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白鹭会所来，今天有人在白鹭吃了这些东西后中毒了，你不是擅长用毒吗——”“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我不是擅长用毒，我是对毒药略有研究，平时工作需要而已。”“告诉我，蒜蓉味的小龙虾有什么问题。”毕锋完全没有理会谭瑶的辩解，继续说他的话。“氰化物。里面掺有氰化物，但具体是哪一种氰化物需要专门拿去实验室化验分析。”“你是一名侦探，应该擅长推理。现在我把当时的情况跟你复述一遍，你帮我推理一下，毒是在什么时候下的，谁是下毒者。”
依然是二楼先亮灯，然后是一楼。银色子弹侦探社的大门打开，谭瑶站在门口，睡眼惺忪，依然打着赤脚。
“又是你……”看到毕锋的刹那，她完全清醒。
毕锋打开谭瑶撑在门上的手，强行闯入，再一次地。
谭瑶愠怒又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关上门，懒懒地坐到沙发上。毕锋径自走向办公桌，放下手中的小龙虾“外卖”，将六盒小龙虾依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密封盒。小龙虾的香气四溢，把谭瑶从沙发上勾起，吸引到办公桌前。
“小龙虾？”谭瑶一头雾水。
“专门给你带的，尝尝。”毕锋嘴角显现一抹微笑。
谭瑶往后退了一步，也露出一抹微笑：“我们萍水相逢，不用这么客气。”
“尝尝。”
“谢了，但我最近在减肥，不吃。”
“如果我说吃了小龙虾就能拿到一个委托呢？价格不菲。我没那么闲，一晚上来你这两次。”
“委托？上一个委托已经够头疼了，又来一个……”
“非要我像屈赋一样拿枪指着你的头吗？”
毕锋的笑容已经消失，不是好兆头。谭瑶无奈地拿起一次性塑料手套，戴上，然后随便挑了一只汁水蘸料较少的干煸小龙虾，拨开虾壳，吃了一条。“味道不错。”说着又挑了一个麻辣味的。
毕锋静静地看着谭瑶吃小龙虾。
“你不吃吗？”谭瑶拿起第三只小龙虾，十三香口味。
“我吃过了。你每种味道都尝尝，然后告诉我你最喜欢哪个。”毕锋说完，往椅背上一靠，一副看戏的样子。
谭瑶完全不理解毕锋的行为，但无可奈何，她依次又吃了油焖、清蒸口味，最后到了蒜蓉。她挑了一只最小的，正要开剥，突然停下，然后凑近闻了闻，又拿起盒子闻了闻，她的表情变了。她抿嘴一笑，将小龙虾放回盒子，脱下一次性塑料手套。
“怎么不吃了？”毕锋明知故问。
“不用尝，我已经知道最喜欢哪个了，麻辣的。我喜欢吃辣的。”
“不绕弯子，告诉我，蒜蓉味的小龙虾有什么问题。”
“这不是你带来的小龙虾吗？你问我？”
“我刚从白鹭会所来，今天有人在白鹭吃了这些东西后中毒了，你不是擅长用毒吗——”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我不是擅长用毒，我是对毒药略有研究，平时工作需要而已。”
“告诉我，蒜蓉味的小龙虾有什么问题。”毕锋完全没有理会谭瑶的辩解，继续说他的话。
“氰化物。里面掺有氰化物，但具体是哪一种氰化物需要专门拿去实验室化验分析。”
“你是一名侦探，应该擅长推理。现在我把当时的情况跟你复述一遍，你帮我推理一下，毒是在什么时候下的，谁是下毒者。”
“这就是你的委托内容？”
毕锋点了一下头，然后复盘当时发生在白鹭会所的情形，当然他没有说出中毒者的名字。
听完毕锋的复述，谭瑶只说了一句“等我一下”然后推门走进里间。一个蹬蹬蹬的上楼声，毕锋猜测她去楼上了。过了一会儿，谭瑶穿着一双切尔西短靴、披着一件雾灰色风衣，换了一身外出的行头，英姿飒爽地重新出现在毕锋面前。毕锋惊讶地发现谭瑶竟然还有空去抹了暗红色的口红。
“走吧。”谭瑶已经朝门口走去。
“去哪？”
“还能是哪？白鹭，案发现场。你当我是安乐椅侦探啊？虽然我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还是得到现场看一看。”
对方如此雷厉风行，毕锋不禁抿嘴一笑，起身跟上去。
“中毒的应该是春秋会的高层吧？”前往白鹭会所的路上，谭瑶如此问道。
“何以见得？”
“能出动你为之半夜调查，总不可能是随便一个小喽喽吧。”
“你现在知道我不是一个无名小卒了？”
“别这么说，你走了之后，我给我一个朋友打电话打听你的情况，她一定听到你的大名就在电话那头尖叫，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收割者’，赵会长的刑堂。失敬失敬。”
“收割者”这个称号毕锋听说过，是别人给他起的众多外号死神、刽子手、活阎王等中最文雅的一个。
“江湖传闻你杀过至少一百个人，是真的吗？”谭瑶问得小心翼翼。这个传闻不是空穴来风。据说无人亲眼见过毕锋杀人，但所有被毕锋盯上的人都会在不久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锋侧身投来凛冽一瞥，谭瑶赶紧用手遮挡，仿佛这样就能把杀气挡开。然后她岔开话题：“聊点别的吧，你怎么会找我查这个中毒案？锡安侦探那么多，我是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
因为屈赋找了你。毕锋心想。屈赋会找你，可见你有点能耐，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但这话毕锋没有说出口。
“起不起眼不是你说了算。我看你倒是挺扎眼。”
“那真是太抬举我了。”谭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可以抽烟吗？”
“不能。”
“开窗也不能？”
“不能。”
谭瑶嘟囔了一句不明意义的话将烟和打火机放回口袋，她突然在车内嗅了嗅：“说起来你身上、你车里都没有烟味，你该不会不抽烟吧？”
“不抽。”
谭瑶目瞪口呆：“你（堂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收割者）不抽烟？”
毕锋没理她，谭瑶继续说：“那你喝酒吗？”
“喝。”
“我跟你刚好相反，我抽烟但不喝酒。”
“为什么？”毕锋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问出这话的当下他心中一愣，他不是那种爱管闲事和喜欢聊天的人，但这女人确实有种魔力能把他带进谈话的氛围中。
“很简单。抽烟伤肺，喝酒伤脑，我可以接受早死，但不能容忍自己变傻。我是靠脑子吃饭的人。”
“但抽烟只会越抽越兴奋，喝酒却能让人放松迷醉，反正都要死，我选死在酒精里，而不是尼古丁。”
听到这，谭瑶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
“说。”
“我怕我说了你会打我，我又打不过你。”
“说。”
“你知道吗？爱喝酒的人都喜欢逃避现实。可见你有点厌世，你其实并不喜欢自己的工作。午夜梦回，梦到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你感到后怕和厌烦，所以你用酒精麻痹自己。”谭瑶发现毕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再往下说。
接下来的车程中，两人都沉默不语。一直到白鹭，两人下车，一起走进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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