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板，”她稍稍将歪七扭八的坐姿调整了些，侧身看向他，“忙完啦？”“等等还有预约，”他的神色如常，可眼中却有着深深的疲劳。“那你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他嗯一声，抬起了眼眸，看向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事重要的事。”余今喜尴尬地嘿嘿笑两声，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大熊猫的照片，递给他看，吞吞吐吐地将那个笨借口说了出来：“我喜欢大熊猫……许老板能不能把呆熊染成大熊猫的样子……”“……”
余今喜抱着酸奶小口小口喝着。酸奶顺滑细腻，其中还夹着酸酸甜甜的草莓果粒，让酸奶的口感更加丰富。
那对老夫妻又过来逗她的呆熊，和她聊着聊着就扯到了许昀昉身上。他们说他一表人才，长得和电影里某个演员特别像。他们说他待人真诚，就是性子有些冷，不太爱说话。他们说他不知道多大年纪，有没有对象，要把外孙女介绍给他。
“有了！……应该”余今喜着急接了话，又弱弱加了个应该。
她这也不算说谎，她只是在表猜测。
“也是啊，这么高高帅帅的小伙子，姑娘们怎么可能放过哦。”老奶奶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就这样的，最受小姑娘们欢迎了。”
老爷爷乐呵呵道，“我年轻的时候，不受欢迎？最后还是被你给追到手了。”
老奶奶哼一声，拍他一下，轻声骂道：“一把年纪了，不害臊。也不看看是谁追的谁？”
余今喜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面上显着笑，心里忧心起来。
对呀，要是许老板真的有对象呢？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许昀昉牵着只土黄色的田园犬出了美容间。老夫妻赶忙上前抱起它，嘴里不住地夸着“老板剪得漂亮”。他二人付了钱，也没多做停留，道了声别就走了。
许昀昉低头连续忙碌了四个小时，终于得空能休息一下。他揉了揉酸涩的眼，走上前，在小沙发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小沙发，顾名思义，只有1.5米长。他坐下时，连带着余今喜的那一侧都稍稍受力，凹了些。
二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并不暧昧，但今喜还是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气息，心里砰砰乱跳，像装着一只搁浅在沙滩上的小鱼。
“许老板，”她稍稍将歪七扭八的坐姿调整了些，侧身看向他，“忙完啦？”
“等等还有预约，”他的神色如常，可眼中却有着深深的疲劳。
“那你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
他嗯一声，抬起了眼眸，看向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重要的事。”余今喜尴尬地嘿嘿笑两声，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大熊猫的照片，递给他看，吞吞吐吐地将那个笨借口说了出来：“我喜欢大熊猫……许老板能不能把呆熊染成大熊猫的样子……”
“……”
等这么一会儿，就说这件事情吗？
许昀昉静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染剂对宠物皮肤不太好，不建议给狗狗大面积染色。”
余今喜唔一声，俏皮一笑：“那我不给它染了，我要是给它染成熊猫，被人误会圈养大熊猫，我可能会被抓起来。”
“嗯嗯，”许昀昉浅浅扬了扬嘴角。
“许老板，你也爱喝酸奶嘛？”她笑着换了个话题，脸蛋红扑扑的，亮亮的杏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许昀昉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缓缓挪开目光，“不怎么喝。”
他莫名地有点希望她不要问下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冰箱里怎么会有酸奶呢？”她果然继续问了，“还是草莓味的呀。”余今喜真怕是他女朋友留在这里的，或者是他准备给他女朋友的。
“……”许昀昉本来躲了今喜的目光，接过垂眸又对上她家那只乐呵呵的小狗的目光，在一人一狗的目光夹击下，他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道：“店里客人多，有时候有孩子，有些吵闹，哄孩子开心用的。”
这酸奶一瓶近十块呢，许老板用来哄客人的孩子，真舍得。
“嗷，”今喜稍稍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又开口，“可我不是孩子。”
“为了谢谢你的杏仁奶，礼尚往来。”他冷不丁开口，没给她继续问的机会，“还有小熊。”
前天逛超市，看到了这款酸奶，想到她可能还会来店里，便买了一箱。
这是的谢礼，还小熊和杏仁奶的人情。
至少许昀昉将一箱玫粉色包装的酸奶提在手里的时候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余今喜特别不喜欢礼尚往来这个词。本以为许老板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谁知道就是因为过于客气为了还人情。
她不自觉撅了撅嘴，“好吧。那我还是当孩子吧。”
许昀昉微微怔愣了下，思忖了她话里的意思，却有些想不通。
他静静的，一直没有接话，像是在等着她解释。
“至少许老板给孩子们酸奶是为了哄他们，不是为了还人情，礼尚往来。”她轻声说完，嘴角扬起了一个顽皮的笑，“许老板要是为了哄我开心给我酸奶，我情愿当个孩子。”
她的脸颊有些泛红，长而密的黑睫毛轻轻颤动，映衬着她那双明亮的杏眸，眼下的一双卧蚕因笑容饱满而可爱。阳光透过tຊ玻璃洒在她面上，映出柔和的光晕，她的五官清晰无比，许昀昉甚至能看清她面上平日里微不可察的绒毛。
他不动声色挪开视线，重新对上了她眼睛，语气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什么冷意：“也可以算是为了让你开心。”他状若无意地把“哄”字换了，因为实在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哈哈，”她灿然一笑，像一朵突然绽放的太阳花，“我给许老板小熊和杏仁奶也是为了哄许老板开心。”她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大咧咧说出了“哄”字。
“谢谢。”许昀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垂眸看看手上的腕表，看到时间差不多了，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他神色如常地缓缓站起身，“我需要去清理下浴池，下一个客人预约的时间快要到了。”
“好，我也不打扰你啦，”她也站起身将呆熊唤到身边，拿起许昀昉送的那瓶酸奶，迈着步子要出门，“我先走啦，许老板。”
“稍等一下，”许昀昉唤住她，拿了个纸袋子，再一次打开了冰箱，“酸奶你带回去。”
余今喜回眸粲然一笑，毫不客气地摆摆手：“不用啦，我下次再来喝。”话毕，她便投身于热烈的阳光下，欢快地小步跑走了。
*
回到家后，贝惠英竟然提早下了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看见女儿欢欢喜喜地进了门，脱了鞋，也不给呆熊擦脚，自己也不穿鞋，光着脚跨两步就扑进了自己怀里。
只听她大咧咧笑道：“妈妈，我特别喜欢许老板。”
“我要追他。”
贝惠英被惊得差点没坐稳，她将电视直接匆匆忙忙关掉，客厅瞬间恢复了安静，“你一个女孩，怎么这么不矜持。”
“那怎么了，女生不能打直球吗？”她不满地回怼。
“什么直球弯球的，我不管啊，”贝惠英轻轻拍了一把她的脑袋，正了神色：“你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你愿意和妈妈说，妈妈也很高兴。你虽然有时候迷迷糊糊的，但是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妈妈相信你不会轻易被人哄骗。但是这和你高中喜欢的那个男生不一样，这种社会人士，肯定成分复杂些。你要小心些，知道吗？他多少岁？哪里人？学历怎么样？你都清楚吗？”
“他瑞城人。”她黏在贝惠英的胳膊上不撒手。“其他我慢慢打听。”
“那人家有没有对象？结婚没有？你知道吗？不知道你还追。”贝惠英推开她，白她一眼，严肃道：“这个可不能慢慢打听。”
对呀，万一他有对象怎么办？她今天忘记问了！
想到许昀昉可能有女朋友，余今喜心刹那间的有种下坠感。
“没事没事，妈妈，他肯定没有结婚，我感觉他才二十多岁，那么年轻，怎么可能结婚了！而且我经常跑去他店里，从来没见过他对象，”她笑一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悬着很是没底，“你放心，妈妈，我会问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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