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湖边没有别的流民,村长这几晚都只安排了两个人守夜。而昨日薛平家也没人被安排到,所以就都睡了过去,没想到却给了偷东西的人可乘之机。薛平将食物丢失的事情告诉了村长,村长本来以为大家共患难了这么久,又或多或少都有着血缘关系,最重要的是,这两日大家刚找到这么多食物,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出这种事的?因为薛平家的食物被偷也闹得大家人心惶惶
这几日的夜晚,大伙儿都会燃起一堆堆篝火,篝火旁边会放着不少寻来的石头,上面烘烤着笋片和鱼。
可就这天早上,刘氏发现自家石头上的鱼和笋片都不见了大半。
因为湖边没有别的流民,村长这几晚都只安排了两个人守夜。而昨日薛平家也没人被安排到,所以就都睡了过去,没想到却给了偷东西的人可乘之机。
薛平将食物丢失的事情告诉了村长,村长本来以为大家共患难了这么久,又或多或少都有着血缘关系,最重要的是,这两日大家刚找到这么多食物,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出这种事的?
因为薛平家的食物被偷也闹得大家人心惶惶,村长沉思半天还是决定召来昨夜守夜的人,又叫李守通知所有人都过来,一定要将偷东西的人找出来。
昨日,李诚和李大海守的是上半夜,高屠夫的媳妇邱氏和薛让的媳妇张氏守的下半夜。
据李诚讲,上半夜他和李大海都没有睡着过,两人在自家篝火前兴奋地交流了好一会儿捕鱼经验,而且这期间不止没看见过远处有人过来,连休息的地方也只有李江的娘和李大嘴的媳妇儿起来过,但很快又去睡了,并且这两家和薛家隔得都远,那点时间是来不及偷东西的。
众人心里清楚两个女人大约是起来上厕所,李诚一个大小伙儿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
村长又问了问邱氏和张氏,没想到邱氏犹豫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我昨夜好像不小心睡着过一会儿,但时间应该没有太长,我醒着的时候确实没有见到什么人靠近薛平家。”
众人又看向张氏,张氏一脸不耐烦道:“昨夜我也什么都没看见过!怎么就他家丢了鱼和竹笋呢?该不会是他家根本就没丢,找个借口想让大家分点食物给他家吧。”
都是一个村的人,大家哪里不清楚薛平和刘氏的为人,可这时候就算有人怀疑是张氏,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拿的,只得暗自提醒,自家今后在路上休整的时候可要离她家远一点。
本来众人以为这事会被不了了之,薛平家只能自认倒霉。
可突然,薛让从人群后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麻布袋子。薛让把袋子扔到了张氏面前,张氏突然慌张起来,一把抱住袋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薛让。
薛让从她怀里将袋子扯了过来,递给薛平:“二弟,这是你家的两条鱼和笋干,你点点看。”
刘氏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对薛平点了点头。薛平怒道:“我薛平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可你为什么处处要与我家作对?!”
周围的人都对着张氏指指点点,她却理也不理,只歇斯底里地上前扑打薛让,嘴里尖叫着:“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又要帮着他们!那是我家的粮食!是我家的!是我家的!”
薛让这次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只是躲闪,他抓住张氏的手腕,用麻绳将她捆了起来,又对村长道:“叔,是我没管好她,就把她交给我来处理吧!”
村长沉默了一瞬,刚想说话,又被薛让打断:“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给她教训的,到了京城我会休掉她,这一路上我也会捆着她,不会再让她闯祸的!”
村长听了后便也不再说什么,既然薛让已经保证了,自己就不再做惩罚了,况且休妻已经是对张氏最大的惩罚了。
薛杉杉看着此时有点疯癫的张氏,她也不明白张氏为什么总是要针对自家。她悄悄问大丫,却被大花的娘王氏听见了,王氏这才告诉了她倆前因后果。
原来,二十多年前,老薛家的两个儿子都喜欢上了隔壁村的刘英,也就是现在的刘氏。可是刘英偏偏相中了薛平,于是两兄弟的娘便又给老大薛平重新选了个媳妇,也就是张氏。
薛让心里不痛快,也和薛平关系越来越疏远。张氏比刘氏先进门,不知怎的竟知晓了此事。于是她在刘氏进门后便吵着要分家,还不让薛平两口子带走一亩田地。而薛让因为喜欢的人嫁给了弟弟,无论张氏怎么闹也不管,最终这两兄弟便因为分家的事,从此断了往来。
薛平的父母后来也有帮衬着薛平一家,可毕竟没有一点田地,薛平家的日子到底过得苦了一些。
可后来,张氏见刘氏夫妻恩爱,生了一个接一个的男娃,而自己却只生了一个儿子,更是眼红的不得了,隔三岔五的便要来找刘氏的麻烦,也让两兄弟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薛杉杉听了后,大吃一惊。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么狗血的原因,果然狗血的剧情都来源于生活,不由得八卦之心燃起,追着王氏问细节。
王氏又讲了以前薛平追刘氏的事,两个小丫头都听得哈哈大笑。
刘氏当然知道王氏又再讲以前的事了,也不理睬她们,手里拿着薛杉杉从公寓里拿出来的灰布为薛平和几个孩子做鞋子。
薛让得了村长的允许,便将张氏带了回去,也不给她解绑,将绳子的一头绑在了板车上。
张氏从听到薛让说要休了她便不再言语,只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他。
一旁的儿子和媳妇儿也不敢看她,两人蹲在一旁不说话,只唯一的女儿薛珠哭哭啼啼地让薛让放开她娘。薛让也不应她,把自家的粮袋都交给了小张氏保管。
张氏见薛让把粮袋子给了小张氏,嘴里便开始大声叫骂,从薛家的祖宗爷骂到薛让,骂得薛力都觉得自己像不认识这个娘了。
等张氏骂累了,又开始拍着大腿哭,可是薛让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砍柴,张氏这才开始害怕起来。
以往,薛让最怕她哭了,每次只要她开始哭闹,他都会妥协,甚至连之前分家也是一样的依她。
晚上,张氏见儿子薛力带了灰面馍馍走了过来,又对着薛力哭道:“你去跟你爹说,娘知道错了,让他不要休了娘,如果他真的休了娘,娘可该怎么活啊……”
这毕竟是亲娘,薛力虽然觉得是张氏不对,但也不愿见到她今后独自一人。他答应下来,把馍馍给张氏放下后,便转头去找薛让了。
薛让这时正在做木桶,见他来了,便说道:“你也不用来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听她说自己要改已经无数次了,可她哪次改过?这次家里都不缺食物,她也要拿你二叔家的,不就是眼红最近人家吃得好吗?难道以后你二叔每过一次好日子她都要去使坏?”
薛让见薛力有些触动,又道:“我知道你担心你娘,不过你还是放心罢,谁家活不下去了,你娘也能活下去,等到了京城的落脚点,你就带着她过,我自己一个人过。”
薛力一惊,本来还想要劝说的话却再也吐不出来。
薛让做好一个木桶,递给了他:“拿去装点水,看看漏不漏。”
见薛力仍然愣愣的站在原地,薛让也不理他,转身拿出木板继续埋头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