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词走过去，拎起那件蓝色裙子，无声笑了笑。对这场拍卖会，她没什么记忆，但想想也知道，孟挽月对她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会怀有好心。她随手扔下那件礼服，问了句：“造型师呢？”孟挽月不咸不淡地回答：“他们有别的事情，谁让你下楼这么晚，总不能让人一直等着你。”姜词无声笑了笑：“那就算了。”随即，施施然在沙发上坐下，全然没有换衣服的意思。孟挽月蹙眉：“马上要出发了，你还不换衣服，在磨蹭什么？”姜词拿出手机，盯着屏幕上好笑的短视频，淡淡回了句：“我就这么去。”
姜落落靠在她肩上，感动至极：“妈妈，你对我真好。”
孟挽月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当妈妈的，哪有对孩子不好的。”
姜落落身体难以察觉地一阵僵硬。
想问一句，那姜词呢？
这些日子以来，姜落落一直很害怕，会因为经常失去一切。
姜词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正如孟挽月所言，当妈妈的，哪有对孩子不好的。
姜落落能感觉到，孟挽月虽然十分厌恶姜词，对她也不如自己好，很多时候都在偏向自己。
但还是因这一层血缘关系，对姜词多有容忍。
她很害怕，时间长了，孟挽月被勾起母女之情。
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她很想问孟挽月对姜词的感情。
却压根不敢。
害怕听到自己不愿听见的答案。
只能将这些忐忑和恐惧埋藏在心底，一点点挑拨她们的关系。
好在，目前进展还算顺利。
孟挽月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轻声安慰：“明天的拍卖会，我让爸爸给你拍件礼物。你爸爸的决定，姜词总不能说什么。”
姜落落无奈扯了扯嘴角。
爸爸显然更偏向姜词，给自己拍了东西，只会给姜词拍更好的。
说到底，还是要依靠宁讯。
第二天，为了拍卖会，造型师早早就到了姜家别墅，带来了数套礼服和珠宝。
孟挽月和姜落落认真选好了今日的搭配，做好妆发。
姜词还没下楼。
姜落落眼珠子一转，拎起角落里一件蓝色的及膝短裙，上面带了狐皮腰带装饰，裁剪得当，华丽富贵。
姜落落道：“这件收起来吧，今天的拍卖会主题是环保，怎么能用动物皮毛，万一给姐姐选到了，会让人笑话的。”
孟挽月眼神一动，忽然道：“慢着。”
众人疑惑看向她。
孟挽月道：“不用收了，放在我这里，过两天我有用。好了，你们带着其他东西离开吧。”
造型师微微一怔，恭恭敬敬问：“那姜词小姐呢？”
孟挽月淡淡道：“她不去。”
造型师没再说话，点了点头，带着人和东西离开。
等姜词下楼时，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孟挽月母女亲亲热热坐在一起。
看见她，孟挽月指了指那件及膝礼服，淡淡道：“你今天的衣服。”
姜词走过去，拎起那件蓝色裙子，无声笑了笑。
对这场拍卖会，她没什么记忆，但想想也知道，孟挽月对她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会怀有好心。
她随手扔下那件礼服，问了句：“造型师呢？”
孟挽月不咸不淡地回答：“他们有别的事情，谁让你下楼这么晚，总不能让人一直等着你。”
姜词无声笑了笑：“那就算了。”
随即，施施然在沙发上坐下，全然没有换衣服的意思。
孟挽月蹙眉：“马上要出发了，你还不换衣服，在磨蹭什么？”
姜词拿出手机，盯着屏幕上好笑的短视频，淡淡回了句：“我就这么去。”
孟挽月呼吸一窒。
就这么去？
“你是说，你要穿着这身休闲装去参加拍卖会？”她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姜词。
看她平平无奇的奶白色卫衣、棉麻阔腿裤、平底小白鞋。
简朴至极，活脱脱就像刚从学校里放学出来的中学生，一点都没有拍卖会的奢华昂贵。
如果真的这个样子过去，别人肯定以为姜家苛待她。
孟挽月深吸一口气：“你这样太不体面了，没有这么去参加拍卖会的。”
姜词随手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今晚的拍卖会，敏锐地盯着其中“环保”二字的主题。
她漫不经心地嘲讽：“难道在环保拍卖会上，穿皮草就体面了吗？”
孟挽月脸色一僵，没想到在宴会之前，就被她戳穿了心思。
姜词嗤笑一声，看向她时的目光，是赤裸裸的不屑和俯视。
好像在看一个愚蠢的蝼蚁。
孟挽月深吸一口气。
姜词穿一件不合适的礼服，别人只会觉得她不懂规矩，没有礼貌，铺张炫耀。
但她一身简朴，别人只会以为姜家苛待她，没给她准备礼服。
同是穿戴不得体，造成的效果，却是天差地别。
孟挽月忍气吞声，说：“我让造型师再来一趟，给你做造型。”
姜词平静拒绝：“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在门口停下。
姜词起身往外走，漫不经心道：“你如果只有这样的手段，那我劝你还是收着点吧，不要自取其辱。”
淡淡一句话，将孟挽月羞辱得面红耳赤。
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嫌弃愚蠢，这是何等的羞辱啊。
姜家的司机等在门口，接三人一同去拍卖会。
姜云庭从公司出发，在会场外等着她们。
待几人会合，看见姜词的装扮，他的目光一顿，皱眉，问：“怎么穿成这样。”
姜词心平气和看了眼孟挽月：“你猜呢？
她连辩解都没有半句，只轻飘飘三个字，姜云庭已经明白了话中深意。
他闭了闭眼，竟觉得意料之中，情绪稳定地维持住没发火：“走吧。”
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了。
姜词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再让她离开。
而且这也怪不得姜词，显然又是孟挽月在没事找事。
罢了，回家再说吧。
枕边教妻。
如今大庭广众的，总要给孟挽月留点颜面。
几人一进会场，就吸引了整个宴会厅所有人的目光。
大多数落在母女三人身上的目光，都露出了不可思议。
孟挽月穿一件墨绿色镶嵌碎钻的丝绸旗袍，端庄典雅，手腕上帝王绿的手镯，宛如黑夜中一抹光，暗暗合了今夜的主题。
姜落落穿件嫩绿色纱裙，青春洋溢，宛如初春发芽的草坪。
都很美，很好看，很端庄，很合适。
而且母女两个同一色系，更是匠心独运。
——如果能够忽略她们身边，简单朴素的姜词。
同是一家子的女士，这差别太大了。
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姜词是捡来的吗？”
“既然承认了是亲生女儿，就算真的是私生女，也该做好面子功夫。”
“以前觉得孟挽月聪明端庄，没想到是个拎不清的。”
“在衣服打扮上为难一个小女孩，手段太愚蠢了。”
“难怪老姜董把她赶出来……”
大家都克制着议论，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总有那么几句，断断续续地流露出来。
孟挽月听到后，脸色逐渐变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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