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朋友说“我先过去了。”手指向汽车，朋友秒懂。南舟啧啧调侃他“去吧，恋爱中的男人和女人一样没有出息。”此话有理。与朋友摆摆手，邓戚快步跑向那辆常坐汽车，在门外敲敲车窗。宁遥示意他没锁，他直接打开。他摘下背包“怎么没上保险？”“看见你了。”邓戚坐好，面向宁遥，还没说话。就先抱住她来了一个深情相拥，撒娇起来“这些天我好想你。”宁遥没办法让他感觉自己情义深重，态度很平淡“才几天。”
从训练场回来，宁遥当夜再次犯病，凌晨一点，疼到打滚。
陆清媛给她打了麻醉剂，她缓过来劲，勉强躺在病床上入睡。
宋馨与陆清媛认为，她最近心态发生巨变，因此导致反反复复。
宁遥不否认。
从同意邓戚留他在身边。
她一边怕自己死亡，让邓戚成为另一个杨劲淼，又宽慰自己，他们不一样，自己离开不会怎样。
这事在内心打了个死结。
一天结不开，就一天不会快乐。
宁遥在医院住了五天，胃疼次数得到控制，她要求陆清媛放她出院。
小戚她让陆清媛暂管，她说想小戚，又说不喜欢医院氛围。
磨嘴皮一上午，陆清媛在下午为她办了出院手续，放她离开。
第二次出院和上次tຊ一样。
宋馨送她到医院大门，对她宣战“我们比一比，谁活得时间更久。”
她心态得到缓解，重新回到当初“比赢了，你给我钱？”
宋馨这次点了头“给。”
宁遥关上车门“一言为定。”
隔着车窗，互相挥手告别。
司机问她去哪。
宁遥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下午4：36。
手机是陆清媛去她家里接小戚时顺便帮她拿来，宁遥怕他找不到着急。
她回答“航空大学。”
原因就是一个字想。
就像当初他想见她一样。
宁遥常常会在凌晨睡不着时的夜里想起他，会在胃疼睡不着时想起他。
会在任何感觉无助时想起他。
司机将她送到航空学院正门口。
这是宁遥所要求。
从车上下来，如今天气变暖，她再怕冷，也穿上了单薄衣服。
大学门口比较热闹，有商贩在卖小吃，她没有办法进学校，来这里，她不过就是试图缓解一下相思。
望着校园内那么热闹，她双手插在衣兜里，后知后觉忍不住流泪。
校门口有一片梧桐树，树开了新芽，风轻轻吹动，会飘落下来几片，梧桐树林有木椅，有些同学在里面玩闹。
她往边上走了走，在石墩子上坐下，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忙吗？】
消息没有秒回，她放下手机，继续盯着学校，解决思念之情。
有几分钟过去。
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
他回复了一张自拍照。
人站在操场上，满头大汗，身后是红色看台，他冲镜头比了个耶。
怎么形容呢？
阳光和中二。
下面配文【这一周好忙，我刚跑完五公里，你看，我厉不厉害？】
宁遥含着晓【真厉害。】
【你在干嘛呢？】
宁遥看了眼校门口【躺着。】
【小戚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想我没。】
【想。】
【真的吗？】
宁遥看着文字，陷入沉思。
等她再反应过来，邓戚发来了一句话【先回宿舍啦，晚上聊。】
宁遥【嗯。】
每一次聊天结束，邓戚习惯性垫底，最后发一个再见表情包。
宁遥无数次想告诉他，她不喜欢这个表情包，又怕他多想，选择了忍住。
她将手机合上，抬起头。
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
宁遥最后叹了口气，在门口坐到太阳下山，打车回了西城晶华。
次日，宁遥去旧市场买了一本古旧桌面日历和一台古旧钟表。
她很少整这些东西，这是头一次。
她把日历放到进门就看得见的书柜上，她打算记录往后的每一天，钟表她就放在客厅正中央，时时刻刻都可以看见钟表的指针在慢慢移动。
从而在感知上让时间慢点走，观察时间是如何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
.
邓戚周五下午放五一假。
他将消息告诉宁遥，本意是自己坐公交车回家找她，宁遥不愿意多等一分一秒，开车到校门口来接他回家。
还是老规矩，车停在校门口，她坐在车里，目视前方出来的学生。
宁遥观察好一会才发现他的身影。
邓戚背着一个黑色背包，从校园里出来，身边还跟着室友，有说有笑。
南舟和彭淮影手拉手，南舟问“听说，你五一要去西北，真的假的？”
邓戚骄傲“当然是真的。”
南舟戳戳彭淮影“那我们要不要不去大连了呗，跟他们一起去西北。”
彭淮影瞥向邓戚，使了个眼神给南舟“人家俩情侣，咱俩凑什么热闹？”
这么久以来，彭淮影不说，整个宿舍避而不谈，邓戚也明白，他们比自己要介怀津城事件，比自己还要介怀宁遥与自己本身就拥有的差距。
陈默问“都出去旅游啊？”
张晓枫接话“我不出去，我爹说麦子该收咯，让我回家收麦子。”
南舟哈哈大笑两声。
邓戚掂掂肩上背包，余光找见了宁遥那辆汽车，在人群中特显眼。
他对朋友说“我先过去了。”
手指向汽车，朋友秒懂。
南舟啧啧调侃他“去吧，恋爱中的男人和女人一样没有出息。”
此话有理。
与朋友摆摆手，邓戚快步跑向那辆常坐汽车，在门外敲敲车窗。
宁遥示意他没锁，他直接打开。
他摘下背包“怎么没上保险？”
“看见你了。”
邓戚坐好，面向宁遥，还没说话。
就先抱住她来了一个深情相拥，撒娇起来“这些天我好想你。”
宁遥没办法让他感觉自己情义深重，态度很平淡“才几天。”
“一天也多。”邓戚松开她“你没有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你呀。”宁遥伸手划他鼻梁。
邓戚张嘴含住她手指。
宁遥说“脏不脏？”
邓戚松口“不脏。”拉着她像个弱智少年“想你，想你。”
“好好好。”宁遥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亲自选择的，宠着呗。
“幸好我这车玻璃只有里面看得见外面，不然，成何体统？”
“难怪。”
“难怪什么？”
邓戚笑容逐渐不怀好意“你之前那么肆无忌惮在车上非礼我。”
“你…”宁遥抬手。
邓戚没有躲“略略略。”
宁遥转过身，系好安全带“不跟你计较，系好安全带，回家。”
邓戚照做。
一路上，邓戚碎语特别多。
就跟那机关枪似的，宁遥忽然感觉，邓戚越来越像那个话唠向风了。
嗯…
想到向风。
宁遥已经与他失联很久。
上一次有联系，还是津城事件，公司掀起那么大风云，宁遥履行义务和向风通过电话，津城事发结束，宁遥与公司所有人断联，后来杨劲淼通知她杨疏岚处罚结果，提过一嘴向风。
大致是杨疏岚事情与向风无关，人被关在里头审问了一周，所有真相水落石出，他照旧回到公司上班工作。
现如今，什么职位，什么能力，经历津城事情有没有长进，和杨劲淼关系还有没有当初那么好，宁遥暂不知情。
耳畔邓戚还在叭叭叭讲个不停。
宁遥看过去，他那股傻劲儿很纯真，她终于理解向风说她偏心这件事。
确实偏心，还不止半点。
当天，他们回到家。
就在为去西北的事情做准备。
宁遥让邓戚来做旅游攻略，一开始他不好意思，在宁遥强烈要求下。
他选择照做。
他并没有什么具体要去某一个目标点打卡，他只是想去吹吹西北的风。
宁遥就让他随便计划，反正有七天时间，计划到哪里算哪里。
从而，她也想看看，邓戚这个人对事情安排的逻辑能力如何。
既要为他铺路，就要从根本了解。
邓戚策划全程下来。
被一个问题难住，就是交通！
如果坐飞机，他目前打工存下来的钱，再搭配上旅游开销可能不够。
如果坐火车，讲真的，他并不愿意宁遥陪他享受火车上不便的环境。
纠结在这里。
宁遥坐在沙发上撸小戚，看他不再打字，放下小戚到旁边。
凑到他跟前“怎么不动了？”
邓戚啊了一声“没，没事。”
宁遥看向屏幕，就剩一个交通。
她恍然大悟“火车。”
邓戚又啊了一声。
宁遥敲他脑袋“啊个屁啊，我说交通工具选择火车到西宁。”
邓戚茫然，脸朝后眨眼睛“可火车很慢，环境也不好。”
宁遥胳膊挎过他肩膀，在电脑上打字，输入【火车抵达西宁站】
邓戚两眼圆溜溜瞪着，她头发散落在脸颊，脖颈有一条银色项链一动一动，身上散发出淡淡茉莉花香。
他不能直视她每一个忽如其来的动作，每一次都会导致他肾上腺素飙升。
“姐姐。”邓戚用手指点她。
宁遥低头，他在地上蹲着，自己就这样直接挎过来，他刚好就在怀里。
她知道怎么回事，手从电脑上放下，回到沙发上，老老实实坐好，小戚乖乖趴在边上，她抱起来继续撸。
在他没有发情之前，就告诉他“别打坏主意，我不可能同意做。”
邓戚还没反应就被泼了冷水。
“为什么？”
“你还小。”
“你嫌弃我是第一次活不好？”
宁遥傻眼。
算了，二十三不算小孩，这些知识，怕没操练过，估计也是轻车熟路。
“第一次很金贵。”宁遥认真告诉他“你不能随便就给别人。”
这话让邓戚心里特不爽。
客厅瞬间就静止下来。
那台古旧钟表，在嘀嗒嘀嗒响。
宁遥知道他不乐意听，知道自己说错话，但有时候就必须这样。
在他深陷时，让他清醒清醒。
.
火车一节一节穿过隧道，车内亮着灯，每一节车中央烟味冲鼻。
已经入夜，几乎都在睡觉。
那两个人坐在一张双人位置上，小桌子上放着一些水果以及零食。
整节车厢，醒着的人微乎其微。
邓戚算一个。
他不睡有原因。
昨夜，话题在宁遥那句话陷入了僵局，他缓了半天，整理完攻略。
和那个情绪说变就变的女人商量买了今早九点的火车票去西宁。
本来一切美好，就因为宁遥那一句话，两人到现在没有一句正常交流。
哪怕昨晚就睡在tຊ一张床上。
一直到中午，他打算主动和解。
问了她两个问题。
一个是【昨晚你在客房干什么？】
一个是【你的包里装了些什么？】
他打算问完就和解。
结果，这两个问题，不仅没让他们和解，然而更是雪上加霜。
宁遥语气凉薄警告他“你如果敢动我包和去客房，你试试！”
邓戚知道事有猫腻，奈何她气场过于强大，他只能吃哑巴亏。
这件事，导致他无心睡眠。
身边女人倒是靠着肩膀睡得不错。
邓戚睫毛时不时闪两下，垂眼观察她，看不懂，无论如何都看不懂。
他叹气，摸了摸兜有点想抽烟，可她在肩膀上睡觉，不能打扰。
选择了放弃。
看着这个让他一次次妥协，一次次选择放弃的女人，他又欣慰又自嘲。
关于她，他有太多太多问题要问。
今天白天问出那两个问题，不过是诸多问题里面他最想知道原因的。
却依旧得不到答案。
那么其他的，什么津城啊，什么袁垣啊，什么杨劲淼啊，都更没必要问。
就算问了，同样都不会有答案。
他一直以来不是真那么木讷，也不是真不想知道，他不过是害怕把最后一层窗户打开，会更难面对那个女人。
从遇见她那一天开始，他清楚，他们之间注定会困在一团迷雾里。
若是其他人，他绝对会把这个迷雾打开，他最烦虚伪一套，而这个人是她，他就只能困在其中，无法自拔。
说我自甘堕落也好，不思进取也罢，只要是她，我就无怨无悔。
那天，她过来。
他不意外看见宋馨，宋馨在路上就发过短信，说我们一起过去。
她能来看自己，就证明有感情。
至于其他，他不想管。
关于津城，关于那个男人忽然出现，关于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都不想知道。
他赌的就是，她来就行。
其他都无所谓。
他就那么多出息，全爱她就足够。
迷糊着陪在她身边或许就是结局，
至于这个时间有多久。
他不在意，他全当天意。
有多久是多久。
天意让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天意安排走到哪里，就到哪里停。
夜色迷离，火车缓慢。
佳人熟睡，吾伴神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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