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累死了，我这双腿都快断了。”“早知道今日这丽贵妃娘娘这么厉害，还不如像姜氏那样染上风寒，发个高烧，回去歇着呢。”“可不是，丽贵妃娘娘也太霸道了，就没人治得了她么。”王嬷嬷听着这些议论，老脸一垮，呵道：“各位小主还有空在此嚼舌根，莫不是忘了宋小主被罚一事。”嬷嬷这么一说，众小主都害怕得噤了声。大殿之外，冰天雪地里，宋嘉儿无助地跪在雪中，两个太监面无表情地按着宋嘉儿的脑袋，让她的脸埋在积雪里。
丽贵妃来回看了几遍，新进的这一批秀女里除了那姓宋的和国公府嫡女确实很有几分姿色，其余的都远在她的容貌之下，构不成她的威胁。
就是不知道少的这一个如何。
听到丽贵妃娘娘发问，王嬷嬷赶紧上前应道：
“回娘娘，确实如此。这少了的一人是定远侯府之女姜以沫，她住在翠竹楼侧厢房。
那地方冷得透风，奴才们估计也没及时供上炭火，感染了风寒，发了高烧，人晕过去了。
奴婢担心生出事端，便让人送她回翠竹楼好生歇着，休养好了再来。”
“竟是个这么不中用的。”
丽贵妃嗤道，“歇着可以，就是别耽误了学规矩。”
“娘娘放心，今日奴婢教的规矩姜小主学得不差，想来是个有悟性的，不会耽误。”
“那便最好。这定远侯府之女姿色如何？”
丽贵妃娘娘慢条斯理地问道。
没等嬷嬷答话，丽贵妃身旁的侍女萍儿便抢先道：
“娘娘，奴婢听说这姜小主的身材是这批小主里最差的，唯一一个下等。毛画师的画像里她也其貌不扬，尤其是嘴角还有一颗媒婆痣，怕也是这批小主里最丑的。”
一旁的王嬷嬷沉默片刻，这姜小主虽说黑点，衣裳看着臃肿点，但也没那么糟糕吧？
她脸上有痣吗？
王嬷嬷刚才只顾着教她们学规矩，也只是粗略地扫了姜淮一眼，没仔细看。
或许是看漏了吧。
王嬷嬷心里想着。
就听到丽贵妃娘娘唤她，“王嬷嬷，萍儿说的可是真的？那姜氏女真有这么不堪？”
王嬷嬷犹豫着应了声，“确实是不怎么好看。”
丽贵妃娘娘心满意足地掩面笑了起来，
“女子嘛，容貌不是顶顶重要的，重要的是脾气秉性要好。日后咱们同为侍奉陛下的姐妹，更要和睦相处，万不可嘲讽这位姜妹妹的长相，都记住了吗？”
众小主又是跪拜，“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丽贵妃娘娘手扶着侍女萍儿站起来，摇晃着腰肢，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行了，本宫昨夜侍奉陛下累着了，今儿既已见过了各位妹妹，便先回去歇着了，一会儿还得给陛下准备他下朝要喝的枸杞汤呢。”
末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吩咐了一声，
“萍儿，嬷嬷方才说那姜氏住的翠竹楼没有炭火，才感染了风寒，你叫两个奴才去内务府领些炭火送过去，就说是本宫的命令，也好表示本宫对姐妹们的关心。”
萍儿躬身道：“是，娘娘。娘娘体恤姜氏，是姜氏的福气。”
“恭送丽贵妃娘娘。”
直到丽贵妃的轿辇走远，王嬷嬷才招呼着众位小主起来。
“哎呀，累死了，我这双腿都快断了。”
“早知道今日这丽贵妃娘娘这么厉害，还不如像姜氏那样染上风寒，发个高烧，回去歇着呢。”
“可不是，丽贵妃娘娘也太霸道了，就没人治得了她么。”
王嬷嬷听着这些议论，老脸一垮，呵道：“各位小主还有空在此嚼舌根，莫不是忘了宋小主被罚一事。”
嬷嬷这么一说，众小主都害怕得噤了声。
大殿之外，冰天雪地里，宋嘉儿无助地跪在雪中，两个太监面无表情地按着宋嘉儿的脑袋，让她的脸埋在积雪里。
宋嘉儿整个人摇摇欲坠，哆哆嗦嗦地，连叫喊都没了力气。
*
翠竹楼。
海棠在后院用泥巴和砖块搭好了灶，本想去内务府领个烧水的锅回来，谁知道内务府那帮狗奴才一听说她是翠竹楼的，想也不想就打发了她。
“哟，你当我们这儿是难民所呐，你翠竹楼的锅碗瓢盆都到我们这里来领。没有没有，赶紧走，别耽误了我们给其他小主送东西。”
那帮狗奴才眼尖耳利的，定是知道了翠竹楼里的宁小主被罚禁足，姜小主又是个长得丑的，定无缘圣宠，所以压根不搭理海棠。
海棠越想越气，“这帮不长眼的狗奴才，良心都坏透了！没有锅可怎么给小主烧热水灌汤婆子。”
这时，走在海棠前面的两个宫女一边议论一边往翠竹楼的方向走。
“你方才听那几个太监说了吗，今儿丽贵妃娘娘去了启祥殿。新来的宋小主不知怎么惹恼了丽贵妃娘娘，被罚在雪中跪着呢。”
“可不是么，这丽贵妃娘娘是多厉害的主儿啊，也有人敢去招惹她，不要命了。”
“算了算了，别说了，要是被旁人听到咱们议论丽贵妃娘娘，我们俩也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宫女加快脚步，没一会儿，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宫女又小声道：
“要我说还是这翠竹楼的姜小主聪明，生了一场病躲过了祸事，还白白得了这些炭火。”
“这算什么聪明。”
另一个宫女不以为然道，
“不就是运气好些。再说了，我听说那姜小主长得又黑又丑，还有一颗媒婆痣，便是她今儿跟丽贵妃娘娘碰上了，娘娘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说得也是。走吧走吧，赶紧送了炭火好回去。这翠竹楼是个晦气的地方，住进来的两个小主都得不了宠，咱们也离里面的人远些，免得沾上晦气。”
海棠在后边听着两个宫女议论姜淮长得丑，还说有晦气，气不打一处来。
她几步跑到两个宫女面前，压着火气道：
“两位姐姐，我是翠竹楼姜小主的婢女，方才听你们说这炭火是给翠竹楼送去的。
既然二位姐姐觉得翠竹楼是个不祥之地，还是别去了，免得真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炭火就交给我，我拿回去给小主。”
“行吧行吧，都给你。”
两个宫女巴不得不去翠竹楼，赶紧扔了炭盒，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海棠捡起地上的碳盒，数了数里面有好二十多块木炭，能用上好几日呢。
她赶紧抱着炭盒，一路跑回翠竹楼，“小主，咱们有炭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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