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许以为是自己没有让纪晏深满意。她死死握紧手指,咬紧牙关使出了杀手锏,众目睽睽之下,小姑娘万念俱灰地跪在了纪晏深身边,她浑身剧烈颤抖着,一直举着那瓶红酒。她已经卑微如泥土。“对不起,纪董,知许愚不可及,要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您指点。来之前,父亲下了死命令。无论丹希财团的董事长怎么处置她,她都不能反抗,不惜一
见纪晏深没有搭理何鸿波的意思,钟兆平只好走到董事长身边,毕恭毕敬地俯身,低声开了口:“纪董,何董到了。”
纪晏深视线从文件上移开。
男人抬起眸子,淡淡的扫了对面的两人一眼。
何鸿波不自觉地吞了吞喉咙。
年仅二十一岁的何知许一激灵,被纪晏深那个审视的冷漠眼神吓得立马低下了头,她浑身都在发抖,上下两排牙齿不停地打架,怪不得他这么年轻就能当上Duciy董事长以及东国商联协会的总会长。
在以前,历届总会长都得是六七十的老前辈。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气氛的压迫感很强,纪晏深明明一语未发,却有种逼人的威慑力。
何鸿波握紧红酒箱的提手。
饶是他这个年纪,看到纪晏深竟然也会有些发怵,感叹安女士的儿子果然名不虚传,青出于蓝胜于蓝。
年纪轻轻竟比他母亲的气场还要厚重狠厉。
何鸿波曾跟纪晏深打过几次照面,主动走到办公桌前面,微微俯身,道了歉:“纪董,实在对不起,是我们何氏的人办事不利索,签约的时候得罪了赵总,我已经在第一时间开除了那个鲁莽的总监,连他的整个团队都开了,您看...”
说着,何鸿波直接打开了红酒箱。
如此一个老商贾,在纪晏深身前也只能放低身段赔着笑:“是我驭下不严,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懊悔,知道纪董您喜欢品鉴红酒,我就立刻把珍藏几十年的老酒拿了过来,也不知道这酒入不入得了您的眼。”
纪晏深并未开口说什么。
何鸿波吞了吞喉咙:“知许,还不快给纪董送酒。”
满屋坐着的都是集团高层领导,他们好整以暇地瞥向何鸿波身后那个穿着吊带裙的小姑娘。
何知许顿时感觉羞耻万分。
她面色惨白,卑微地从父亲手中接过红酒瓶,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纪晏深身边。
她好像掉进了冰窖里。
整个人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今天就是来赔罪的,她这个素日里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此刻也只能卑躬屈膝,在纪晏深身边俯身,两手恭敬地把红酒递给面前这个气场强大又沉稳的男人。
何知许泪眼模糊,讨好:“纪董,请您消消气。”
纪晏深将文件放在一旁,两条修长的腿微微交叠,男人气质华贵优雅,并没有接那瓶红酒。
来自他身上的低气压不容置喙地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何知许眼泪砸落在地板上,两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嗓音都吓得变了声调:“求纪董,消消气。”
纪晏深靠着办公椅的靠背。
只不过,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一下。
男人宛若黑夜中的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大腿,语气冷傲孤洁却又盛气逼人:“钟叔,带何小姐出去。”
“是。”
钟兆平走到何知许身边,做了个请的姿势:“何小姐,请先移步。”
何知许以为是自己没有让纪晏深满意。
她死死握紧手指,咬紧牙关使出了杀手锏,众目睽睽之下,小姑娘万念俱灰地跪在了纪晏深身边,她浑身剧烈颤抖着,一直举着那瓶红酒。
她已经卑微如泥土。
“对不起,纪董,知许愚不可及,要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您指点。”
来之前,父亲下了死命令。
无论丹希财团的董事长怎么处置她,她都不能反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北国区的合约谈下来。
纪晏深敛眸。
他从容不迫的将钢笔的盖子拧好。
在场的每一位也都是商界的老人了,不难看出,何鸿波虽然老谋深算,但诚意已经很足,北萨尔谁不知道何家最宝贝这个独生女。
现在他竟直接拿自己的掌上明珠做投名状。
他让何知许演这一出苦肉计,表足歉意,看来是真的很需要与丹希财团达成北国区的合作。
怎么说何鸿波也算得上商界的老前辈了。
今天他使出浑身解数,把这个台阶铺的如此华丽,纪晏深作为晚辈,于情于理也应该顺水推舟,给他这个老前辈一个面子。
“赵简。”
“纪董,您吩咐。”
办公室内忽然站起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何鸿波看过去。
站起来的那个男人,双眸带着犀利的精光,那种可怕的锐利感有些令人畏惧。
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办事不择手段以及效率极高的商人,这个男人,正是丹希财团北国区的首席执行总裁,也是被业内称作无往不利的“投资股神”赵简,是纪晏深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刀。
纪晏深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一些资料。
他没有抬头。
男人淡然的语气,眸色波澜不惊:“天不早了,我这边先不留你了,既然有何董那里珍藏的好酒,你就去陪何董吃个饭。”
赵简点头:“好的,纪董。”
何鸿波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看样纪晏深是打算在给何氏集团一个机会了,只要自己在酒局上把这些酒全喝了,赵简就会下台阶,这个合同基本就谈下来了。
钟兆平走到何知许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何知许抱着酒瓶,默默退到落地窗旁边的角落里,两只眼睛早就肿成核桃了。
她视线移向窗外。
从宽大的落地窗往下眺望,夜晚的北萨尔璀璨如星,繁华如梦,是一座金碧辉煌的不夜城,似乎很容易让人沉醉与迷惘。
她擦了一把泪,无声地呜咽。
原来顶楼可以将北萨尔最美的景色尽收眼底,有蜿蜒的江河,巨轮如梭,从这个视角俯瞰,市中心繁华的座座高楼大厦似乎都显得矮小了许多,似乎底下的一切,在这个高度都变得微不足道。
一如办公椅上坐着的那个男人。
他家族背景强大,身处至高位置,矜贵到不可一世,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别人碾在脚下。
她父亲好歹也是何氏集团的董事长,纪晏深竟然只让一个北国区的总裁陪父亲应酬,赵简工作能力虽然很卓越,但却是一个手段很阴险的人,也不知道一会儿父亲在陪赵简的饭局里,会受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