的心，莫名被扯了一下，说不清是心疼，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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