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菲菲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毁灭过银河系，这辈子才摊上莫越天这么个“脱敏教练”。地点：市局法医解剖室外那条灯光惨白、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冷冽气息的走廊。时间：一个徐菲菲本该窝在被子里补觉、或者至少是努力和空白文档搏斗的上午。莫越天穿着那身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藏蓝制服，像一尊移动的冰山，堵在她面前。他手里捏着一个平板，上面是几张高清到令人发指的照片——正是咖啡馆那个穿灰夹克男人扭曲抽搐的定格瞬
徐菲菲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毁灭过银河系，这辈子才摊上莫越天这么个“脱敏教练”。
地点：市局法医解剖室外那条灯光惨白、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冷冽气息的走廊。时间：一个徐菲菲本该窝在被子里补觉、或者至少是努力和空白文档搏斗的上午。
莫越天穿着那身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藏蓝制服，像一尊移动的冰山，堵在她面前。他手里捏着一个平板，上面是几张高清到令人发指的照片——正是咖啡馆那个穿灰夹克男人扭曲抽搐的定格瞬间，翻白的眼珠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看。” 莫越天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播报天气预报，“细节。面部表情，肢体扭曲角度，指甲抓挠的痕迹。” 他把平板往徐菲菲眼皮底下又递近了几分，那翻白的眼珠几乎要跳出屏幕贴到她脸上。
徐菲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就想闭眼、扭头、逃跑三连。“我…我昨天看过了！苏警官给我做笔录的时候看过照片了！” 她声音发颤，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不够。”莫越天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切换到另一张——是楼道里张阿姨儿子蜷缩在楼梯扶手下，嘴角带着白沫的特写。“再看。恐惧源于未知和想象。当它变成你熟悉的、可分析的‘物证’，它对你的支配力就会减弱。”
他说话的语气，冷静得像在阐述一个物理定律。徐菲菲觉得他比那些尸体照片还可怕。
“这叫…系统脱敏疗法？”徐菲菲缩着脖子，试图用专业术语武装自己，声音却小得像蚊子哼哼。
莫越天终于抬眼看她，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你居然知道这个词”的微光，但转瞬即逝，恢复冷硬。“通俗点说，就是‘多看就习惯了’。紧张？恐惧？直面它，解剖它，直到它在你面前变成一堆乏味的骨头和肌肉组织。”
他把平板塞进徐菲菲手里，力道不容拒绝。“拿着。十分钟。我去隔壁拿尸检初步报告。”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挺拔，步伐稳健，留下徐菲菲一个人对着手里这个“恐怖故事集”瑟瑟发抖。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徐菲菲捏着冰冷的平板边缘，指尖发白。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强迫自己的视线聚焦在屏幕上。
那翻白的眼球…像死鱼…呃，不行，太恶心了…指甲的刮痕…像猫抓板…噗…她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自家猫主子挠沙发的场景，差点笑出声，恐惧感居然真的被冲淡了一丝丝。她赶紧抓住这丝诡异的轻松感，努力把照片上的画面往“物证”的方向分析：嗯，这个抽搐角度，像跳机械舞没跳好卡住了…嘴角的白沫，像没漱干净口的牙膏泡…
就在她脑洞越开越大、逐渐偏离“脱敏”初衷、快要把死者想象成公园里练功走火入魔的老大爷时，莫越天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
“看出什么了？”他问，目光扫过徐菲菲明显比刚才镇定了一点的脸。
“呃…”徐菲菲赶紧把脑子里那些“机械舞老大爷”的离谱念头甩掉，努力正色道，“他…他们死前的表情都很…扭曲痛苦。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击中了要害？”她试探着说出自己最直观的感受。
莫越天没对她的“要害”论发表意见，直接打开了文件夹：“尸检初步结果。两人体内都检测到一种高浓度的、结构异常的神经毒素残留。作用机制是瞬间阻断特定神经递质传导，引发全身肌肉强直性痉挛和呼吸麻痹。致死速度极快。”
他翻过一页，语气更沉：“最关键的发现。在两名死者的衣物褶皱里，以及咖啡馆死者座位附近的隐蔽角落，都发现了极其微量的、同一种特殊植物花粉残留。这种花粉，不属于本地常见物种。”
植物花粉？徐菲菲愣了一下，这跟她想象的毒药、针孔什么的好像不太一样。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林远哲咨询室里那盆生机勃勃的绿萝，还有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混合了雪松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清冽植物气息…她赶紧摇摇头，把这个联想甩开。太荒谬了。
“花粉？”她疑惑地问，“难道凶手是个…花粉过敏症患者，用这种方式无差别报复社会？”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脑洞清奇得离谱。
莫越天用一种“你脑子是不是被恐怖片糊住了”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没接这个茬。“花粉是线索，指向源头。另外，”他合上文件夹，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你上次提到的‘心灵方舟’，诊所内部人员背景排查正在进行。那个林远哲，履历干净漂亮得有点过分。”
徐菲菲心头一跳。干净漂亮得过分？这评价从莫越天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有，”莫越天话锋一转，眼神带上了审视，“你去做评估了？感觉如何？”
徐菲菲立刻想到那个冰冷的白色评估室，那套薄薄的无菌服，还有躺在那里被各种线路连接时的无助感。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仿佛那冰冷的触感还在。“就…就那样吧。躺在一个白房间里，戴了个头盔看一些光啊线条啊，问些问题…挺…挺奇怪的。”她避重就轻，不想回忆太多细节。
莫越天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皮囊看到她脑子里去。徐菲菲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小学生。就在她快要扛不住这压力，准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时，莫越天却移开了视线。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身朝走廊另一头走去，“跟我来。‘脱敏’下一阶段。”
徐菲菲：“……” 还有下一阶段？！她感觉自己像被绑上了一架永不停歇的过山车，而驾驶员是个面无表情的冰山。
下一阶段的地点，居然是市局内部那个永远飘着大锅菜和消毒水混合气息的食堂！正值午饭高峰，食堂里人声鼎沸，不锈钢餐盘碰撞声、聊天声、打喷嚏声（徐菲菲现在对突然的声响特别敏感）交织在一起，嘈杂得像个菜市场。
莫越天找了个靠窗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示意徐菲菲坐对面。他自己则拿出手机，似乎在处理什么信息，眉头微蹙，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压气场。徐菲菲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穿着各色制服的警员，还有那些端着餐盘、大声谈笑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人多的地方，在她此刻敏感的神经里，等于“潜在危险高发区”。
她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在椅子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任何一个突然起身或者动作幅度稍大的人都能让她心头一紧。
“吃饭。”莫越天头也不抬地命令，手指还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着。
徐菲菲看着自己餐盘里那油汪汪的炒白菜和颜色可疑的红烧肉，毫无胃口，只觉得胃里堵得慌。“我…我不饿…”
“紧张会加速能量消耗。进食是维持基础生理机能的必要环节。补充能量，稳定血糖，有助于降低焦虑水平。”莫越天终于放下手机，抬眼看着她，语气平板得像在念教科书，“这也是脱敏的一部分。在压力环境下完成正常生理需求。”
徐菲菲：“……” 她怀疑莫越天偷偷去林远哲那里进修了心理学，然后用最冷酷的方式实践出来。
她认命地拿起筷子，戳了戳那块肥肉占比惊人的红烧肉，实在下不去嘴。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霸道、却又异常醇厚香甜的气息，蛮横地穿透了食堂浑浊的空气，精准地钻进了她的鼻腔。
红豆！熬得软烂起沙、糖分恰到好处的红豆！还混合着淡淡的、诱人的桂花香！
徐菲菲的肚子非常不争气地、响亮地“咕噜”了一声。她尴尬得想钻桌子底下去，对面的莫越天却像是没听见，只是那紧抿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快得像是错觉。
她顺着香气来源望去，只见食堂打饭窗口旁边，不知何时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甜品摊。一个围着围裙、笑容憨厚的大叔正在吆喝：“新鲜出炉的桂花红豆沙！热乎的！甜过初恋咯！”
那碗红豆沙被端到她面前时，徐菲菲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温润如玉的色泽和扑鼻的甜香勾走了。深红色的豆沙熬得细腻绵绸，几乎看不到完整的豆皮，上面点缀着几粒金黄的桂花，热气袅袅升起，带着甜蜜的暖意。
她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入口中。
舌尖瞬间被征服。
红豆沙细腻得入口即化，甜度拿捏得妙到毫巅，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寡。桂花的清香巧妙地中和了豆沙的厚重，带来一丝清爽的回味。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熨帖了她紧绷多时、冰冷发颤的神经。胃里那点因为恐惧和油腻食堂菜带来的不适感，被这甜蜜的暖流神奇地抚平了。
“唔…”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眼睛都眯了起来。世界仿佛被这碗红豆沙加了一层柔光滤镜，连食堂的嘈杂都变得没那么刺耳了。
“好吃？”对面传来莫越天平静无波的声音。
徐菲菲抬起头，嘴里还含着半勺豆沙，脸颊因为满足而微微泛红，用力点头：“嗯！超好吃！感觉灵魂都被治愈了！”
莫越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鼓起的腮帮子，像只偷吃到松果的松鼠。他没说话，只是拿起自己手边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保温杯，拧开盖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徐菲菲眼尖地瞥见，那保温杯里露出的液体，也是深红浓稠的色泽，上面似乎也飘着几粒…桂花？！
她猛地瞪大眼睛，勺子僵在半空，看看自己碗里诱人的红豆沙，又看看莫越天手里那个朴实无华的保温杯，一个大胆到荒谬的猜测像烟花一样在她脑子里炸开！
“这…这个红豆沙…该…该不会是…”她舌头打结，指着莫越天的保温杯，话都说不利索了。冷面阎王莫警官？亲手熬制桂花红豆沙？这个画面太有冲击力，她CPU快烧了！
莫越天的动作顿住了。他握着保温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深潭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类似“被抓包”的局促？但快到徐菲菲根本来不及确认。他面无表情地盖上杯盖，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徐菲菲的幻觉。
“市局食堂新聘的甜品师傅，手艺不错。”他语气平淡，视线重新落回自己的手机上，仿佛在专注地研究什么国家机密，“专心吃你的。吃完，继续看照片。”
徐菲菲：“……” 她看着莫越天那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冰山脸，又低头看看碗里香甜依旧的红豆沙。所以…这到底是不是他熬的？如果是，他干嘛不承认？如果不是，他保温杯里那可疑的液体又是什么？
这碗红豆沙带来的治愈感，瞬间被巨大的好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甜丝丝的古怪感觉取代了。她偷偷瞄了一眼莫越天轮廓冷硬的侧脸，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呐喊：乐乐！你暴露了！你绝对暴露了！你保温杯里就是红豆沙！
然而，莫警官稳如泰山，仿佛自带“红豆沙与我无关”的强力屏蔽气场。
下午，徐菲菲被“寄放”在市局一间闲置的会议室里。莫越天冷酷地丢给她一叠现场勘查报告的复印件和那几张高清“脱敏教材”，让她“自己复习巩固”，然后就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徐菲菲一个人。她对着那堆充满专业术语和冰冷描述的报告，还有那几张依旧瘆人的照片，只觉得头昏脑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长条会议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就在她昏昏欲睡，眼皮快要粘在一起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深蓝色警服常服、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老警官探进头来。他国字脸，眉毛很浓，眼神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锐利和精明。看到徐菲菲，他脸上立刻堆起一个过分热情、甚至有点夸张的笑容。
“哎呀！这位就是徐菲菲同志吧？”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声音洪亮，震得徐菲菲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您…您好？”徐菲菲慌忙站起来，有点懵。这人谁啊？看着官不小。
“坐坐坐！别客气！”老警官热情地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也拖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距离近得让徐菲菲有点不自在。他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徐菲菲，眼神热切得让她心里发毛。
“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王海，叫我老王就行！”他拍着胸脯自我介绍，“哎呀，小徐同志，可算见到你了！这几天，我们莫队可没少提你啊！”
莫越天？提她？徐菲菲更懵了，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告状？说她扰乱办案？还是说她胆小如鼠影响他工作？
“提…提我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提你勇敢啊！接连两次重大案件现场目击者，心理压力这么大，还能积极配合调查！不容易！真是不容易！”王海副支队长用力拍着大腿，一脸赞叹，“莫队那人，你知道的，整天板着个脸，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他能主动提一个人，那绝对是天大的肯定！说明小徐同志你，有潜力！有觉悟！”
徐菲菲：“……” 莫越天主动提她？还夸她？这比听到外星人入侵地球还让她难以置信。她脑子里浮现出莫越天那张冰山脸对着王海夸她的场景…太惊悚了！绝对是王副队在忽悠！
“王队，您…您别开玩笑了…”徐菲菲干笑两声。
“啧！这怎么能是玩笑呢！”王海一瞪眼，表情严肃起来，“我们莫队，那眼光多毒啊！他看中的人，准没错！你看他让你看现场照片，那是在培养你！锻炼你的心理素质和观察力！一般人，能有这待遇？” 他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神秘感，“小徐啊，我跟你说，我们莫队，那可是咱们局里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能力强，长得帅（虽然脸是臭了点），前途无量！就是这性子啊，太冷，太独！多少小姑娘想靠近都被冻成冰棍了！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跟哪个女同志走得近过！除了工作！”
王海顿了顿，观察着徐菲菲的表情，见她一脸呆滞，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语重心长：“所以啊，小徐同志！这机会，千载难逢！你得把握住！莫队让你看照片，你就好好看！他让你分析，你就认真分析！这叫…这叫共同成长！培养默契！明白吗？”
徐菲菲彻底石化。王副队长这意思…是让她去…融化冰山？追求莫越天？！还说什么共同成长培养默契？这都哪跟哪啊！她看着王海那副“我看好你哟”的媒婆表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误会大了去了！她只是想保住小命，远离那些恐怖现场而已啊！
“王队…我…我和莫警官不是您想的那样…”徐菲菲试图解释，舌头却像打了结。
“哎呀！年轻人，害羞什么！”王海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大手一挥，“感情嘛，都是处出来的！你看莫队，虽然方法粗暴了点，让你看那些…咳…不太美好的东西，但这恰恰说明他对你不一样啊！他信任你！想让你变得更强！这叫什么？这叫‘另类甜宠’！懂不懂？”
另类甜宠？！用尸体照片甜宠？！徐菲菲感觉自己的三观被王副队长按在地上疯狂摩擦。她看着眼前这位热情过度的老警官，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警局里，除了莫越天那个冰山，是不是就没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了？
就在徐菲菲被王海的“甜宠论”雷得外焦里嫩、不知如何脱身时，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莫越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色比平时更冷，周身散发着低气压。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如同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凑在徐菲菲身边、一脸“媒婆笑”的王海。
“王副支队长。”莫越天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子，“东城分局刚移交过来的那起连环入室盗窃案的并案分析报告，您看完了吗？局长下午三点要听汇报。”
王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快得和他魁梧的身材有点不符。“啊？哦！那个报告啊！看…看完了！正准备找您讨论呢！”他一边说，一边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神飘忽。
“是吗？”莫越天迈步走进来，目光扫过桌上徐菲菲面前摊开的、还停留在某张尸体特写上的报告复印件，又扫过王海明显心虚的脸，“那正好。现在，去我办公室。详细说说，您从监控录像里发现的‘关键性突破点’是什么。” 他特意加重了“关键性突破点”几个字。
王海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像吞了只苍蝇。“呃…这个…莫队，你看我这记性，刚才突然有点…”
“王队记性不好？”莫越天眉梢微挑，语气平淡无波，“需要我提醒您，昨天下午您信誓旦旦说已经找到铁证，要求立刻并案侦查时的原话吗？”
王海：“……” 他额角开始冒汗，求救似的看向徐菲菲。
徐菲菲赶紧低下头，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心里默默为王副队点蜡。撞冰山枪口上了吧？让你瞎当媒婆！
“走。”莫越天不再废话，转身就往外走，背影写满了“不容置疑”。
王海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用口型对徐菲菲无声地说了句：“把握机会啊！小徐同志！”
徐菲菲：“……” 机会？她现在只想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充满了冰山、媒婆和尸体照片的魔幻警局！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世界终于清静了。
徐菲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她看着桌上那碗已经凉透、但依旧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红豆沙空碗，又想起莫越天那个可疑的保温杯，还有王海副队长那番惊世骇俗的“另类甜宠论”…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莫越天…乐乐…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冷酷无情的破案机器？会偷偷熬红豆沙的隐藏暖男（？）？还是…王海口中的“另类甜宠”对象？
线索像一团乱麻。咖啡馆死者、楼道邻居、诡异的神经毒素、神秘的花粉、处处透着古怪的“心灵方舟”、温和又深不可测的林远哲、还有眼前这座捉摸不透的冰山…
徐菲菲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摊开的报告上，一张现场物证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咖啡馆死者座位附近的地面，被勘查灯照得雪亮。在一张被踩了半个脚印、几乎被忽略的“心灵方舟”宣传单旁边，靠近卡座木质隔断的底部缝隙里，似乎卡着一点非常细小的、深褐色的碎屑？照片太小，标注也不清晰。
那是什么？咖啡渣？泥土？还是…某种植物的碎屑？
她想起莫越天提到的特殊花粉。心里那根名为“好奇”的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或许…她可以试着，自己找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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