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猜中了陛下的心。陛下现在肯定也觉得她同他不仅仅是妃,还可以是相同经历的两个,互相取暖。张柔儿走着神,视线落在储烨明黄垫子旁挨着一个厚厚的粉色软垫上,顿感椅子凉凉的。她试探开口:“陛下,臣妾能否向您借软垫一用?”储烨放下手中朱笔,声音温柔:“李德泉把藤椅上的软垫拿来。”“是。”张柔儿就想要他身旁的那个,奈何李德泉已经把垫子给送来了。“陛下,这软垫上绣的是六尾凤凰,是皇后娘娘才有的殊荣呀!”李德泉感叹完立即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奴才嘴快,乱说话!奴才赶紧退下现在为陛下和娘娘燃安神香。”
初春的梨花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养心殿的青砖地上。
顺妃弯腰站在御案边捻着墨锭,耳畔金镶玉坠子随着战栗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低垂的目光悄悄扫过丰神润朗的帝王,被翻了牌子的激动还在心中荡漾。
储烨看着手中的折子,今日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抚震大将军:战事紧张,臣有十个夜晚脑袋没挨枕头。】
储烨:真是个好将军,你甚棒(小红花)。
【刑部侍郎:陛下,沉蒙陛下错爱,委以重任,陛下之温柔仁厚,臣没齿难忘。】
储烨:朕就是这般温柔。
【翰林院侍读:今日午膳,食香菜烹牛肉,方见香菜,心下念及陛下。】
储烨:朕亦甚想你,实在不知怎么疼你。
砚台墨汁渐浓,储烨凤眸微掀声音润朗:“顺妃,先去歇着吧,朕政务诸多加上前些日子落水,染了风寒今夜要委屈你了。”
这意思是就算是不行房事,她也能躺在养心殿的龙榻上抱着陛下同寝?
她瞥见龙纹立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痕,陛下肯定是落水时伤着了。
若是陛下沐浴的话,说不定她还能服侍陛下,见一见陛下带着红痕的龙体,听说陛下常年健身,就连龙-根也……
想到这张柔儿不禁羞红了脸,她忽想到先皇后的做派,刚收回去的手又伸到了帝王面前:“陛下,臣妾手磨疼了,陛下给揉揉可好?”
正在打瞌睡的李德泉听着不对味猛的清醒。
悄悄看去是张柔儿不自在的神色和储烨平静的脸。
怎么人人都想学沈娘娘。
努力学,然后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储烨浅笑看向她的手,眼底不经意露出一丝深沉的黑:“顺妃你不该如此,朕最喜你原来的性子,今日是怎得了?”
陛下竟然喜欢她本来的性子!
张柔儿惊喜,立即收回手。
她的性子都是一步步养成的,在这宫里她只有心狠手辣才能从最低等的答应一路升为妃。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但她实在是没想到陛下也欣赏她这样的性子。
难不成是因为同样的遭遇吗?
一股浓烈的同是沦落人的感觉在张柔儿内心翻涌,她迫不及待道:“陛下喜欢臣妾这般性子,是因为陛下从小可怜不受先皇喜爱,最后却赢了所有皇子成了如今的皇帝吗?”
李德泉浑身一颤猛的抬头。
他耳朵没聋吧?顺妃活腻了!?
竟然可怜起陛下,还说陛下不受宠!!
储烨仍平静的批阅奏折,淡淡道:“顺妃,你性子洒脱但这朝堂之事不是你能关心的,你且先歇着吧。”
“陛下教训的是,柔儿日后定谨遵陛下教诲。”张柔儿欠了欠身子,来到一旁的金丝楠木椅前。
果然,她猜中了陛下的心。
陛下现在肯定也觉得她同他不仅仅是妃,还可以是相同经历的两个,互相取暖。
张柔儿走着神,视线落在储烨明黄垫子旁挨着一个厚厚的粉色软垫上,顿感椅子凉凉的。
她试探开口:“陛下,臣妾能否向您借软垫一用?”
储烨放下手中朱笔,声音温柔:“李德泉把藤椅上的软垫拿来。”
“是。”
张柔儿就想要他身旁的那个,奈何李德泉已经把垫子给送来了。
“陛下,这软垫上绣的是六尾凤凰,是皇后娘娘才有的殊荣呀!”
李德泉感叹完立即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奴才嘴快,乱说话!奴才赶紧退下现在为陛下和娘娘燃安神香。”
“嗯。”储烨点头,拿起身旁正冒着热气的碧螺春,掀盖的瞬间清香弥漫。
张柔儿接过软垫放在椅子上,视线落在上面绣着的六尾凤凰上,神色一顿而后心安理得的坐了下去。
前几日她听到点风声,说什么陛下正在考量立后的事,原来真不假。
陛下如今让她坐皇后的垫子,日后那便是皇后的位子!
若她当上皇后,定要坐着凤辇绕她们县走个五十圈接受众人跪拜,然后再去那些个跟她发生过口舌的人家里做做客,她说不准停,他们就得一直磕头。
张柔儿越想情绪越激动,甚至觉得这凤位已经到手,不曾想她激动到直接仰头昏了过去。
李德泉见目的达成,立即看向储烨,满脸都写着快夸夸我。
储烨放下茶盏,问出心中多时疑惑:“李德泉,朕让你把信给沈昭仪,她怎么回的?神色如何?有没有让你传什么?”
完了,完了,全完了。
李德泉跪趴在地上,硬着脖子道:“奴才,奴才去的时候沈娘娘在沐浴,所以是莲心给的娘娘,奴才也不晓得……”
越到后面他声音越小。
“沐浴?”储烨眉头微皱,“除了莲心之外可还有旁人服侍?”
李德泉努力回想:“宁妃娘娘好像也在。”
“放肆!”
储烨平素温和的眼此刻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摆驾延禧宫。”
*
入夜,本应漆黑一片的将军府此刻灯火通明。
黎家上下除了未归的黎池外全都聚集在正厅,沈湘被包围在中间。
黎宗正捏着胡子挤眉弄眼上下打量着她,黎渡剑眉皱起满是警惕。
储桂枝害怕极了,万一这是真的皇嫂,要是被她哥知道了肯定要掉一层皮。
沈湘拘谨的站在那,弱弱道:“爹,阿兄,我真是我啊。”
黎宗正:……
黎渡:……
黎湘清了清嗓子:“阿兄,你四岁的时候交了个好友,有一次他说他肚子疼,周围没茅厕,然后你就说:要不你拉我书囊里吧,然后你就背着一书囊屎回家,爹正在跟张太傅斗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笔墨,两人手就同伸进你的书囊里。”
“还有还有,阿兄我三岁的时候不会磕瓜子,你就给我递上鸡磕的瓜子仁,但是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我全给咱爹吃了,因为那上面全粘着鸡的口水。”
“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