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黄色的桃木还很新,风格很是素雅。奈何沐南婉身上的衣裳实在是……一言难尽。味道也有些呛鼻。看着她脸上的脂粉和脖子完全两个颜色后,萧云舟彻底绷不住了。他掩饰般咳了一声,暗自记下沐南婉的“奇特”喜好。没想到婉婉竟然喜欢这么浓的胭脂,唉……下次送这个,她会欢喜吧。唔……该怎么告诉她,
青金琉璃碗,羊脂玉如意,景兰红珊瑚,青鹤九转瓷……
萧云舟说的是“薄礼”,实际上豪横得令人咋舌,毕竟是鱼米之乡的林州萧家,光是下聘礼的礼单就列了好几页,哪怕是尚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可以说,萧云舟是抬了大半身家,要将沐南婉迎娶家门的。
沐知隅为官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他听着管事念着各种听都没听说过的宝石玉器。
一阵后怕从脚心凉到了头顶。
萧云舟有些愧疚地转过身,看着沐南婉的眼神颇为内疚。
“婉婉,我本想明日带母亲亲自上门提亲,没想到今天……”
他顿了顿,转头向后看了一眼,语ʝʂɠ气都冷了几分。“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你莫要生我气。”
被看得浑身发毛的柳云倩,瑟缩在沐知隅身边,手里的帕子早就揉成一团。
沐南婉倒不生气,只是被今天接二连三的变故,闹得心烦。
原剧本已经崩得不成样子,“男主”自私自利,“女主”是个恋爱脑,让她这个反派下手的毫无心理压力。
没道理啊,按照狗血剧的走向,她的攻略副本不可能这么简单?
还是说,她拿的是大女主爽文剧本?
“婉婉?”
看着沐南婉思绪神游,萧云舟心里有些没底,他偷瞄一眼,小心翼翼道:“本来今晚是打算去城郊猎雁,明日给你送来,这不是……”
来不及了,这才少了雁礼。
听说女子最是看重仪式,萧云舟急得额头冒汗,真想现在就飞出去逮只大雁回来。
“什么大雁?”沐南婉刚回过神,精致的小脸写满迷惑,“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萧云舟连忙摇头,飞快岔开话题,“聘礼大部分都是我母亲准备,还有一些是御赐之物,一时匆忙,若是还缺什么你尽管开口。”
沐南婉以前拍过不少古装剧,穿嫁衣拜高堂也是常事。
但这一刻,却让她脸红心跳,真正入了戏。
“萧云舟,你真要娶我?”沐南婉怔怔道。
微风吹入厅中,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何时拨开云雾,露出明媚的暖阳。
萧云舟依然是风尘仆仆的模样,脚上的靴子还沾着些许泥泞。
他垂下眸,认真看着沐南婉的眼睛,然后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枚桃木簪。
“这是昨夜我亲手所刻,听闻军中男子归家,都会将此物赠与妻子,以表思念。”
萧云舟的虎口是厚厚的老茧,掌心明显粗糙,掌纹清晰可见。
但偏偏那枚木簪,精致细腻,显然是费了好些心思。
若是仔细观察,还能看见木簪上刻有几个蝇头小字。
赠吾妻。
“嫁给我吧,婉婉。”
沐南婉抿着唇,眼里盛满璀璨的星光,她伸出葱白的指尖,刚要接过木簪。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手僵在了半空。
萧云舟有些着急,脸上不难看出惊慌之色。
他本以为婉婉不喜欢,没想到,沐南婉嫣然一笑,垂眸露出头上的发髻。
“还愣着做什么,替我簪上吧。”
她笑着说。
沐南婉以前遇见过不少追求者,有富二代,也有影视圈大咖,但从未有人如此坦诚地把身家前程送到她面前,说一句:嫁给我吧,婉婉。
如果这是梦,那她值了。
萧云舟宽厚的大手捏着细纹桃木簪,看起来有些滑稽。
平日拿近百斤的长枪都不惧的男人,这会儿竟然有些手抖,他弯下腰,找了个好看的角度,动作轻柔地将桃木簪插了进去。
浅黄色的桃木还很新,风格很是素雅。
奈何沐南婉身上的衣裳实在是……一言难尽。
味道也有些呛鼻。
看着她脸上的脂粉和脖子完全两个颜色后,萧云舟彻底绷不住了。
他掩饰般咳了一声,暗自记下沐南婉的“奇特”喜好。
没想到婉婉竟然喜欢这么浓的胭脂,唉……下次送这个,她会欢喜吧。
唔……该怎么告诉她,不化妆的样子最好看呢?
“你在看什么?”沐南婉扶了扶头上的簪子,挑眉瞧他。
萧云舟连忙摇头,一脸耿直,“婉婉,你真好看。”
“……”沐南婉嘴角一抽,倒也不必硬夸。
沐知隅尴尬站在原地,他是真不知道,沐南婉是什么时候跟萧云舟搭上的。
早知如此,他也不至于同意,让宁远侯夫人前来相看。
现在既得罪了宁远侯府,又让七王爷不快,罪魁祸首全是给他吹枕头风的柳云倩。
“沐大人,该交换庚帖了。”
身旁的媒人上前低声提醒道,沐知隅这才堪堪反应过来。
他连忙吩咐下人,不一会儿便将准备好的庚帖,盛在梨花木盘里送到萧云舟面前。
萧云舟取下庚帖,又从怀中掏出一封红色信函,这里面则写着他的生辰。
双方交换庚帖,这门婚事才算彻底订了下来。
萧云舟作为一品将军,自然更有话语权,他将婚期定在一个月后,似乎早已看好了日子。
一切尘埃落定,沐南婉送萧云舟出门。
两人虽说最亲密的事情已经做过,但感情还在暧昧期。
临走前,萧云舟有意无意地摸着佩刀,嘴上说的却是:“外面有些春寒,莫要送了,小心着凉。”
沐南婉只觉得他是害羞,便站在石阶上,冲他挥了挥手,“萧将军保重。”
可这手都举麻了,萧云舟还是迟迟未上马,惹得身后的军医嗷嗷大叫。
“真是扭扭捏捏。”
他恨铁不成钢地跳下马,当着沐南婉的面拍了拍自己的药箱,十分痛快地显摆道:“夫人,您看这是什么?”
沐南婉被这一声夫人,叫得面红耳热。
她定睛一看,只见那徐军医的乌黑色药箱上,竟然挂了个鲜红的坠子。
“此物乃是我夫人亲手所赠,我日日佩戴,只觉得气运亨通,浑身舒畅。若是深夜,念及妻儿,也可睹物思人。”
徐军医说得颇为自豪,脸上充斥着幸福的光芒。
就连牵马的小兵,都仰着头,乐呵呵从腰间取出一个荷包。
“这是我婆娘给我绣的,香的嘞……”
接着,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护卫。
“这鞋,是我媳妇儿给我做的。”
说完,他露出鞋底。
“我的亵裤,是我媳妇儿缝的……”
眼看那人就要扒裤子,被旁边的同伴死死按住了。
“……”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显摆,某大龄将军的眼神更幽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