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司念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扭头看了眼傅妄也,她被这三个小姑娘搞懵了,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学姐,我们都是中文系的。为首的小姑娘咯咯地笑,略带歉意地吐舌头,“不好意
许是周末的缘故,大多数学生都没有课,川大的石子路上不少学生结伴而行。
还有几个正挂着相机采风,应该是传媒系的学生。
司念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转过头去在人群中寻找,眼见着一个俏生生的马尾姑娘,身上套着学院风的毛衣外套。
“你好,我是司念。”
她脸颊绯红地从傅妄也的羽绒服里钻出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男人却没有乖乖松手,依旧把她揽在怀里,看都没看那小姑娘一眼,视若无人地秀着恩爱。
巧的是,那小姑娘也完全没看他,一双眼紧盯着司念。
“还真的是司念学姐!本人比照片还要清秀漂亮。”
小姑娘确认以后,竟然夸张地捂住嘴巴惊呼,听到这边的声音,不知又从哪冒出来两个小姑娘,看样子是一起的,齐刷刷的三颗脑袋同样震惊地望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带着女大学生特有的“清澈的愚蠢”。
司念:“……”
司念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扭头看了眼傅妄也,她被这三个小姑娘搞懵了,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学姐,我们都是中文系的。”
为首的小姑娘咯咯地笑,略带歉意地吐舌头,“不好意思啊学姐,吓到你了吧?”
“我们只是第一次见到偶像有点激动。”
另外两个小姑娘也跟着笑了起来,朝她不停地冒星星眼,搞得傅妄也警觉地收紧司念的腰,默默隔绝开她们的视线。
这三个小丫头片子,性取向正常不啊?
“学姐,你可是咱们中文系最年轻的【新概念】比赛获奖者,虽然你已经毕业好久了,但系里一直流传着你的传说呢。”
“是啊是啊,文学社的光荣榜上还挂着你的照片呢。”
刚刚喊住司念那个小姑娘像是压根没感受到来自眼前这个男人的敌意,反而凑得更近了,笑盈盈地解释。
司念站在那里像是被雷劈中,这句话对她来说陌生又刺耳,肌肉僵硬地朝说话的三个小姑娘露出一个习惯性的假笑,傅妄也在一旁看着,那个笑仿佛掺杂着无限的苦涩。
默默许久。
三个小姑娘相互对视一眼,以为是她们贸然出现打扰了司念学姐的二人时光,叹了口气,有点可惜,准备开口跟她告别,却忽然听到偶像轻声开口:
“能带我去文学社看看吗?”
“当然可以!”
三个小姑娘完全没料到转折来得这么快,大喜过望,围着司念叽叽喳喳地说着文学社这些年的变化,反而把傅妄也排挤到一边去了。
傅狗臭着一张脸在后面跟着,活像被抛弃的小怨妇。
……
川大的文学社建在人文楼三层,扎马尾的小姑娘叫橙子,是这一届的文学社社长,是个话贼多的小姑娘。
长长的走廊挂着用金属相框装裱着文学社为川大取得的荣誉证书和一些散文名著摘抄的装饰画,走到尽头,橙子用钥匙打开文学社的门,一缕阳光跟着照了进来,打在书架的藏书上,格外静谧美好。
社团换了新的桌子,乳白色的漆面,配备了几台更轻薄的笔记本电脑,全然不像司念做社长的时候,只有一台网速不怎么好的台式,如果忘了带自己的电脑过来,还要几个人排队用。
关上门的一瞬,仿佛隔绝了门外的喧嚣,就连三个麻雀似的小姑娘也不自觉安静下来,仔细看才发现这间房间的墙体是隔音材质。
司念垂着手,指尖轻轻擦过桌面,擦过图书架上的书……
她站在光荣榜前,看着那里贴着的自己学生时代的照片,同样束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下颌轻扬,一双狐狸眼眼里闪着自信无畏的光,像只骄傲的小猫。
照片下是印刷体的学生介绍:17级优秀毕业生司念,曾在大一学年荣获【新概念】全国高校征文比赛三等奖,川大中文系十佳学生……
再下方是一行娟秀的小字:“总有人以梦为马,也总有人为梦流浪。”
“学姐,在见到你本人之前,我还以为你性子更活泼些,都怪这句散文诗写得太恣意洒脱了,没想到学姐这么的…温婉恬静。”
橙子笑嘻嘻地看着照片打趣。
她现在的中国文学史讲师跟司念那届是同一个,每每课上遇到大家都译不出的文言古意,讲师总要说一句:“要是你们司念学姐在就好了,根本不用我来讲。”
在讲师嘴里,司念学姐就跟古代儒生转世似的,看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不用翻译,读两遍就背下来了。
搞得他们都想亲眼瞧瞧,司念学姐有没有讲师吹得那么神。
司念沉默着听她说,轻轻笑了一声,心中却有些自嘲。
会背那些晦涩的古诗词有什么用,说不定哪天发病,就连鞋带都不会自己系了。
司念错过眼,不敢再看下去。
过去的自己越是美好,她就越难以面对现在这个自己。
一个拿过优等生剧本的人,怎么甘心顶着差等生的命运过余生呢?
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泪光,她拿起属于她们那届的合影,轻轻拂拭,目光在一群青春靓丽的脸上寻找,最终落在那个眉心总是聚着几分戾气的少年脸上,转过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傅妄也,黑色羽绒服被他穿得斯文禁欲,金丝边的镜框折射出金光。
以前,她常带着傅妄也一起过来参加活动,总要被其他社员调侃几句,没人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能在窗台边坐一下午,就坐在那看云卷云舒,看楼下一排香樟树,聊着彼此的心事。
快乐也可以是安安静静的。
仿佛分别的这三年时光就只是一场梦。
她还是司念,是那个还拥有他最炙热的感情和追求梦想权利的司念。
“记得吗姩姩?那年元旦我们就是在这举办的‘飞花令’活动,你当时大杀四方,江淮之差点把裤头都输没了。”
傅妄也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情绪不对,主动挑了些轻松的话题帮回忆,眉宇间还带着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司念正怀念感伤呢,叫他这泼皮无赖的话搅得没忍住笑出来。
橙子看了看说话的男人,又看了看司念手里的照片,“你该不会就是…陈教授的外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