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小蝶就要吃亏,苏木一摆手:“慢着。”“怎么了?”苏四老爷一脸的黑气。苏木朝小蝶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又朝苏三老爷道:“三叔,你是族长,只有你有权动用家法。小蝶是我的丫鬟,就算要责罚,也该先冲我来。再说,她又刚才是对我说话,又不是冲撞家中长辈,若动用家法,如何服人?”苏三老爷很满意苏木今天的表现,心中也觉得四弟对一个丫鬟大动肝火毫无必要,还是早些将田产拿到手为好。至于其他,下来再说。堂堂苏
眼见着小蝶就要吃亏,苏木一摆手:“慢着。”“怎么了?”苏四老爷一脸的黑气。
苏木朝小蝶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又朝苏三老爷道:“三叔,你是族长,
只有你有权动用家法。小蝶是我的丫鬟,就算要责罚,也该先冲我来。再说,
她又刚才是对我说话,又不是冲撞家中长辈,若动用家法,如何服人?
”苏三老爷很满意苏木今天的表现,心中也觉得四弟对一个丫鬟大动肝火毫无必要,
还是早些将田产拿到手为好。至于其他,下来再说。
堂堂苏家四老爷要整治一个小丫头还不容易,有的是机会,又何必急于一时。
他点点头:“罢了,就不追究了,开始吧!”既然族长发话了,苏四老爷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只狠狠地盯了小蝶一眼闭上了嘴巴。很快,苏瑞声过继到大房的文书就写好了。然后,
苏瑞声点了三柱香在苏木父亲灵牌前磕头。一切都有条不紊乱,只等仪式举行完毕,
再带了文书到县衙门登记入了户籍黄册,他就算正式进了大房的门,变成苏木的亲弟弟。
很快,仪式就要举行完毕,小蝶心中越发地紧张起来,
又忍不住在苏木身边小声道:“大少爷,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眼泪又不住地落下来。
苏木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道:“放心,有我呢,不用担心。”等苏瑞声磕完都站起来,
苏三老爷一张死人脸终于舒展开来:“兄长在天之灵若知道又得了个儿子,
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样子。”“那是,那是。”四老爷附和几句,
还是忍不住对苏木道:“苏木,既然瑞声已经进了你们大房的门,要撑起门面。
而你又是个呆呆傻傻的,成不了什么事。你手头的地契还是交给瑞声保管好了,
以免得被外人给骗了。”苏木心中冷笑:果然是图穷匕见,迫不及待了!
他轻声道:“四叔说得确实是这个道理,将来瑞声进了大房,
家中大小事务自然要交到他手上才放心,如此,侄儿也可以偷个懒,不用为柴米油盐操心。
不过,那六十亩地我已经送出去了。”声音虽小,却让满堂的人都是一震。良久,
小蝶才“啊!”一声叫起来。“什么,送……人了!”苏四老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猛地站起来,指着苏木父亲的灵位厉声大骂:“畜生啊畜生,兄长你看看你教出来的畜生,
竟然不经长辈的同意擅自将祖产送人,败家败成这样,直比畜生都还不如。一转眼,
自己那份三十亩上好水田化为乌有,苏四老爷心疼得浑身哆嗦。“哦,四叔,本是同根生,
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苏四老爷,苏木生活窘迫、无以为生的时候看不到你的人。
现在要拿土地出来,你就指着父亲的灵位摆长辈架子。鲜廉寡耻到这等程度,
还真是世间少有,你这样的长辈我可高攀不起。
”苏木淡淡说道:“那六十亩水田本是我大房的私产,不管是送人也好,吃喝嫖赌糟蹋了,
也与他人无关,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的四叔?”“你,好个小畜生!
”苏四老爷喉咙里咆哮一声,就要朝苏木扑来。已经满面铁青的苏三老爷一把将弟弟拉住。
他今天舍得了一个儿子,就是为儿子苏瑞声谋得一些将来安身立命的资本。否则,
以他庶出的身份,也没份继承自己的家业。可闹了这半天,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变成活生生一场闹剧。苏三老爷本是秀才出身,读书人讲究的是养气工夫,可到这时,
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胸中的怒气。今天若不狠狠处罚苏木,
自己这个族长将来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但他却没有同苏木说话,
而是问那几个头发花白的长者:“几位叔伯,我今日将小儿子过继给大哥,本存着一份好心,
并非贪大房些许田地。实在是苏木侄儿呆呆傻傻,以至生活无着,需要有人扶持。没错,
那六十亩水田本是大房的私产,苏木得了地租不管如何使用,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那地却是苏家的祖产,如何能在他手头败了?你们都是族中长者,
你们这个时候也该说说话了,否则传了出去,让别人知道我苏家出了败家子,
连带着整个家族都要沦为笑柄。”苏四老爷深恨苏木,大叫一声:“三哥说得是,
对这中不孝子弟就该请出家法。
”几个叔公一辈的老人来的时候早已经得了三老爷和四老爷的好处,如何不明白,
相互看了一眼,缓缓道:“正该请出家法以正门风。”苏家虽然已经分了房,
可在宗族社会中,各房有相互监管和提携的责任,若其他房出了忤逆或者败坏门风者,
自然要管上一管,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宗法。这个时候,
被这个消息震得彻底呆住的苏瑞声这才醒悟过来,咆哮道:“打死他,打死他!
”苏三老爷见长辈们都没有反对,森然道:“请家法!”几个仆人冷笑着走了上来,
苏木心中忍不住一惊,顿时急噪起来,这个韶先生和知县他们怎么还不来?如果迟了,
这一顿打岂不白挨!“不要,不要!”小蝶尖叫一声扑到苏木身上,大声哭道:“不要打他,
三老爷,四老爷,少爷身子弱,如何经得了家法?”苏木拍拍小蝶的肩膀,
表面上还是一脸的镇静:“谁敢打我?”苏瑞声又跳又叫:“打得就是你,动手,动手,
动手!”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一个苏家的后辈飞快地跑进来,
跪在苏三老爷面前,一脸的喜色:“三老爷,大喜,大喜啊,我县的县丞大老爷前来拜见,
说是得了县尊之命前来旌表老爷你。”“旌表我?
”苏三老爷被这没来头的一句话弄得满头雾水。可堂堂从七品县丞前来拜见,
还是让他大为惊喜,顾不得多想,狠狠地盯了苏木一眼:“你的事情等下再说。
”就带了族中所有人,开中门迎接。他一走,其他人也跟了过去。苏木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总算是逃过了一劫。他拉了拉小蝶的袖子,微笑道:“别哭了,走,
我们看看去。”“我我我……”小蝶还在低声哭泣。苏木安慰了她片刻,说:“没事的,
今天我绝对受不了家法,不但如此,三老爷和四老爷还得夸奖我为家族增光呢!”小蝶一呆,
又哭起来:“少爷果然又呆了,眼见着好了一天,怎么又说起痴话?”苏木哈哈一笑,
“你随我去就知道了。”二人这么一耽搁,等到了门口,县丞已经将那份旌表书念完。
然后笑眯眯地收了起来,塞到苏三老爷的手中,道:“你本是地方缙绅,
这次能够拿出六十亩地的地租兴办文教,县尊很是欣慰,说咱们县出义民了,特此嘉奖。
”话刚说完,早有衙役点起了鞭炮。外面全是人,街坊邻居都过来,齐齐鼓掌,大声喝彩。
鞭炮的硝烟中,苏家人都是满脸的铁青,可当着官府的面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还破费出去几串钱大赏跑腿的衙役们。等下也免不了一置办酒席招待县丞一行。
苏三老爷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却还是保持着读书人的风仪:“晚生也是读书人出身,
兴办文教,捐助县学也是本分,当不起县尊老大人的旌表,酒宴已经备下,里面请。
”县丞摆了摆手:“苏家这次资助县学已经破费不少,如何还敢叨扰,告辞。对了,
哪个是苏木?”苏木忙走上前去一施礼:“晚生苏木,见过县丞老爷。
”县丞哈哈笑着将他扶起,只见眼前这个青年不卑不亢,端的是好气质。来的时候,
他已经在韶泰合乎高师爷那里读到苏木所写的那首七言,心中爱极。
还想过如此高才之人也不知是什么风采,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日后必定是个人物,
心中很是喜欢。他看着苏三老爷说道:“虽说这地是苏木捐出来的,
可也得你这个族张点头才行,苏家出了这么个俊才,不错,不错,将来光大门楣者必是此子。
”苏三老爷心中气极,可表面上还是言不由衷道:“是,是,是,
苏木乃是我苏家全族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得大人夸奖,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是脸上有光。
”县丞哈哈一笑,带着手下走了,只将呆若木鸡的苏家人丢到一边。等县衙的人一走,
其他苏家人也没了趣,纷纷向苏三老爷和苏四老爷拱手告辞。
今天苏家三老爷和四老爷是居了心要夺苏木手中的土地,却不想最后煮成了夹生饭,
场面如此尴尬,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苏木装出很恭敬的样子向苏三老爷一施礼:“三叔,
刚才你急火攻心,也没听小侄将话说完。侄儿并没有将地送人,而是寄到县学名下,
用地租来捐助名教。若三叔不愿意,小侄去问韶教谕要回来就是了。”“混帐东西,
捐出去了,又得了旌表,怎么可能要回来!”苏三老爷只觉得多看苏木一眼都是心浮气躁,
一挥袖子转身回了院子。其他苏家人也是一哄而散。“爹爹,爹爹。”苏瑞声也要转身。
苏木不肯放过,一把将他拉住,故意当着看热闹的邻居大声问:“二弟,
你现在过继到我们大房,咱们算是亲兄弟了。为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以后是大房的人,见了三叔可不能喊爹了,得叫叔父。否则,其不乱了规矩。
”不但邻居们一阵大笑,连苏家的下人也忍不住偷笑起来。“谁过继给大房了,我才不来呢!
”苏瑞声今天丢人丢到了姥姥家,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头一埋,飞快地逃了进去。
苏木看着他的背影,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小蝶这才偷偷将袖子里的瓷片扔到一边,
惊喜地喊了一声:“少爷!”苏木还在微笑,用小蝶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这事还没完。
我是个好脾气的人,你们辱我损害我,还可以忍受。但要动我屋里人,却是不行。
”小蝶俏脸大红:“谁是你屋里人啦?”苏木哈哈大笑,笑声中人已走远。“少爷,
你要去哪里?”“逛街,古典风情一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