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宜有些愕然，表舅这么多年没成亲，不能是在等娘亲吧？不可能，应当是其他问题。一想到这位表舅来京任职，偏偏还是在大理寺，方清宜不免有些怅然。要是表舅早点来就好了，哥哥出事说不定就能帮到忙，省得哥哥多吃了几日苦。“哥哥，还有几日便殿试了，紧张吗？”方清泽点点头：“紧张是肯定紧张的，不过哥哥不怕。”学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十几年苦读，再有几日便是金榜题名时了，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期盼。其实书院的院长和老师都劝他，不如再等三年，他这次虽然被证明了是清白的，可多少会有些影响，只怕金殿上答得好，也不会录到一甲。
这个人连脉都没把，只通过面相就看出方清悠身上的症候，把赵氏吓了一跳。她这才信了他，请他帮忙调理。
越神医年纪与赵氏差不多，他留在庄子里给方清悠看诊，自然要经常与赵氏打交道。赵氏觉得不妥，便先带着方清宜回了京城，让方清泽留下来陪妹妹治病。
越神医在庄子上住了下来，每日除了给方清悠看诊，便是带着方清泽四处玩耍，不许他整日捧着书本，反带着他到处抓蛐蛐，用草编蛐蛐笼子，下河去抓虾……
过了半年时间，不仅方清悠看着康健了，连方清泽都跟着长高许多，就是一张脸晒得黝黑。赵氏大喜过望，准备重谢越神医。
谁知一天夜里，庄子里来了一伙盗贼，盗了不少财物，有个护院还差点被杀死了，而越神医也在那个夜晚不告而别。
别人都说越神医勾结了盗匪，做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赵氏闻言心中不喜，她本就备了厚礼酬谢越神医，越神医何必做这些事。
“娘，越神医这般神通，何须为匪？当初的事肯定有误会的。我想找他，不仅是为了让他看看叶既明，我那小姑子也是个体弱的，她也是胎里带的病气，这些年走一步喘三回，我想请越神医也给她看看。”
赵氏听了这话才明白方清宜的用意，想想林夫人，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成了这样子，女儿又是个病秧子，也真是命苦。
“行，我让人留心着，要是有他的消息，我就让人给你送消息。”
方清宜轻舒了一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多个人看，多一份希望。
“清宜，这是你表舅给你的添妆。”
赵氏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方清宜，脸上难得带了笑。
“表舅？”
方清宜有些诧异，这么多年没听过娘还有个表兄啊？
“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的，不过你那时候还不到两岁，肯定记不得了。他后来考中了进士，外放做官了，去的太远，在崖州那边。十五六年了，终于回来了，这回做了大理寺丞。昨儿他刚到京城，就来咱们家了。听说你前日成亲了，摸了一块玉牌出来，非要补给你。”
赵氏笑眯眯的说着，看起来多了个亲人相当开心。
方清宜接了玉牌，交给丁香收着。觑着赵氏去安排餐食，方清宜找了方清泽打听。
“哥哥，表舅是什么人啊？以前怎么没听娘提起过？”
方清泽四下看了看，拉着方清宜站到窗口那里小声说道：“是外公外婆收养的远房亲戚，是个孤儿。他很早就外放了，别在爹面前提起来，他不喜欢表舅。”
方清宜这才明白为啥以前没怎么听爹娘提起，原来是因为爹不喜欢。
方清宜猜测到一点，压低了嗓音问：“表舅从前和娘亲有过婚约？”
方清泽摇头：“当然没有，他是外公外婆当养子养着的，怎么能跟娘有婚约。那时候我也小，经常听到爹娘因为表舅吵架，娘总是很委屈，说自己难得有一个兄弟，爹也不肯善待。爹却说表舅对娘别有用心，不单纯是姐弟情谊。后来表舅外任了，爹才渐渐放下这事，只是不许家里人提起表舅。”
方清宜有些无奈，爹这性子就是这样，凡事非黑即白，这么些年都这样。她没想到，爹一贯看不上娘是个商户女，却依然要为娘有个亲近一点的兄弟而吃醋。
“现在应该不会再吃表舅的醋了吧，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表舅应该也儿女成群了。”
方清泽听到这话却露出苦笑：“昨儿我跟表舅的随从打听了一下，说过两日去表舅府上拜会一下表舅母，才知道表舅一直没成亲呢，这事爹还不知道，你可别说漏嘴了。”
“啊……”
方清宜有些愕然，表舅这么多年没成亲，不能是在等娘亲吧？不可能，应当是其他问题。
一想到这位表舅来京任职，偏偏还是在大理寺，方清宜不免有些怅然。要是表舅早点来就好了，哥哥出事说不定就能帮到忙，省得哥哥多吃了几日苦。
“哥哥，还有几日便殿试了，紧张吗？”
方清泽点点头：“紧张是肯定紧张的，不过哥哥不怕。”
学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十几年苦读，再有几日便是金榜题名时了，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期盼。其实书院的院长和老师都劝他，不如再等三年，他这次虽然被证明了是清白的，可多少会有些影响，只怕金殿上答得好，也不会录到一甲。
方清泽却没当回事，一甲也罢，二甲也罢，只要能登榜，便可以做官。再等三年，变数太大了。
“放榜后，哥哥是想要留在京城还是外放为官呢？”方清宜小声问道。
一般新科进士能进京城各部，尤其是翰林院为首选，次一等便是京畿周边的重镇，没得选才会往更偏远的地方。
方清泽更想留在京城，不管去哪个衙门，总好过去外头熬几年。至于怎么留京，等殿试名次出来后，他得去找找叔叔英国公，请他从中周旋一下。只是这些没必要让妹妹操心，她已经够苦了，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等殿试名次出来再说吧。你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清宜，方家的大门永远朝你开着，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回来了想做什么都行。”方清泽微笑着说，尾音却有些飘了。
方清宜明白哥哥的话，若是冲喜不行，哥哥是愿意她大归的，愿意保护她的自由。
如今朝廷律法虽然未曾制止女子守寡后大归，可民间风俗并不宽容。这么些年，除了些皇亲贵女，大部份守寡的女子，要么被关在婆家，再不得见天日，要么就是大归后，被娘家胡乱找个人嫁了。
“哥哥，我知道了。”方清宜心里暖暖的，虽然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可有后路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回门这日天黑之前就得回夫家，吃过午饭，方清宜又停留了一会，眼看着时辰不早，再舍不得，也不得不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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