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飘到他身前，化出手怜惜地抚摸着度凌帆，非但没有因他的话恼怒，反而更加愉悦：“不过是只小妖，心思还挺多，你以为这样赶走她，就能让她免受灾害了？”度凌帆没想到这人这么敏锐，一下子就拆穿他的小心思，顿时面色有些难看。“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黑雾愉悦地游走在度凌帆身边，她最喜欢的便是撕碎他人自以为是的得意，然后看着他们难受，痛苦，再继续挣扎。女人的调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挖苦，仿佛是在嘲笑他有多蠢。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周围经过的学生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就看到度凌帆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倒在地上。
度凌帆因为颜值出圈，学校里不少人认得他的脸。
“怎么怎么，打架？”
看到有人聚过来，度凌帆试着起身，就感受到腹部一阵拉扯的撕痛，他疼的倒吸口冷气，抬眼恰逢祁夭夭黑白分明的眸子。
不是愤怒，更没有悲伤，而是一种如同居高临下的蔑视，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冷漠到让度凌帆浑身一寒。
这人真的是祁夭夭那个任性的大小姐？
度凌帆忍着疼痛，不禁怀疑。
可惜没等他多想，祁夭夭已经把地上情书的碎渣收拾干净，头也不回走人，要不是小花告诫她人类太过脆弱，祁夭夭多少得把度凌帆揍残。
虽然度凌帆不是人就对了。
祁夭夭握着情书的碎渣，正准备回去找林清也，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林清也。
她愣了愣，随即抬脚快步朝林清也的方向小跑过去。
“阿也——”
祁夭夭把度凌帆撕碎的情书捧到林清也面前，刚开口准备解释，却是陡然间，林清也用力拍开她递过来的手。
“够了！”
林清也声音有些喑哑厉声打断她的话。
祁夭夭的话戛然而止，手被拍开情书也散了一地，她眸子微微睁了睁，从没见过林清也这副模样，小花跟着过来就见到两人对峙的场面。
这是怎么了？
林清也此时心里有一团火，尤其是看到祁夭夭那懵懂单纯的眼神，她就止不住心口愤怒悲伤的感觉，那种感觉，犹如钝刀，一下下地在他心上切割。
她紧咬着牙关，想笑却又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只觉得越是难受。
偏偏这会儿祁夭夭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对于原主的记忆她虽然承接了，却也并未在意，以至于现在一脸茫然，还以为是林清也看到她费尽心思写的情书被毁伤心了。
于是收回手悄悄揉了揉，傻傻劝说：“阿也别伤心，没了情书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或者干脆不要喜欢度凌帆，喜欢上别人。”
殊不知这句话完全就是火上浇油，林清也看向她的眸子里一瞬间氤氲起水雾，却迟迟不肯落下。
今天的阳光正好，她却觉得从头冷到脚。
心绪一阵阵汹涌起伏，对于祁夭夭伸过来想要揽住她的手，林清也猛地避开，动作幅度大到祁夭夭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可祁夭夭敏锐地感觉到她做错了事，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盯着林清也。
见状，林清也避开视线，微微低下头，柔弱的背脊弯了下去，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但那漂亮的容颜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
时间好似都在这一刻停滞住。
祁夭夭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等待着她的最终审判。
良久，只听一声哽咽似的叹息：“你就是装傻还是真不懂？够了……让我自己静静。”
说罢，她慢慢往后退，直到和祁夭夭拉开距离，才决绝转身离去。
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祁夭夭目睹到她眼角红的不行，这才意识到林清也哭了这件事。
凡人的眼泪代表很多种情感，可最多的是伤心。
伤心，那是祁夭夭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眼前的突发情况让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茫然站在原地转而向小花求解：
“小花，阿也是生气了吗？可她在哭，还是她伤心了？”
祁夭夭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心脏像是被揪住，有点疼，有点闷。
“小花，我的红线是不是又牵错了？”
小花见证了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可以说，她现在比祁夭夭还懵，但她的脑袋比祁夭夭清醒，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于是上前摸摸已经开始自乱阵脚的祁夭夭，温柔安抚：“别担心，有我在，我会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度凌帆这边，被祁夭夭狠狠揍了一顿后，捂着发疼的腹部一瘸一拐离开。
别说，下手是真的重，他想笑，稍一动嘴角就不适时牵扯到痛楚，他差点没忍住当众龇牙咧嘴败坏形象起来。
“啧啧，真是没用。”
不知何时，度凌帆身后出现了团黑雾，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在耳畔响起，轻笑中带着一丝刻薄的讥讽。
又来了。
度凌帆眼中闪过丝冷然，他敛下嘴角的笑意，冷冰冰回复：“那又怎样？可惜啊，你看到了，她现在对我不感兴趣，我也不喜欢冷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原是挑衅的话，可落到那藏在暗处的人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黑雾飘到他身前，化出手怜惜地抚摸着度凌帆，非但没有因他的话恼怒，反而更加愉悦：“不过是只小妖，心思还挺多，你以为这样赶走她，就能让她免受灾害了？”
度凌帆没想到这人这么敏锐，一下子就拆穿他的小心思，顿时面色有些难看。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黑雾愉悦地游走在度凌帆身边，她最喜欢的便是撕碎他人自以为是的得意，然后看着他们难受，痛苦，再继续挣扎。
女人的调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挖苦，仿佛是在嘲笑他有多蠢。
该死。
度凌帆握紧拳头，面上不禁浮现出几抹阴郁，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么没用，他急切开口打断她的笑声：“行了，不就是杀了她，你等着。”
“不不不，你不用对她动手了。”
度凌帆都准备好破釜沉舟，比起祁夭夭的命，他更需要力量，谁曾想这人突然改口，不逼他了，会有这么好心？
果不其然，下一秒黑雾话锋一转：“我改主意了，我要你杀了林清也。”
度凌帆的面色，一刹时变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向黑雾的目光陡然一寒。
“你说谁？”
扭曲的笑声突兀地从黑雾中响起，这笑声时而阴柔，时而沙哑，时而甜美，似男似女，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显得诡异至极。
“我说想要力量，先杀了——林、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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