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青,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见面之日。正在打量时,却听到帐子里传出一个苍老的男声。周姨娘眼眶一红,泪水如断了线般的珍珠滚滚滑落:“林大哥,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苦。“苦?”男人冷笑道,“镇国公府的姨娘还能苦?”
看着眼前这小女人一脸悲壮的模样,谢慕白心情大好。
自从国公府出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的确得处置你。”他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都这么大了,竟然还能上当受骗,不打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我们国公府的智商,都要被你给拉到谷底了!”
什么?
上当受骗?
竟不是偷吻一事?
沈婉一脸茫然。
“你在想什么?”谢慕白故意挑逗她,邪恶一笑,“难道我们所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沈婉一听,连忙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是是是,必须是!
两人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慕白冲沈婉使了个眼色。
沈婉会意,便悄悄溜出门。
借着惨白的月光,她清楚地看到周姨娘和老管家匆匆走出了粮仓。
不会吧,白天刚忙完,晚上又继续?
这老管家的体力也未免太好了吧!
沈婉撇撇嘴。
她身形微微一隐,整个人便躲进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去。
老管家带着周姨娘进了一处仓库,这里堆满了大量杂草,光线极差。
“快过来。”老管家压低声音,催促道。
沈婉脸一烫。
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猴急啊,她可不想看这些肮脏的东西。
既然不是做什么隐秘事,她决定还是离开。
刚准备转身,却见老管家拨开地上的杂草,吃力地掀起了一块厚重的青石板。
沈婉一惊。
顺着洞口看去,下面竟是条长长的地道。
原来,这仓库里竟别有乾坤!
老管家扶着周姨娘走了下去,沈婉也连忙跟上。
穿过这长长的地道,眼前豁然开朗,一所极大的院子突然出现在面前。
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就是前院了。
老管家先是带周姨娘沐浴更衣,又把她带到了一间屋子前,自己却退了下去。
不得不说,焕然一新的周姨娘还是非常漂亮的。
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风韵犹存。
也对,当初她若丑上那么一点,也不至于把镇国公给迷的神魂颠倒。
周姨娘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推门。
借着开门的机会,沈婉也悄悄跟了进去。
刚进门,只觉得一股异香袭来。
这房间很大,靠墙的长案上摆放着一撂名人法帖及几方宝砚,笔桶里插的各种毛笔如树林一般,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唐伯虎的真迹,床上还悬着白色水墨画帐子,一看就知道屋子主人品味不俗。
“周采青,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见面之日。”
正在打量时,却听到帐子里传出一个苍老的男声。
周姨娘眼眶一红,泪水如断了线般的珍珠滚滚滑落:“林大哥,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苦。”
“苦?”男人冷笑道,“镇国公府的姨娘还能苦?”
“你以为妾室就这么好当吗?”周姨娘流着泪,哭的梨花带雨,“过去的日子我也不想多说,但我敢对天发誓,这些年来我从未忘记过你。”
沈婉听了,惊的差点没叫出声来。
赵氏和刀疤脸的风流韵事还没闹清,结果周姨娘这里就红杏出墙了。
胡思乱想中,却听那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听了这话,周姨娘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要你杀了谢慕白和沈婉那贱人,然后就在这里住下不走了!”
“反正这些年来我从谢家弄来的钱也不少,足够我们下半辈子用了。“
这庄子大半都是她的产业,她自然也算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林家庄虽不如京城繁华,但做个土地财主可远比流放到大西北强多了。
听了这话,沈婉恍然大悟。
怪不得路上周姨娘心情大好,原来林家庄不仅有她的老相好,就连盗窃的财物都存放在这里!
“这倒也不难。”男人怪怪地笑了起来,“不过你想在这儿长住,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林夫人呢?”
“死鬼!”周姨娘脸一红,娇声骂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话虽如此,可她还是脱下鞋上了床。
很快,帐子里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沈婉脸一烫,匆匆返回了仓库。
“怎么样?”
谢慕白坐在墙角的暗影中,清冷的声音里不夹杂着一丝丝情感。
“周姨娘去前院见了林大善人。”沈婉看了大反派一眼,吞吞吐吐地说,“他们……他们正在干那事呢。”
谢慕白漂亮的眉头微微一皱,却没说什么。
自从钱氏一事后,谢家的丑事一桩接着一桩,再多个红杏出墙的姨娘似乎也没什么。
只是可怜了镇国公,他宠了周姨娘那么多年,却没想早已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了。
“还有什么发现?”谢慕白不动声地问。
沈婉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将一切说了出来。
“东西果然在这儿!”谢慕白冷冷一笑。
沈婉微微一愣,诧异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谢慕白“嗯”了一声。
没错,他早就猜到了。
周姨娘懒的要命,平时就连一步都懒得多走。
可今天她却一反常态加快脚步,毫无疑问,这庄子有她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而她想要的,定然是那笔从国公府偷盗出来的钱财。
谢慕白紧挨着墙缓缓躺下,淡淡地说:“行了,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
“他们都要动手了,你还能睡得着?”沈婉心急如焚。
谢慕白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月亮周围那淡淡的光圈上,想必明天的风应该挺大的吧。
“放心吧,还不到时间。”他若有所思地说。
第二天一早,一切如旧。
没有风,也没有谋杀,周姨娘也换上了以前的旧衣裳,并没有去前院。
她拿着根稻草坐在仓库门口逗大宝玩,心情似乎不错。
赵氏脸色却非常差,整个人神情恍惚,任凭谁和她说话都没有反应。
唯有看到刀疤脸路过时,她神情才会有波动。
一切都平静的很。
半夜时,起风了。
看着窗外那拼命摇晃的树枝,谢慕白抬眼向王七看去:“收拾一下东西,今晚不在这儿睡了。”
“风这么大,我们去哪里?”大妞娘不安地问。
这粮仓虽然简陋,但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啊。
“哪里都行。”谢慕白冷冷地说。
王七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向大妞娘看去:“听世子爷的准没错。”
趁着夜深人静,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仓库。
“你们先走,我有点内急。”沈婉眼睛一转,对王七说。
王七虽然脚不大方便,可还是背起了谢慕白:“那你快点。”
沈婉点点头,顺着原路便悄悄返回。
还没等站稳,就看到一群家丁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他们来到谢慕白等住的库房,将几大桶桐油全泼了上去。
一切准备妥当,一家丁便点燃火折子,顺手掷在地上。
很快,熊熊大火便燃烧了起来。
沈婉空间里没有汽油,却有大量酒精。
她冷笑一声,将酒精洒在那些装满了粮草的仓库上,并一把火点燃。
既然那林大善人喜欢玩火,那干脆就玩个够!
火越烧越大,竟顺着大风在后院蔓延开来。
怕其他人有危险,沈婉故意将堆在墙角的坛子全都摔碎。
听到坛子破碎的声音,胡大海立刻从睡梦中惊醒。
发现失火,他立刻带着流犯撤离,而此时林家的家丁们也装模作样的来救火了。
一时间,后院乱成一团。
沈婉最喜欢乱了。
趁人不备,她便溜到了前院,把林大善人所有财物席卷一空。
既然想杀她,又怎么可以不给点教训!
再说了,这可是谢家的东西,她当然有资格收走!
风实在是太大了,经过一夜的扑救,火倒是灭了,可林家的粮仓却化为一地废墟。
胡大海这边损失也不少,流犯们那为数不多的财物也都被烧光了。
登徒子家人更是只顾自己逃命,竟把他给扔在仓库里。
于是,他也一命归西了。
“怎么会这样?”老管家气的脸都白了,“一定是你们干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胡大海阴着脸,冷冷地说,“贵府失火我很心痛,可你也不能无凭无据说是我们干的!”
一众流犯们好不容易找到个栖身之地,他们哪里舍得烧掉?
更何况饭菜都是林家送的,他们也不用另起炉灶,这事怎么样也和他们挨不上关系。
“还敢说不是你们做的!”老管家红着眼睛,厉声骂道,“我们家多年来不曾走水,怎么你们一来就一把火全烧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