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温清漪喉咙沙哑。“你们确定,这真的是傅修诚吗?这世界上,如果有和他长得一样的人呢?”警察没计较温清漪言语的冒犯,而是耐心解释。“温小姐,我们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就核实了傅先生的身份,指纹、DNA都和数据库完全一致,您说的这种情况,是完全不存在的。”她眼中闪过一抹不忍。“我知道您接受不了,但每个人来认尸的时候都会这样,逝者已逝,我们能够做的,只有让他们尽快入土为安,这也是当初,我们直接
不知过了多久,温清漪喉咙沙哑。
“你们确定,这真的是傅修诚吗?这世界上,如果有和他长得一样的人呢?”
警察没计较温清漪言语的冒犯,而是耐心解释。
“温小姐,我们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就核实了傅先生的身份,指纹、DNA都和数据库完全一致,您说的这种情况,是完全不存在的。”
她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我知道您接受不了,但每个人来认尸的时候都会这样,逝者已逝,我们能够做的,只有让他们尽快入土为安,这也是当初,我们直接去您婚礼的原因。”
“我有什么接受不了?”温清漪神色平静。
她看着冰柜里傅修诚紧闭着眼的脸,每一句话都好似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他以为他死了,所有恩怨情仇就会一笔勾销吗?还是说,他觉得他的死可以报复我?他想看我悔恨吗?想看我痛哭流涕、伤心欲绝吗?”
她恨恨地看着傅修诚的脸:“不可能!傅修诚,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为你伤心难过,不可能为你掉一滴眼泪,你想死就死好了,我不原谅你……”
警察看着眼眶泛红的温清漪,欲言又止。
“温小姐……”
这时,太平间门口的地板上斜斜地倒映出一道人影。
是匆匆赶来的杜煜。
他站在原地,脸色苍白。
“清漪,那……真的是修诚吗?”
温清漪猛地抬头,好似不敢相信杜煜会来这里。
可杜煜已经慢慢地走了进来。
他站在冰柜旁,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以为,他只是想让我们结不了婚,他怎么会真的去死呢?他明明最怕痛了,如果我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杜煜摇摇欲坠,好在警察一把扶住了他。
他反握住警察的手,眼底泪光闪烁。
“警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其实不是修诚对不对?”
面对这样的问题,警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清漪握住杜煜的肩膀。
“是他,是傅修诚。”
杜煜看着温清漪,满脸不可置信。
“不是的,清漪,你再仔细看看,不可能是修诚的,我……我对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最后一面,我眼睁睁看着他喝了那么多酒,我看着别人羞辱他……”
“我……”
杜煜还没说完,就直接倒在了温清漪的身边,晕了过去!
一天后,养和医院。
杜煜在消毒水气味中醒来,只觉大梦一场。
他呆滞地转头,看见了坐在一边,憔悴了许多的温清漪。
他轻声:“修诚呢?”
温清漪干涸的唇微微动了动。
“在殡仪馆,我让人给他收拾了一下,换了一个冰棺。”
杜煜瞬间攥紧了雪白的被子。
他看着温清漪:“清漪,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你知道吗?那天我找你,本来是想要问你,我们的婚姻还在两周公示期内,我们要不要尽快去领结婚证?可我没想到……”
他神色悲戚起来。
“你说,像修诚这种人怎么会去死呢?”
温清漪握紧双手,低下了头。
“傅修诚他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八年了,医生说他已经出现了妄想、幻觉,他已经是晚期了,身体也出现了许多并发症。”
话落,只听“啪”的一声。
竟然是杜煜重重打了自己一耳光。
他这一刻,终于明白一句话:“所有的纠葛都无法超越生死,人百年之后纠结的事情就没有意义了,一笔勾销。”
那么多歇斯底里、不堪入目的恨意,随着傅修诚的死去而消失了。
那些长年累月被压抑在内心的、最纯挚的感情冒了个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杜煜声音嘶哑。
“你知道吗?傅修诚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