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书言简意赅。县衙外的民众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散开,隐约还能听到一两句骂狗官的声音。出了县衙,容珺等人已然不见了踪影,贺文书带着文竹回了花满楼,推开此前容珺住的那间客房,一切摆设已经恢复无人住过的模样,一点痕迹没有留下。要不是隐隐嗅到玉兰清香,那个白袍广袖温润如玉的男子,倒真像是南柯一梦。花满楼的门口,缓缓停下一辆马车。手执拂尘的邓公公当先下了马车,抬手撩起车帘,“公子,
邓公公对容珺手上的伤倒是没打算怎么追究,相反关注重点在另一件事上。
目光一凝,视线地撇过公堂,扫过贺文书的脸,邓公公毫不掩饰对她那张烂脸的嫌恶,随即定格在了侍女打扮的文竹脸上。
“那位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公子还是乖一点的好。”
“为了一个侍女伤了自个儿不值当。”
说完,他冷笑一声,拂尘一甩,当先而出。
“这拶刑就算是小惩大诫,公子好自为之,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邓公公放了话,押着小五的兵勇劲松了,他挣脱赶来容珺身后,余光瞥见自家主子掩在袖下的手似在颤抖,暗暗叹了口气。
“容公子?”
贺文书看出来容珺与这位宫里来的公公之间暗流浮动,却但又不好直接问。
“文竹姑娘,后会有期。”
容珺却没有看她一眼,而是对着她身后的文竹浅笑,眼尾微微泛红,眼波流转,魅惑无比。
“郡守大人,容某的友人可能释放了?”
“这是自然,都是下官的错。”郑郡守陪着笑,“放人,赶紧放人。”
容珺收回目光,由着小五推着他离开。
贺文书咬唇目送,直觉这道坐在轮椅上的单薄身影似乎背负了许多秘密。
“小姐。”文竹放松着被压着酸疼的胳膊,连她也觉得不对劲,容公子一向和小姐关系更加亲近,为何对小姐视而不见却和她一个侍女告别?
“先离开。”
贺文书言简意赅。
县衙外的民众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散开,隐约还能听到一两句骂狗官的声音。
出了县衙,容珺等人已然不见了踪影,贺文书带着文竹回了花满楼,推开此前容珺住的那间客房,一切摆设已经恢复无人住过的模样,一点痕迹没有留下。
要不是隐隐嗅到玉兰清香,那个白袍广袖温润如玉的男子,倒真像是南柯一梦。
花满楼的门口,缓缓停下一辆马车。
手执拂尘的邓公公当先下了马车,抬手撩起车帘,“公子,杂家上去接西景和亲的那位小姐,公子可要一并前去?”
马车内,容珺的手已然包扎好,面色阴沉似水地坐在案几后,不发一言。
邓公公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一个字。
“切。”
一把甩下车帘,邓公公阴阳怪气地哼了声。
“自己跑出来还不就是为了单独见她一面,这会儿又在装什么矜持。”
嘲讽了一句,邓公公自己上了楼。
他也没把西景嫁过来的这位方小姐放在眼里,明眼人都知道,要不了多久,这位就是个死人了。
也就是容珺还抱有不该有的期待,巴巴地跑来。
拂尘一甩,邓公公站在了贺文书的门口。
正要开口,只听里面传来一个男声。
邓公公眉心一跳,凑上前,把耳朵贴着门偷听。
门内,贺文书刚刚把灵体从马仁身上抽出放进死玉。
“姑娘,求姑娘别抛下我。”马仁诚心相求。
前日他就是为了求贺文书带他,才来了花满楼,哪里想到贺文书不在门却开了。
他一进去,就遇上了那道漆黑的灵体。
再就是被上了身。
“马公子,不太方便的。”
贺文书依旧婉言拒绝。
“我既是姑娘救下的,便是姑娘的人了。”马仁说着就要下跪。
文竹快步扶着他。
贺文书连连摆手,“我已经是有婚约的人,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门外,邓公公站直了身体,悄无声息地下楼了。
他就说容珺既然已经见到了这个来和亲的方姑娘,为何还是那副表情。
邓公公摇头。
罢了,先把容珺带回去。
这位方小姐让她自己上京吧,省得路上两人看不对眼,给他惹麻烦。
马车缓缓离开花满楼。
“哎呀,敢情这还没成婚,未来的王妃已经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了。”邓公公啧啧出声。
容珺依旧不发一言,面色铁青。
楼上。
看着马仁垂头丧气地出了楼,贺文书站在窗口说道:“去看看花娘情况。”
贺文书带着文竹下了楼,找到掌柜的,得到的回答却让她一时失语。
“花娘?我们这里可没有这号人。”
掌柜的眯着眼睛回答。
“怎么可能,当时那么多人看到了……”文竹正要分辨,贺文书抬手让她停下。
“可能是我们记错了。”
贺文书点头附和,带着一头雾水的文竹回了房间。
“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花娘就是花满楼的侍女啊!”文竹一度怀疑是自己记忆错乱了,“还有容公子,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贺文书没有回答,慢悠悠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文竹差点急死,“小姐!”
贺文书瞥了她一眼,“想知道?”
文竹点头,想得不得了。
“就不告诉你。”
贺文书恶劣地笑了,把文竹逗到跳脚,捏着杯盏来到窗边,目光落在马县令的宅子方向。
她应该是一小心撞破了东启某个大人物的布置,所以郑郡守急吼吼地要让她当替罪羊。
那个拥有招魂幡还能把朝廷命官马县令一家当成养灵的鼎炉究竟是谁?
还有花娘和这座花满楼,谜团同样多。
而容公子,在他撕下人皮面具后,贺文书就读过他的面相。
龙脊藏于三庭中,潜龙在渊,可偏偏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万般劫数皆因情而起。
贺文书叹了一口气。
这条潜龙进一步,贵不可言,退一步,万丈深渊。
小金子还在这位容公子身上,人对她还有恩情,她就是粉身碎骨上刀山下火海也该去趟一趟。
进,大仇可报。
退……
贺文书眯起眼睛,她早已一无所有,连这身血肉也不是她自己的,了不起把这条命还回去便是。
“小姐,容公子他们把马车留下了,我们还是上京去?”
文竹问道。
贺文书回身,目光坚定。
“嗯,上京。”
文竹有点难以启齿,“小姐,我们身上钱不多了,可能撑不到京城。”
贺文书挑眉,笑了。
她刚刚就看到马仁眉间晦气罩着天庭,有些劫数还是应过了好。
“要麻烦你帮我救一个人。”
文竹眨眼,“救谁?”
贺文书看向窗外马仁离开的方向,“救一个和我缘分深厚,命里聚财,今夜有生死劫数的人。”
“你照着我的安排布置便是。”
文竹附耳过去听着贺文书的安排,眼中闪过疑惑,不过依旧点头。
小姐安排的事情,她一定拍着胸脯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