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风朝二人行礼,在俯身抬头的瞬间,沈黎安瞪着眼睛,恨不得剐了他。唤风眼神闪躲地低下头,太子突然回头牵住了沈黎安的手腕。开门,径直往屏风后走去。沈黎安慌张地挣扎,“殿下这是干嘛呀?”“干嘛?你觉得要干嘛?”门外唤风合上了门,太子一把将沈黎安推坐在床上。沈黎安护住胸口
木盒上的小锁甚是别致,沈黎安摸着锁上的精致花纹,叹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锁。”
几乎是沈黎安上手扯锁的瞬间,门被推开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青岚,顺口道:“刚好,我这手使不上劲儿,你去找把锤子来。”
青岚一小会儿便回来递了锤子,沈黎安接过来伸手就往上敲。
“啪!”
黄铜色的锁身瘪出了个凹印,锁头却无半分打开的痕迹。
青岚在一旁劝道:“娘娘,这东西不好砸开的,改明儿找个配锁环的师傅来,一打便开了。”
沈黎安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锤子,“你说得对。”
青岚收起锤子,将擦洗的铜盆端下,“娘娘该要用膳了,今儿是仍在寝宫里吃,还是去大堂里吃。”
沈黎安捧起盒子,放到了案台底下,“叫上若惜一起,去大堂里吃吧。”
落座堂间,熙熙攘攘一阵过后,沈黎安看着一阵又一阵端上来的菜肴,不禁转头问道:“殿下天天都是这么吃的?”
“是啊娘娘,您平常老是吃着小厨房的东西,也不大爱出来,平常都是殿下一个人吃饭。”
桌上齐齐整整地摆着二十八道菜,丫鬟开始报菜名:松鼠鳜鱼、油淋仔鸡、烧四宝、文思豆腐、龙井虾仁……
沈黎安咽了咽口水,当着若惜的面大快朵颐起来。
若惜未动筷子,只在一旁笑,“看着娘娘口味这么好,臣妾的胃都舒服了不少。”
一面太子府内的人用着午膳,一面文宣王府内张灯结彩。
将军嫁女、皇子娶妻,各路大臣依序登记入册落座,红色的锦簇拥满了整个横梁,大团的红花一个连着一个,映得整个厅堂如火烧般的红。
三皇子一脸漠然地在人群之中敬酒,大臣纷纷起身作揖祝贺。
太子来得最早却是最迟送礼的,他身后两小厮抬着箱子,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箱盖,一旁记账的管事叫道:“玉如意一对,字画一幅。”
三皇子正要请君入席,太子却抬手拒绝,“不了,本王的王妃还在府上等着,本王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还望三弟见谅。”
太子拂袖而去,背对三皇子,“对了,这幅画是本王特地找人画的,三弟收下后一定要好好观摩啊。”
周承钰迈着步子出了府,文宣王府内依旧是高谈阔论的热闹景象。
太子府内,沈黎安接过青岚递过来的帕子擦着嘴,“早知道殿下天天吃得这样丰盛,本宫就不避着他了。”
沈黎安沏着花蜜水端到若惜的跟前,“你这半天也没动筷子,想来是没什么胃口,你有身孕不便喝茶,喝些蜂蜜水却是极好的。”
沈黎安抬手让人收拾碗碟,前脚刚撤了盘子,太子就回了府里。
见若惜在堂间吃饭,太子先是一惊,然后拂袖让众人起身。
没有想象中的嘘寒问暖,太子只冷淡地叫着下人,“送若惜回西院吧,她怀着孕不便到处走动。”
沈黎安不可置信地望过去,若惜柔媚的脸上多了几分冷傲,开口是半分的凉薄,“不必殿下提醒,若惜心里清楚得很。”
若惜起身忘了行礼,她匆匆地从太子身边擦过,嘴角的苦笑若有似无。
沈黎安蹙着眉头疑惑,为什么呢?太子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太子对若惜这样冷淡,若惜又对太子如此敌视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若惜居然想把她和太子的孩子打掉?
望着若惜的背影,沈黎安看见太子攥紧了拳头,他的目光随着若惜的远去一点点黯淡下来。
还没回过神,沈黎安就听见太子的声音,“你跟我过来。”
沈黎安左顾右盼,最后确定下来,“我?”
“对,跟本王过来。”
沈黎安跟在太子的身后,没有一个仆从跟着,一路越走越是不妙,因为这好像是……书房的位置?
果然,在看见书房门口站着的唤风时,太子停下了脚步。
唤风朝二人行礼,在俯身抬头的瞬间,沈黎安瞪着眼睛,恨不得剐了他。
唤风眼神闪躲地低下头,太子突然回头牵住了沈黎安的手腕。
开门,径直往屏风后走去。
沈黎安慌张地挣扎,“殿下这是干嘛呀?”
“干嘛?你觉得要干嘛?”
门外唤风合上了门,太子一把将沈黎安推坐在床上。
沈黎安护住胸口,“殿下殿下殿下,在这里不合适吧?”
太子恍若不闻,只伸手朝沈黎安背后摸去,沈黎安猛地缩在床脚,看见太子缓缓打开了密道。
太子抬头望着沈黎安,“你说什么不合适?”
沈黎安抿着嘴巴摇头,尴尬道:“没什么。”
密道通往地下,沈黎安从床上凑到床边瞧,“呀!想不到殿下书房里还有此等精妙的机关呢。”
“下去。”
沈黎安有点匪夷所思,“什么?”
“本王叫你下去。”
沈黎安还想继续说,可太子的眼神仿佛将人活吞了似的,于是她只好悻悻地从床上下来,走到了密道口。
一步一个台阶,沈黎安提心吊胆,想起牢房里关押着的柳在溪,要是她说出自己曾来过这个地方怎么办?要是她胡乱攀咬怎么办?今天是三皇子的婚宴,要是那柳在溪知道了发疯怎么办?
沈黎安忧心忡忡,只安慰自己,柳在溪一直被关在这里,对于外界的消息应该是不灵通的,而且若是柳在溪曾说过沈黎安到过这里,太子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一路灯光昏暗,直到牢底才亮光通透。
太子扯着沈黎安的袖子,把她拽到牢房前,牢房里的柳在溪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面容比上次沈黎安见到她时憔悴了很多。
沈黎安皱着眉头看向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周承钰漫不经心,“本王有一事实在不知如何处理,所以想让王妃来出谋划策。”
沈黎安心中隐隐不安,“殿下见笑了,您都处理不好的事情,臣妾哪来的本事。”
周承钰看向牢中的女人,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坑骗皇子,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民女冤枉!”柳在溪扑在地上磕头,原本就不整洁的头发彻底散落下来,“殿下、娘娘,民女压根不知道那是三皇子,要是知道,就是借民女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啊。”
周承钰轻蔑地笑了一声,“王妃怎么看?”
沈黎安轻声道:“臣妾没什么看法,原来只听殿下说起那楼里的女戏子与臣妾长得极其相似,如今见了才相信这世上竟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是啊。”周承钰低头看着牢房里惊恐的女人,“本王也觉得不可思议,王妃觉得怎么处理她才好呢?”
沈黎安低头作揖,“臣妾不懂这些事宜,殿下自己斟酌就好。”
太子如此一番折腾,无非是依旧心怀疑虑,仍然觉得沈黎安与三皇子存在瓜葛。
若真是如此,那柳在溪必死无疑。
若沈黎安怜悯柳在溪,则坐实了沈黎安默认三皇子找替身寄托相思的念头,柳在溪活着,这便是皇家的一桩丑闻。
她不死,死的就是沈黎安了。
柳在溪红着眼看向沈黎安,“娘娘,民女有罪,民女罪该万死,可草民想见三皇子最后一面。”
她该不会……是想利用三皇子救自己吧?
沈黎安看着柳在溪重重地叩在地上,突然心有不忍。
这么聪明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要救她还是不管不顾?
原著里面她可没死啊……
可是要救柳在溪,只能兵行险招了。
沈黎安把心一横,太子越是疑心什么,她就得浓墨重彩地描述来打消他的疑虑。
“本宫对她与三皇子的情分不甚了解,太子爷把臣妾叫到这里来,是还在疑心臣妾和三殿下吗?”
沈黎安作垂泪状,“不过也难怪殿下多心了,换作臣妾,臣妾肯定也是要酸醋一番的。”
沈黎安凑近,捶上他的胸口,她泪眼盈盈地靠在周承钰的胸口,“臣妾知道是殿下太过在意臣妾,才如此生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