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沉着的让人毛骨悚然。“你……你是谁？”男子略显惊慌地问道。李扶歌一笑，“王大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王盛心头猛然一震，那个最不愿提起的名字，顿时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即便想要否认，也挥之不散。“李…李扶歌？你是李扶歌！”“王大哥不是已经看到了星旂剑吗？怎么还是如此惊讶。”李扶歌冷笑道。自摔下龙关崖后，这是她初次与人交手，若是放在以往，方才那一拳大可让此人飞出几米之远，可到如今，竟然是她自觉疼痛难忍，仿佛浑身的伤口都已裂开了。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眼前一拳猛然袭来，用了十足的力狠狠砸在他的嘴边，瞬间，那人只觉口齿尽裂，藏在牙间的毒囊随着一口血喷出。
来人章法清晰的堪称恐怖，飞镖杀鸟，这一拳又如此精准地打掉他的毒囊，对手已露两招，自己却连身形也未能得见，这样的预判与经验，究竟是何人？！
那男子挨上那一拳后顿觉天旋地转，只来得及做一刻的惊叹，便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未等回过神来，双臂便被人狠狠地钳制住。
此时他才明白过来，那大摇大摆悬于墙上的星旂剑，本就是李扶歌用来引自己上钩的！
一抹冰凉的刀刃架在王盛的脖颈之侧，黑他冷汗顿起，那个位置，只要稍稍划破，便可血溅当场。
“别出声。”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沉着的让人毛骨悚然。
“你……你是谁？”男子略显惊慌地问道。
李扶歌一笑，“王大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王盛心头猛然一震，那个最不愿提起的名字，顿时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即便想要否认，也挥之不散。
“李…李扶歌？你是李扶歌！”
“王大哥不是已经看到了星旂剑吗？怎么还是如此惊讶。”李扶歌冷笑道。
自摔下龙关崖后，这是她初次与人交手，若是放在以往，方才那一拳大可让此人飞出几米之远，可到如今，竟然是她自觉疼痛难忍，仿佛浑身的伤口都已裂开了。
她早就想到江落月会有所动作，毕竟此处虽然隐蔽，但还仍存于世，不至于三个月也没查到半点消息。只是，没想到她还未来得及坐实王盛的身份，他就等不及出手了。
究竟是这个细作迫不及待，还是容党要图穷匕见了呢？
明明是寒冬雪夜，此刻王盛的额头上却布满了汗珠。
是啊，在他看见星旂剑的那一刻，他就早已猜到榻上人是那位宸玉将军李扶歌的可能，也正是因为此人威名之盛，所以即便她是深沉睡去，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然，一向做事不留痕的死侍，又怎会不杀人灭口呢？
只是他没想到，李扶歌摔下龙关崖才四个月，能醒过来已是侥幸，她竟然如此生龙活虎，还可动用武功！于寻常人等而言，此事荒谬到尽可当做笑谈，不过对她来说，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不然，又何以让人惊慌至此。
“说，谁派你来的。”李扶歌冷声道。
他早已想象过自己的下场，身为死侍，在这种境况下只需咬破毒囊一了百了，只是……眼下毒囊已经被打落，他满口只剩下碎牙与鲜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人指使。”王盛坚决地道，“我没有家人，也不怕折磨，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扶歌握刀的右手青筋暴起，怒极反笑道：“叛君贼子，鹰犬之流，装出什么大义凛然的模样！”
王盛脸色铁青，“你即便杀了我一个，也不能再逆转大燕的局势，你若是归降，国公大人定会给你一条生路……”
“笑话！”李扶歌微微凝眸，一字一顿地道，“我李家全族为国捐躯，我宁坠龙关崖不受高冕摆布，你们容党竟还以为我有降意？简直是愚不可及。”
李扶歌质问道：“杀了你一个的确于大局无补，但你们以为杀了我，便能稳住你们偷来的江山吗？幕后之人，是容殊也好，是江落月也罢，要将忠臣赶尽杀绝的，左不过是容党一派。”
“我只要你告诉我，”李扶歌沉声道，“容党和穆轻舟，有没有关联？”
他在深山之中装作冻伤发作，本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只不过此事与自己被通缉搜捕毫无关联，他想引的是穆轻舟，却歪打正着，查到了自己的身份。
王盛听了此话忽然一怔，片刻后冷笑道：“将军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绝不会透露一个字。”
李扶歌一转手，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他的右肩，血流飞溅，几近刺穿，而他却被死死摁在地面上，被膝盖抵住了后背，连哀嚎都无法发出声。
李扶歌又迅速地将刀拔出，重新横在他的后颈前。手起刀落不过片刻，那利刃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缓缓而落。
王盛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低声嘶吼着，右肩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
“我在燕北审讯俘虏的方法可有好几百种，北齐探子都受不住的酷刑，王大哥认为，你承受得住吗？”李扶歌挑眉道。
王盛满脸血肉模糊，加之右肩洞穿的疼痛，连咒骂也不能清晰的发出声。
燕北审讯北齐战俘的手段他早有耳闻，说成酷刑已是仁慈，若早晚都是一个死，那便只能……赌命。
他猛然往身侧一翻，李扶歌预判到了他的动作，但武功大不如前已让她来不及反应，在那一瞬间，更难以维持平衡。
匕首在王盛的后颈上划开一道深深的血痕，却不可控制地避开了要害。
濒死之时，他迅速站起，飞快地从靴中抽出一把短刀，闪身向李扶歌刺去！
李扶歌凝眸，拼力稳住身形，只是刚刚站稳脚跟，短刀已至身前。
多年的实战经验让她瞬间了然，这个角度——已经无法再躲！
刹那间的判断之后，李扶歌未撤一步，反而毫不犹豫地迎tຊ身上前，抬手紧紧攥住了袭来的刀刃，而与此同时，右手的匕首直刺向王盛心脏！
是王盛先死，还是她这只手先废掉，便在此一举了。
只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李扶歌的匕首距他胸膛仅余半寸，王盛眉间忽有一支箭矢刺穿，那一瞬，只见他全身一滞，沸腾着冷然杀意的双眼片刻便散去了光辉，如一捧干柴般扑倒在了地面上。
鲜血飞溅，李扶歌半面血流滚烫。
而在她对面，木屋方窗之下，穆轻舟端着一把驽，平静地看着眼前乱象。
李扶歌更无惊讶之色，她仅仅平视着穆轻舟，手中的匕首没有半分松懈。
二人相对无言，夜色中，只剩远方几不可闻的狼嚎。方才在雪地里搏杀的惊险，仿佛随寒风远去，荡然无存了。
穆轻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哂道：“李姑娘想要杀人灭口吗？刚才你也看到了，这样的距离，应该是驽箭更快。”
李扶歌轻笑了一声，卸掉了身上那层凛冽的杀意，也似乎脱下了伪装。
她颠了颠那匕首，信手一挥，刀刃径直刺入了王盛头颅。
“穆神医多虑了，我只是想补一刀。”李扶歌看着他，微微笑道。
穆轻舟意味深长地垂下眸，侧身将弓弩一挂，又看向李扶歌，调侃道：“此人是来追杀逃兵的？”
李扶歌扫了一眼王盛的尸体，并未作出回答，只是淡淡道：“我们的对话，穆神医听得一清二楚，又何出此言呢？”
穆轻舟的目光柔和下来。
李扶歌本不擅藏拙，等她准备坦诚相见，将这疏风朗月一般的身姿展露无疑时，更叫人觉得自惭形秽了。
面前风仪玉立的旧友，与多年前在国子监侃侃而谈的少女似乎别无两样，不论是燕北粗犷的风沙，还是宫廷的明枪暗箭，都无法散去她身上璀错的光辉，只在完玉之上，积累下淡淡的雾沁罢了。
透过这身影，他又看到了何人呢？
李扶歌只是负手而立，他救了自己两次，方才又亲手杀了容党的探子，即便她再多疑，此刻也放下了心中的猜忌。
她看着窗下人淡淡笑道：“穆轻舟，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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