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梦,在此也碎了。谢怀仪从回忆中醒来,颤抖着手继续拿起药瓶:“朕抄了她满门,只有在梦里,她才会乖乖叫朕阿仪。”说着,他抓起一把丹药就吞了进去。梦里,他回到了外出平息叛乱前。巍峨城墙下,沈青岚紧拥着他:“阿仪,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阿清!”梦再次破碎,谢怀仪坐起身来。看见清冷的宫殿,他才惊觉沈青岚早就死了,她留下的惊喜,是一尸三命。他抱着白骨,抬手描摹着她的眉眼。一点点将那些她不知晓的事情尽数说于她听。
天上乌云涌动。
王宁萱与宫人齐齐惊骇跪地,嘴里不断喊着“陛下不可”之类的话。
谢怀仪面色如常,定定看着仙师。
可仙师却淡然摇头。
见状,谢怀仪步伐一晃。
他接过仙师手中丹药瓶,便转身,只是刚走两步,他又停下。
“沈家当年所犯之罪,今日统统一笔勾销,即日起,朕要沈氏旁支恢复从前的荣耀!”
王宁萱看着他背影,并不年轻的容颜上满是幽怨不甘。
她怨他,她怨沈青岚。
但她更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明明她是家中独女,却并不受宠,反而揽尽了丞相府所有伺候父兄的活。
好不容易熬上了皇后之位,却还要和一个死人斗。
月光洒入凌禾宫,显得寝殿内愈发清冷。
谢怀仪躺在阿清的床榻上,贪恋着她残留的气息,服下入梦丹后,整个人都沉沉睡去。
淡淡药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内殿,馥郁芬芳中夹杂苦涩。
谢怀仪执着玉如意挑开沈青岚的红盖头,与她四目相对。
他激动万分开口:“阿清,我此生永不负你。”
“阿仪,我不羡鸳鸯不羡仙,只愿与君共今朝。”沈青岚笑得羞涩甜蜜。5
此情此景,谢怀仪几乎心如擂鼓。
他简直不敢置信自己能如愿以偿娶青梅为妻,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人,问他们,有谁像他一样能娶到心心念念数年的姑娘!
谢怀仪想要握住沈青岚的手,却因太激动,一脚踩在她长长的裙尾上。
沈青岚往前扑,谢怀仪迅速抱住,天旋地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似是有烟花炸开。
可是梦,在此也碎了。
谢怀仪从回忆中醒来,颤抖着手继续拿起药瓶:“朕抄了她满门,只有在梦里,她才会乖乖叫朕阿仪。”
说着,他抓起一把丹药就吞了进去。
梦里,他回到了外出平息叛乱前。
巍峨城墙下,沈青岚紧拥着他:“阿仪,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
……
“阿清!”
梦再次破碎,谢怀仪坐起身来。
看见清冷的宫殿,他才惊觉沈青岚早就死了,她留下的惊喜,是一尸三命。
他抱着白骨,抬手描摹着她的眉眼。
一点点将那些她不知晓的事情尽数说于她听。
“那日你与王宁萱一同坠墙,我不是眼花,我想救的人就是你。”
“可我不明白,为何你要杀她,三十年前你也是这样,为了杀皇后,甚至不顾拦在她前面的我,执剑直直刺来……”
“当年我受伤后,每日都在想,你是不是也恨我。”
“前些日子刺杀一事,终于让我承认,你对我,恨之入骨。”
“沈青岚,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赌气……”
“但事已至此,你我人鬼殊途,便从此两不相欠吧……”
他搂着沈青岚的头骨哭到喉间都有了血腥味,才忍下那句“求求你,说个不字”。
他心底甚至升起一股怨恨,恨自己为什么要成为君王。
这一夜,注定众人都辗转难眠。
谢怀仪恍惚地走去梅园,想要在那里选一处宝地葬阿清的尸骨。
可他一过去,却听见远处一阵细微动静。
他步伐一顿,不禁循声望去。
却看见远处,王宁萱正和一黑衣人交谈。
“真没想到她都已经腐烂成泥化为一堆白骨了,亏之前本宫还在想如何对付她,甚至想着刺杀一事不够,还准备往她宫里埋巫蛊小人。”
“不过本宫和她那冤魂说了那么多话,还拽过她的手,多少有些晦气了,改日还请哥哥再找些仙师入宫驱邪。”
“放心吧,我明日再去找些仙师,你高枕无忧就是我们王家高枕无忧,等陛下一死,你就是唯一的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