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遥滞了滞,一咧嘴,笑了。“小事情,叔,”向遥挺熟练地逢迎,笑眯眯的,像过年找亲戚唠嗑似的,“我是您楼下的住户,才搬过来没多久,最近忙得,还没上来打过招呼呢。是这样,这房子不太隔音嘛,我今天在家办公开会,所以想拜托您稍微轻点声,客户问好几次了。您这……对吧,我不好解释。”“碍着你了?”林卫东嘁一声,“就他妈这么个破地方,要求还挺多。有钱自己住高档的,别在这逼逼赖赖。说完了吗?”……别说,还有点道理
向遥滞了滞,一咧嘴,笑了。
“小事情,叔,”向遥挺熟练地逢迎,笑眯眯的,像过年找亲戚唠嗑似的,“我是您楼下的住户,才搬过来没多久,最近忙得,还没上来打过招呼呢。是这样,这房子不太隔音嘛,我今天在家办公开会,所以想拜托您稍微轻点声,客户问好几次了。您这……对吧,我不好解释。”
“碍着你了?”林卫东嘁一声,“就他妈这么个破地方,要求还挺多。有钱自己住高档的,别在这逼逼赖赖。说完了吗?”
……别说,还有点道理。
向遥真哽了一下。
但她没受干扰,看着特真诚地说:“您说的是,都是房子的错,隔音差咱们也没办法嘛,都是苦难邻居,我懂。我还记得您前段时间帮大家出头解决半夜奔丧的事儿呢,心里还特别感谢您。您看您也有困扰的时候,这不是也想好商好量和和气气才跑这一趟嘛。”
林卫东听她提那次小区办丧的斗殴顿了顿,眯着眼睛看她,半晌吐了口痰,逼得向遥和搬运工退了一步。
“哟,在这儿点我呢?一码归一码知道吗?那傻逼是公共场合给人找晦气,我关着家门训儿子能跟他一样吗?你可以滚了。”
“是吗,好像挺有道理的,”向遥也听出火气了,微笑着堵他,“我是搞不清楚了,但派出所应该挺知道是不是一个性质的。”
她说完转身下楼,却被一只手大力地抓住了胳膊。
“威胁老子啊?就你啊?”
“……放手。”
向遥皱眉,使力挣脱,搬琴的在旁边蓄势待发半天了,见状连忙上手要拉开二人,扬起声调大声呵斥。
“好好说啊!都别吵!”
向遥乐意与人为善,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还晓得多行不义必自毙,但她也从不是好脾气的人,甚至好胜心从来都很强。
她讨厌中年人震耳欲聋的嗓门,就像讨厌那些蔑视与炫耀;
讨厌紧缠着自己的海腥味,就像讨厌不经允许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讨厌他黏腻鄙夷的眼神,就像讨厌那些并不善意的打量。
讨厌被蹬鼻子上脸。
忍不了。
她忍够久了。
“要动手是吧?来——你别拦!”
搬琴的一愣,不动了,没搞懂刚还秀秀气气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就发神经了。
向遥努力用阴狠的眼神盯着林卫东。
“我劝你现在就去厨房拿刀,把我给杀了。你以为我刚刚跟你客气是胆小是吧?我才不是你之前碰到的软柿子呢,有本事你今天就砍死我,不然你后头但凡要闹,我有口气就能陪你磨到底。”
她唇尖舌利的,几句话说得中气十足掷地有声,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林卫东最先反应过来,辱骂得更大声,但一时竟然真拉开一小截距离,不敢再上手。
搬琴的在旁拉架,拉着拉着也被卷和进去,生气起来,场面一时混乱至极,连楼下的邻居都听到动静,推门出来看情况。
跟实力悬殊的没素质疯子吵架是什么感觉。
向遥说不清。
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人的气场全凭一股气在吊着——
必须吊着,必须比对方更疯更不要命,否则就会被欺软怕硬的对手看出她只是个软壳鸡蛋。
突然面前的那堵人墙消失了,拉扯的手消失了,难闻的中年人恶气散掉了。
林卫东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倒回屋内。
一道瘦削却有力的人影把他按在入户柜子上,一拳挥到林卫东太阳穴上。
中年人像是被打昏头了,两眼空洞地跌靠在玄关,失控的身体又带倒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