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黄昏落下，院长才悲痛地起身，走向他：“傅营长，江医生的尸身我们马上就要去做防腐处理了，你要不要去和她道最后的别。”傅战尧压抑着的痛苦在这一瞬喷涌而出，他跑到江穗晚的冰棺前，失声痛哭。院长见状，遣散了医生护士：“让傅营长和江医生好好告个别吧，过会我们再来接她。”院长走后，诺大的告别厅里，那条横幅亮得刺眼——【向海城大学第一位大体老师江穗晚医生悲痛送别！】傅战尧只觉得心似被剜过般的痛，他踉跄着走到江穗晚面前，双眼猩红得可怕。
傅战尧只觉大脑熔浆炸开，他踉跄着冲进厅内。
他嘶哑着嗓音喊道：“你们在干什么？穗晚怎么会躺在冰棺里。不吉利的，不吉利……”
“穗晚，你快点起来好不好？”
院长看见傅战尧如此模样，赶忙将他拉了出去：“傅营长，节哀。江医生胃癌晚期是自愿捐献遗体当大体老师，我们对此也感到非常惋惜。但这字也是你签过的。”
“今天是江医生的告别仪式，咱们让她安心地走好吗？”
傅战尧惊愕地垂眸看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什么签字？什么胃癌晚期？”
江穗晚到底诓骗他签下了多少不知情的文件，又到底瞒着他多少事？
小姨叹息一声，抹掉了眼上的泪，对院长道：“不好意思啊，张院长，傅营长这边我来解释吧。”
院长点了点头，又组织各位医生给江穗晚鞠躬致礼。
小姨将他拉到角落，道：“傅战尧，你们感情的事我不清楚。但你在日记里写的，穗晚都已经知道了。是你辜负她在先，无论是她选择和你离婚也好，还是将遗体捐赠自愿成为大体老师也好，这都是她临终的遗愿。”
“今天是她在人世的最后一程，我希望穗晚能安安静静地走。也希望你能支持她做的决定。”5
傅战尧听着这话，一米八五的个子越垂越低，越垂越低……
他双眼猩红地站在门外。
纵是已经猜测到，但他亲耳听到还是觉得难过。
江穗晚竟从始至终都是知道的，知道云荷的存在，那本日记她也一字不漏地看完了。
所以她才隐瞒了自己一切，离婚、胃癌、捐献遗体……
傅战尧站在门外，茫然地看着所有人鞠躬致礼，心也一瞬瞬地冷寂下去。
一切都早有端倪的，是自己没有注意到。
她的身体早就有反常了，她一大把一把吞的青霉素，枕头上一把又一把掉落的头发，她日渐消瘦的身体，还有那天她痛昏过去自己却还在责怪让她下跪道歉……
明明知道江穗晚的愿望就是让父母能够合葬在一起，但自己却连她唯一的遗愿都没有完成。傅战尧现在才发和她说以后补上的自己有多可笑，穗晚没有以后了。
傅战尧忍不住地泪啪嗒啪嗒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漫天的后悔与自责紧紧裹挟着他，让他一丝气也喘不了。
他就等在门外，等着患者等着各位同事一炷香一炷香地给她上，傅战尧这才发现江穗晚是真的永远离开自己了。
等到黄昏落下，院长才悲痛地起身，走向他：“傅营长，江医生的尸身我们马上就要去做防腐处理了，你要不要去和她道最后的别。”
傅战尧压抑着的痛苦在这一瞬喷涌而出，他跑到江穗晚的冰棺前，失声痛哭。
院长见状，遣散了医生护士：“让傅营长和江医生好好告个别吧，过会我们再来接她。”
院长走后，诺大的告别厅里，那条横幅亮得刺眼——
【向海城大学第一位大体老师江穗晚医生悲痛送别！】
傅战尧只觉得心似被剜过般的痛，他踉跄着走到江穗晚面前，双眼猩红得可怕。
可他在看见江穗晚那张平静又消瘦得脸时，只一脸又别开了脸不敢再去看。
再开口，只剩下：“穗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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