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门推开的瞬间，苏妤的白大褂还沾着消毒水的冷冽气息。傅斯年摘下口罩，露出欣慰的笑容：“师妹，厉害啊，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我当年还好。”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苏妤疲惫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器械压出红痕的掌心：“师兄见笑了，对于病人来说这只是第一关，后续才是最重要的。走吧，病人也要进监护室了。”她的目光掠过走廊尽头的电子钟，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两人并肩走向等候
手术门推开的瞬间，苏妤的白大褂还沾着消毒水的冷冽气息。
傅斯年摘下口罩，露出欣慰的笑容：“师妹，厉害啊，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我当年还好。”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
苏妤疲惫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器械压出红痕的掌心：“师兄见笑了，对于病人来说这只是第一关，后续才是最重要的。
走吧，病人也要进监护室了。”
她的目光掠过走廊尽头的电子钟，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
两人并肩走向等候室，苏妤一眼望见张教授佝偻的背影。
老人正盯着手术记录单，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师叔，手术很成功，师叔母闯过了第一关。”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张教授的手剧烈颤抖，老花镜滑落鼻尖：“小妤，谢谢你……我都看见了，那台血管缝合……”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握住苏妤的手。
“接下来才是关键。”
苏妤回握老人布满皱纹的手，“师叔，我先去换衣服。”
转身时，她的白大褂带起一阵风，却丝毫没注意到人群后方那个熟悉的身影。
更衣室的镜面映出苏妤苍白的脸。
她摘下口罩，露出被勒出红印的皮肤，手指颤抖着解开纽扣。
镜中的自己消瘦得可怕，锁骨处的旧疤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那是十年前她做实验失败留下的伤痕，那次岑墨为了救她奋不顾身。
当她再次出现时，正撞见岑墨倚在走廊窗边。
他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眼神里满是焦灼与心疼。
“你怎么来了？”
苏妤的声音不自觉放轻，心跳却骤然加快。
岑墨朝傅斯年点头示意，后者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远后，岑墨上前半步，目光紧锁着她：“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哦，我手机没电了。”
苏妤下意识摸向口袋，却只触到空荡荡的布料。
她突然想起早晨那顿丰盛的早餐，想起卡片上歪歪扭扭的笑脸，喉咙莫名发紧。
“你的手机样式都旧了，换一个吧，我给你买一个。”
岑墨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苏妤的手指攥紧衣角，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
可是，那里面有很多没有的回忆，就连手机本身也是。
“不用了。”
她别开脸，不敢直视他眼底的炽热。
岑墨眉头微蹙，心口泛起钝痛。
他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
那些共同度过的深夜，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难道都要被时间掩埋？
“饿了么？我领你去吃点东西吧。”
他强行压下酸涩，努力让语气变得轻松。
苏妤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吃点简单的吧。”
私房菜馆的灯光柔和而温暖，与医院的冷白形成鲜明对比。
苏妤望着桌上熟悉的菜肴——龙井虾仁、西湖醋鱼，全是她爱吃的杭帮菜，眼眶突然发热。
这才想起，岑墨从未忘记这些细节。
“慢点。”
岑墨将温热的茶水推到她面前，目光宠溺地看着她狼吞虎咽，“饿久了更要细嚼慢咽，免得胃疼。”
苏妤咽下口中的鱼肉，喉咙发紧：“没事，这些年习惯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岑墨的动作陡然僵住。
望着苏妤眼下的青黑，望着她消瘦的下颌线，突然很想问问，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些没有他的日子，她是否也曾像他一样，在深夜里辗转难眠？
但最终，他只是默默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她碗里：“以后不会了。”
窗外的夜色渐深，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妤低头吃饭的模样，与记忆里那个在教室偷吃面包的女孩渐渐重叠。
岑墨握紧手中的筷子，暗暗发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风雨。
水晶吊灯在骨瓷碗中碎成点点星光，苏妤用银匙搅着碗底最后一口桂花糖藕，甜香混着茶香在齿间漫开。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雨珠顺着玻璃蜿蜒成晶莹的丝线，将京都的夜景晕染成朦胧的水墨画。
岑墨的手机突然在红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瞥见苏妤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来电显示上“周叙白”三个大字格外醒目，那是他从大学开始的死党，此刻正用标志性的大嗓门嚷嚷。
“老岑！我出差刚回来，兄弟们组了局，就差你了！王胖子说要开你珍藏的威士忌……”
岑墨的目光落在苏妤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她正用纸巾轻轻擦拭嘴角，动作优雅得像只警惕的猫。
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的雨夜，她也是这样孤孤单单地转身离开，消失在雨幕中。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嗯？”
苏妤抬头，黑眸在暖黄灯光下像浸着月光的湖水，“你有事就去吧，不用特意陪我。”
她的语气平淡，却让岑墨心口一紧。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夸张的起哄声：“哟呵！我听到了什么？老岑身边居然有女的！老实交代，是不是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
岑墨迅速挂断电话，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只是普通聚餐。”
他将手机倒扣在桌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纷扰，“不如我送你回酒店？你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
苏妤垂下眼睫，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想起手术台上惊心动魄的七小时，想起自己颤抖着缝合血管时，脑海里突然闪过岑墨的脸。
此刻他坐在对面，西装袖口还沾着不知何时蹭到的消毒水痕迹，像某种隐秘的勋章。
“真的不用。”
她推开椅子起身，白裙掠过岑墨的膝盖，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你和朋友难得相聚，别因为我扫了兴。”
岑墨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透过薄纱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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