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在我的家得第一天,把我拉到我之前问她的角落里问我“橙姐姐,今年那个大哥哥也来了吗?”。我有时候很好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小孩对保持秘密和共同拥有秘密的事情上,总是特别地起劲。我蹲下来看着乐乐,握着她的小手耐心的告诉乐乐“乐乐,大哥哥以后不会来了”。那句话仿佛也是在说给我自己听的一般。乐乐特别失望“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想问李询为什么,但是我不想问他为什么不来,而是想问他为什么要来。那一年,我被困在我的家乡。
2013 年 7 月份
我到了 S 市换了新的电话号码,公司新建的分部和 W 市的公司是两套体系,之后我和李询彻底失去了联络的必要性了。如果非要说唯一的关联,就是 QQ 号了,我没有删除人的习惯,反正也不会有任何交流了。
公司前期要忙的事情很多,我需要招聘,选址,制定各种制度等等,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那半年我突然成长了很多。我和张辉依然保持着联系。偶尔他会和我聊聊他那边公司的情况,他知道我不想听什么内容和谁的名字,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我常常想,不愧是干销售的,情商和眼力见真是一等一的好。
那半年我已经好了很多,但偶尔还是会做噩梦,梦到李询说“陈橙,你不要哭,我见不得你哭”。我就会醒来,他留下的烙印真的太深了,我等待时间将我救赎。
半年之后,分部公司慢慢走上了正轨,我开始变得没有像之前那么忙碌了,我不需要加班和做大量的报告,我突然变得空闲了下来。这个时候我们公司从日本公司新挖过来的一个上层领导无意中说了一句“橙子,你也不能一直干行政事务,这个上升通道还是很有限的,日企在中国发展很不错,你还年轻,可以考虑学学日语”我一直到现在都很感谢他当初对我的建议。
他说的那句话,我很认真的听进去了。是啊,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多岁,我真的还很年轻。
我大学学的是管理,其实这个门槛不高,我的学校也不是非常好的学校,多学一个技能肯定不是坏事。我很兴奋,从我失恋之后第一次又感受到了自己对生活的兴奋和活力。就好像一个抑郁症的人天天去看心理医生,对生活没有任何欲望,对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不在有任何期待,可是他有一天从医院出来,看到阳光很好,白云轻快,树木葱绿,然后他突然想去吃麦乐鸡翅配可乐,我的意思是,他找回了自己的感受和渴望。
我也如此。
我开始找有没有适合上课的语言学校,我就是在这个学校认识的何晴和大圣。我在找语言学校的时候得知了一个消息,是关于李询的,张辉告诉我的,他说李询有段时间没有来上班了,不确定是离职还是请假。那个时候我正在网上搜索 S 市适合我学日语的学校。
我一边浏览电脑信息一边漫不经心回复“哦,是吗,说不定回去结婚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情。”
之后我转移了话题,我和张辉分享我打算学日语的计划,我异常兴奋。告诉了他好几个学校,让他帮我参考分析。张辉等我说完全部的话,最后开口“橙子,你终于又回来了,快一年了”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回来了?”
“没什么,橙子你继续说”
“诶,那你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
“你发我看看”
我把学校定下来的时候已经是 2013 年的春节前夕了。是啊,时间会一直走,春夏秋冬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世间万物,唯有时间最为公正。
报名学日语的那一天,我久违的发了条空间心情:“2013 年的橙子再见,2014 年新鲜的橙子再见”。
张辉在下面评论我“好好学,以后去日本干代购”后来张辉在咖啡店递给我那张代购纸的时候,我觉得人真的要谨言慎行,语言是有记忆的,用现在的话就叫避谶。
我那天回复张辉“祝你一年开不了单”张辉马上又回复“这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我选的语言学校是全封闭式的学校,我考虑了很久,最后我还是辞职了。我是一个很笨的人,我没办法同时进行两个重要的事情,比如上班和学习,我一定需要做出一些舍取,我太了解我自己了。
2013 年春节的时候,我几乎快从那段感情里面走出来了,有时候我想到李询,想到他此刻可能已经步入婚姻,我的内心已经不在泛起波动。
我努力的更新自己的生活状态,尽量向前走。我对新年之后会再次入学感到激动和充满期待,我偶尔会想起李询和我说的最后那句话“陈橙,往前走,永远别回头”
说来很奇怪,李询讲的很多话我依然记得很深刻,我很喜欢听这些可以给人带来力量的话。虽然张辉一直认定那段恋情夺走了我的生命力,可是我觉得这并不是全部。
我度过了 2013 年最悠闲最漫长的一个春节,一切都为了新的生活做着准备。
那年春节我每天都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呆着,和 2012 年的春节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我妈还时不时出去打个麻将。
有一天她打完麻将回来看到我在家里看手机,我妈终于受不了。她抱怨道“难得回来,每天都窝在家里,去外面走走多好”。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正烤火取暖,听到她那句话,我抬头看着她,在那一刻我无语凝噎。
然后我笑着问她“张女士,你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说的什么话吗?”
我妈一边围围裙准备做饭一边漫不经心道“去年的事情谁记得啊,赶紧把桌子铺开一会准备吃饭了”,
我看我妈走进厨房,觉得心有些疼,一年了,整整一年了。我妈连吐槽的话语都没有改变,她虽然不记得是哪句话,但是她整个人没有改变,几十年都可以不变,为什么我和李询一年的时间就物是人非了。
我放下看日语学习视频的手机,咀嚼着我妈说的那句话「“去年的事,谁记得啊」,觉得她说的有失偏颇。谁记得,我还记得,我清楚的记得去年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不止我记得,乐乐也记得。
乐乐在我的家得第一天,把我拉到我之前问她的角落里问我“橙姐姐,今年那个大哥哥也来了吗?”。
我有时候很好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小孩对保持秘密和共同拥有秘密的事情上,总是特别地起劲。我蹲下来看着乐乐,握着她的小手耐心的告诉乐乐“乐乐,大哥哥以后不会来了”。那句话仿佛也是在说给我自己听的一般。
乐乐特别失望“啊,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想问李询为什么,但是我不想问他为什么不来,而是想问他为什么要来。那一年,我被困在我的家乡。
我看着乐乐天真的眼睛,继续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大哥哥觉得这里太冷了,所以不来了”
乐乐思考了一下“多穿点衣服不就不冷啦”
我被乐乐打败了,真的是很羡慕小孩子天然的逻辑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