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去了张天家蹭饭，在吃饭的时候，他顺嘴提到了萧廿说的事情。张天现在是代理都尉，很快，便去帮他查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就给他将消息送了过来。“巡防队的兄弟说，七日之内刘府附近并无可疑之人。”还是二爷的茶铺，还是同一个包间，仅仅过了一夜，二爷已经给这里安上了一道门。“倒是有一点，应当是五天前，刘府门口停过一辆不属于他们的马车。”萧廿没有立刻说话，颜宁北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能入我巡防队的，都是过目不忘者，萧公子既然要用人，就应当信任他们。”
“你给我这些，就不怕我将这些直接交给总督将军？”想清楚个中部分缘由，颜宁北道。
萧廿侧耳：“您不会。”
没叫他将军了！颜宁北盯着他。
“廿窃以为，您是一个公正不阿之人。”
没有人会拒绝别人的夸赞，颜宁北脸色缓和一些。他想：“到底是什么人会看得到这些信件，又能灭了刘家满门！”
忽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去拿到这些信件的时候，他们可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问完，只见萧廿嘴角轻抽一下，颜宁北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瞎子！
他连忙改口：“萧公子可有闲暇，不知能否带我去现场看一下。”
萧廿还是文质彬彬地一笑：“自然，不过眼下郭大哥在刘府中居住，恐怕会有些麻烦。”
这一笑落在颜宁北眼中，就忽然有些莫名的疏离感。但他细细想来，萧廿对谁都一样，礼数周全，不冷不热。
“不过，我还是有一问。依照萧公子的想法 这些信件说明了刘本善与北氏宣宁王有所勾结，而宣宁王又说他是咎由自取。难不成，与北氏勾结和刘家灭门之间产生了必要的联系？”
“一切都只是廿的猜测，但廿从情感上，是不相信刘老爷与宣宁王之间有所勾结的。”
颜宁北笑了，道：“那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所勾结，萧公子是站在自己的情感一面吗？”
“廿只相信证据，也永远只相信证据。”萧廿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话说得，他就像是没有心的，就像是刘本善多年对他的照拂只是过眼云烟，微不足道一样。
颜宁北心里有些不适，道：“萧公子倒是公正。”
萧廿哪里会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只是道：“廿想请将军帮忙查此事，条件任将军提，只要廿能做到，绝不推诿。”
闻言，颜宁北摸着下巴，饶有趣味地上下打量萧廿一番。能够精准地找到他帮忙，说明萧廿至少知道颜宁北来历不凡，而现在他说条件随便提……随便提——
“将军意下如何？”
颜宁北继续摸索着下巴：“为什么找我？”
“将军是行伍之人，行事方便些。”
方便？颜宁北笑了，行伍之人，行事才不方便——不过萧廿既然这么说，倒是再次肯定了颜宁北的想法。他道：“萧公子需要我怎么查？”
萧廿似是挑了一下眉，但太过轻微，颜宁北都不确定自己看见了。
“廿听闻，将军是京官外派，不知您对于过去刘老爷还未归乡之前的事情了解多少？”
颜宁北低头细想片刻，他梳理一番，最后发现，他对于刘本善的了解，是到了墨县才知道的，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从萧廿口中。
“恐怕要让萧公子失望了，在下对于刘老爷的了解，恐怕还没有您多。”
萧廿对此并不意外，看起来倒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他道：“那么将军可有法子知晓这段时间刘府周围的动静？”
颜宁北道：“这个不难，我去问问巡防队的兄弟们即可。”
“那便有劳将军了。”萧廿道。
颜宁北摆摆手，道：“都是小事。”
萧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廿先行告辞，将军自便。”
看着他离开，颜宁北再次低头，就看见那个放着茶点的盘子已经空了，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荡荡。时候的确也不算早了，他起身准备离开，忽然，二爷拦在了他的面前：“小将军，刚才萧半仙说您结账。”
“……”
他还是去了张天家蹭饭，在吃饭的时候，他顺嘴提到了萧廿说的事情。张天现在是代理都尉，很快，便去帮他查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就给他将消息送了过来。
“巡防队的兄弟说，七日之内刘府附近并无可疑之人。”
还是二爷的茶铺，还是同一个包间，仅仅过了一夜，二爷已经给这里安上了一道门。
“倒是有一点，应当是五天前，刘府门口停过一辆不属于他们的马车。”
萧廿没有立刻说话，颜宁北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能入我巡防队的，都是过目不忘者，萧公子既然要用人，就应当信任他们。”
“廿并非此意。”他只是没想到，颜宁北居然这么快就给他递过来了答案，结合之前元修查到的，他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想。
“还有一件事，张天偷告诉我的，刘府那夜除了郭齐天还有一位侍女幸存。”
萧廿眉头明显一松，一张口就要说话，他似乎又是给憋了回去，换了个平和一些的语气：“她现在何处？”
“你知道的，刘府灭门的案子由陈总督亲自查办，既然有幸存者，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找得到。”
说得也是，萧廿眉心又皱在了一起。
“别老是皱眉！我和你说了这些，可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没和我说呢？”
“将军还是想问廿和宣宁王之间的事情对吧？”萧廿道，他面色稍缓一些，“将军那日在街上已经见过了，北氏国主现在正在向全天下招揽术士。宣宁王实握北氏大权，亲自前来找到廿，想让廿去北氏为其效力。廿未应允，他知晓廿与刘老爷交好，便递此消息给廿——这个答案，不知将军可还满意？”
颜宁北回味了一番，萧廿说得很缜密，没有不合理的地方，他也就道：“那我且信你，不过，除此之外，你既然找我合作，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
萧廿有些许疑惑：“诚意？如果廿未记错的话，昨日的信件应当还是在将军手中吧？”
昨日回去后，颜宁北就将信件全部藏在了他住的地方。这么说来，倒是真的，萧廿的诚意是给了的——但他怎么还是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颜宁北正要说是，他忽然意识到，他查到的对萧廿是托盘而出。而萧廿和元修……他立刻道：“那么查到了什么？”
萧廿早有预料，不过在颜宁北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还是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孺子可教的表情，好在很快收回。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推到颜宁北面前。
颜宁北将纸展开，细细看着。
萧廿掐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道：“现在我们只差知晓刘府出事当天发生了什么了。”
“但是那个侍女由总督亲自派人看护，我们要如何找到他？”颜宁北摸索着下巴，觉得这个问题太难了，tຊ他一时间竟然毫无头绪。
萧廿暗自叹了口气：“将军以为如何？”
“跟着送饭的人？”颜宁北想，他又思考了一下，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跟着送饭的人？墨县每天人来人往的，送饭的人那么多，谁知道谁是谁？
萧廿扶额：“如果您是总督大人，您会将人藏在何处？”
“当然是一个安全的地方。”颜宁北很快回答道，他也想到了，什么地方才算是安全的呢？对于陈义来说，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
“首先，为了不引人注目，这个地方要么一直都有重兵把守，要么一直都没有。其次，这个地方的人不能知道这个侍女的来历或者他们对总督绝对忠诚。最后，这个地方需要安全，也就是侍女遇到麻烦了，陈义能够在第一时间救她。”萧廿决定放弃引导，毕竟现在时间很宝贵。但话说到最后，他又有些不相信颜宁家的独苗就这个水准。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颜宁北说完，却陷入了沉思。
“将军可是有所顾忌？若是如此，倒不必告知于廿。”萧廿善解人意地说道。
颜宁北住了口，的确，虽然萧廿刚刚给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理由解释了和宣宁王之间的事情，颜宁北仍旧没有完全相信他。即便完全信任，这些涉及到机密的事情也不是能够随便说的。
“那么，廿便静候将军佳音了。”萧廿道，并向颜宁北一点头，“时候不早了，廿下午还要出摊，先行告辞。将军自便！”
颜宁北嗯了一声，还在看着萧廿给他的字条。字条肯定不是萧廿自己写的，大概率是元修帮他写下来的。
至于上面的内容，这段时间，甚至是从很久以前，萧廿就在找人暗中盯着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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