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碰到背后的药膏,她找了件吊带裙,背后有一半是镂空的,正好。裴聿瞥见一眼,景意皮肤生得很白,欺霜赛雪,对比之下背后那红肿就显得格外严重,远远看去像是还渗着血丝,触目惊心。白天里只看能到脖子周末的皮肤,裴聿这才发现,她背心还有一块淤青,应该是被杯子底座砸的。裴震恒使了劲,距离又短,可想而知力度有多大。
一手消息和八卦独享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谢子珩立刻拉了个群,然后把刚刚拍的照片发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手机接二连三响起消息提示的声音。
傅修年:【老三?怎么去医院了?】
顾淮安:【旁边那个……不会就是他新娶的老婆吧?】
谢子珩:【没意思,你们怎么一猜就准】
照片里,裴聿的背影很好认,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他旁边那个女生,身形娇小,还披着他的衬衣,又一起在医院,除了他领证的妻子其他人基本不可能。
谢子珩把今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又说了一次,甚至还添油加醋地把裴聿的反应和两人的互动都说得明明白白。
手里那头的两人看到那一条条带着红点的语音,沉默了。
要是放在平时,谢子珩的这种消息他们根本都不会点开。但是,关于裴聿的八卦,暂且忍受一下他的聒噪吧。
谢子珩:【我觉得三哥这个小妻子有点意思,看来我以后得常联系三哥了】
顾淮安:【女大学生?老牛吃嫩草……】
傅修年:【竟然替老三挡了一下,有点意思,就是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谢子珩看着两人的反应,心满意足地笑了。
“谢医生,有病人找!”有个小护士找到他。
“噢好,来了!”
谢子珩收起手机,往办公室走去。
-
御墅。
裴聿和景意刚回到别墅,林秀就迎了上来,“少爷,少夫人回来啦。”
“这是怎么了?”她看到景意有些狼狈,脖子后的红肿若隐若现。
“没什么秀姨,不小心烫到了。”景意不在意地说道。
裴聿却突然出声,“我们回裴家了。”
他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王婶在,王婶说林秀回去照顾奶奶了。
奶奶既然告诉了裴震恒自己结婚的事,又让林秀重新回来,那奶奶肯定知道他和景意回裴家了。
这事,没必要瞒着。
林秀一怔,父子俩的关系还是一样的剑拔弩张。
“看过医生了吗?严重吗?”林秀关切地问道。
“不严重,秀姨不用担心。”
裴聿看着景意,她说这话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丝毫不见痛楚,要不是他亲眼看到,真要信了她的话了。
“秀姨,做点清淡的饭菜吧,我们还没吃饭。”裴聿说道。
折腾这一番,已经七点多了,他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景意也需要吃。
她这次也算是替自己受了苦,总不能让她回了御墅还受苦。
“好,我马上去做。”林秀连忙应下,往厨房走去,边走还边小声嘀咕,“怎么这么晚连饭也没吃,唉……”
裴聿每回一次裴家,都是不欢而散,从来没有在家里吃过饭,很多时候还会带着些小伤。只是没想到这次,伤的的景意。
景意上楼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她里面的T恤已经被剪烂了,外面是裴聿的衬衣。她脱下衣服犹豫了会儿,裴聿的衣服一向是分开有专人负责洗的,她是给他洗了呢还是留着让负责衣物清洗的人洗呢。
刚从医院出来,裴聿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他出来的时候,景意还坐在床上拎着他衬衣发呆。
“你的衣服……”景意看向他,有些不确定。
“放那儿就行。”
他有专门放穿过衣服的地方,每天都会有人来拿去清洗。
“好。”
景意依言放了过去。
林秀来敲门让两人下去吃饭了。怕他们饿,她做得很快,炖了鸡汤,闷了排骨,还炒了糖醋里脊和一个青菜。
菜都没有辣椒,清淡有营养。
裴聿和景意吃饭的时候,林秀去楼下她住的房间给裴老夫人打电话了。
听了今天的事,裴老夫人在那边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父子俩,这结看来是解不开了。”
林秀安慰道,“老夫人您别担心,总要给小少爷点时间。不过我看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小少爷对少夫人的态度好像好了些。”
“那孩子烫得严重吗?”
“我看着还是有些骇人,已经去过医院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那就好,这几天你就留在那边好好照顾他们吧。”
“好。”
-
景意受伤的地方不能碰水,她去浴室擦拭了一下,然后换上了睡裙。
为了不碰到背后的药膏,她找了件吊带裙,背后有一半是镂空的,正好。
裴聿瞥见一眼,景意皮肤生得很白,欺霜赛雪,对比之下背后那红肿就显得格外严重,远远看去像是还渗着血丝,触目惊心。
白天里只看能到脖子周末的皮肤,裴聿这才发现,她背心还有一块淤青,应该是被杯子底座砸的。
裴震恒使了劲,距离又短,可想而知力度有多大。
呵,那人还真是丝毫没有手软。
“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裴聿问出了今天一直想问的话。
景意仰头看向裴聿,他站在灯光下,橙黄色的灯光给他清冷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暖色。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景意垂下眸子,她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地就扑了过去。
但她真的庆幸当时替裴聿挡了一下,不然受伤的就是他了。
良久的沉默后,裴聿递给景意一张卡,“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卡里打一笔钱。”
景意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乌黑的睫羽微颤,露出一抹受伤的神色,她没有接。
“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
裴聿将卡放在她床头,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该给的他都会给,物质上不会亏待她,但是除了这个,他没有什么别的能给她。
他绕回自己那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景意背上受了伤,她只能卧躺着,趴在枕头上。
她伸手关了灯,屏住呼吸。
黑暗中,一滴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