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木方不由着急的又唤了两声,却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没有办法,他只能僭越上前,触碰了一下石化般的慕容辰。“她,死了……”慕容辰被木方推动,幽幽的抬起眸子。那双向来沉吟在握,深不可测的眸子,此时此刻,竟变得格外透明,如同镜湖一般,映透出天塌了般的样子。看得木方,心头一颤,“王爷,您……”“我没事。木方问候的话还没说
倒在慕容辰怀里的沈西宁,看向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扯了扯嘴角。
她很想绽开一个笑颜,可随着嘴角的拉扯,喉咙里的血,却是像被打开了开关,遏制不住的涌出,将她的努力,变成一片刺目的红。
沈西宁看着慕容辰,瞳孔涣散,记忆在脑海中飘远,渐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她经过竹林小道,然后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她忐忑的靠近,便被浑身浴血的他用剑架住了脖子。
她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善良,她拼了命的去救他、帮他,不过是话本子里那些俗套一见钟情。
谁让他生得那么好看,眼神又那么的深邃,让她只一眼,就把一生都搭了进去。
她很想告诉慕容辰,她对他有太多的眷念和执着,以及太多的不甘和怨恨,但临到最后,却只有一句浅浅淡淡的:“阿辰……”
慕容辰还悬在半空的手,骤然一颤,然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扶起沈西宁的身体,疯狂的往她的身体里灌输他的真气。
只可惜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一个无底的黑洞,无论他输入再多的精纯元力,都没有再深渊里得到半点回应。
“她本来,还有一线生机。”谢青衣抬起头看向慕容辰,即便他生性洒脱,即便他已看破生死,但在沈西宁气息彻底消失的那一刻,他云淡风轻的眸子,仍旧变成了一片赤色。
“但都被你……没想到她最终,会死在自己最爱之人的手上……”
慕容辰看向谢青衣,那句“最爱之人”就像是有剧毒藤蔓,绞紧了他的身体,让他全身剧痛,似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
之前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在误会被挖心的人是沈西宁时,他突然想要杀了所能看到的所有人,现在触碰着眼前还尚且温热的尸体,他的心中再一次生出那种恨不得毁天灭地的念头。
他想杀了谢青衣,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沈西宁不会死……
但他这念头才刚起,就被谢青衣看破洞穿——“慕容辰,害死她的究竟是我,还是你!?就算她没死,也会被你挖走心脏!”
是啊,就算她没死,他也是要让她死的,所以现在愤怒的他,又算是什么呢?
眼看慕容辰陷入怔状,谢青衣一把抢过沈西宁的身体,就窜出了马车,“盛王殿下,你若还有心,就给她留一个全尸!”
未等慕容辰有所反应,谢青衣便带着沈西宁的尸体,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王爷——”
不知马车里发生了什么的木方,连忙上前来请示,他虽然已经让人去追谢青衣,但天山谷的弟子,又岂是他们能够追上的。
木方本想找自家主子要下一步的指示,看是对谢青衣进行全国通缉,还是动用他们暗中的势力揪出天山谷,却没想到自己会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主子。
不同于之前误会沈西宁死后,那恐怖黑暗的样子,此时此刻僵硬般蹲坐在马车里的慕容辰,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反应。
那样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生命,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走肉行尸。
“王爷!”木方不由着急的又唤了两声,却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没有办法,他只能僭越上前,触碰了一下石化般的慕容辰。
“她,死了……”慕容辰被木方推动,幽幽的抬起眸子。
那双向来沉吟在握,深不可测的眸子,此时此刻,竟变得格外透明,如同镜湖一般,映透出天塌了般的样子。
看得木方,心头一颤,“王爷,您……”
“我没事。”
木方问候的话还没说出,就被慕容辰冷声打断,然后语气清晰道:“回府。”
“是……”
木方跟着慕容辰离开马车,回到了战马之上,转身回走。
陈将军见后,连忙走过来跪拜施礼。
慕容辰淡漠的受着,然后令道:“今夜之事,若有走漏,陈家上下,不得安宁!”
陈将军听闻一颤,忙跪地磕头,表示谨遵王爷指令,待等到重新抬起头来,慕容辰已经带着玄衣卫已经扬长而去。
木方一直跟在慕容辰的身后,看着他震慑陈将军,又利索的下令,吩咐他们封锁消息,就如同平时一样冷静。
可不知道为什么,木方却总觉得自家主子,似乎有些地方,变的不同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三天后,木方才算发现王爷是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