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过屋内，不是书，就是书，各种各样的书。没看到任何冷兵器。“一把刀。”宋禾目光扫过他的手臂肩膀，点了点头。大刀小刀她没再问。裴清悬看她神情敷衍，他眸光微暗，明白了她是不信他的话的。看样子，在她眼中，他好像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不过她的观感没错。他的确是废着的，便是下床也需要别人搀着。“弟弟，你其实很聪明。”宋禾很敏感，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她不吝称赞。这不是说假话，这是由衷的感觉。
“好，手表你学会了就好。”
宋禾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高压水枪。
“这个叫做高压水枪，将另一边，就是这个软管，放到桶中，水枪就可以喷水，当然里面装的不是普通的水，装毒水。”
裴清悬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但邺城之水，毒性发作慢。”
“邺城水确实不能立竿见影，砒霜太贵了也用不着，我那边有农药，就是一种农业上用的杀虫剂，起效会更快，而且对方如果被高压水枪射中，也会立刻有灼痛感。”
裴清悬目光落到了高压水枪上。
“你是不是觉得这种打法不够光彩？是鞑靼先给你们下毒的吧，邺城也死了不少人吧。”
“五万人。”
宋禾听到这个数字，倒吸一口冷气。
她对邺城的事知道的还是不够全面。
只通过裴将军在石棺上寥寥几句话得知，邺城水源之中被下了毒，死了很多人。
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庞大的数字。
五万人。
邺城人口不过才四十多万人，也就是将近死了九分之一。
水源有毒，邺城百姓多少人失去了丈夫，孩子，妻子。
如果不是有裴将军控制局面，恐怕还要死更多，这个是阿毛说的。
提到阿毛，宋禾就好奇起来，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不是阿毛？
“没有什么光不光彩。”裴清悬眸光落到了高压水枪上，“行兵打仗，只论成败，不论手段。”
他要守护的是大雍疆土，是大雍子民。
宋禾听他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微微震荡。
他又开口道：“只是此毒，可会伤到大雍百姓和士兵？”
她收敛心神，“放心，我会给你们士兵配备防毒面罩，一次性橡胶手套，避免你们接触到。”
“但是这种东西，只能使用一次，毕竟不够环保，而且担心后续会对土地产生什么影响，所以，一次能赢最好，你们裴将军能保证一次能赢吗？”
少年接过了高压水枪，“能。”
宋禾挑眉，他这种说话，又有点像是阿毛了。
那时候阿毛给她写的东西，全都是称颂裴将军的，什么德高望重啊，什么邺城士兵人人都服裴将军。
大有种裴将军让他死，他就不问缘由立刻可以去死的感觉。
宋禾可不想让眼前这个少年死。
不过眼下，这个少年对这个高压水枪极为感兴趣，甚至他的神情之中涌动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宋禾挨着他坐下，“我教你怎么用吧，其实这个也是需要充电的，但是只打一次仗，应该是够用的，我先给你们订了两万个。”
“我会在我那边充好电之后给你们送过来，因为太阳能发电机蓄电应该还是不足，不如我们那边充电方便。”
宋禾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
其实来之前，是想过手把手教他的。
但是一想到，挨着他坐，他都抵触。
手把手教，可别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宋禾瞬间打消了手把手教他的念头。
她将高压水枪递给了少年，“你屋里有水吗？”
“有，桌上有个茶壶，里面是清水，是你给送来的水。”
宋禾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冷，总有种他沾了床就不想动的感觉。
她下床，从桌上将茶壶拿了过来，然后将高压水枪的尾部，放到了茶壶里。
宋禾给他指了指地方，“你按下这个，用手指用力按，高压水枪就会出水了，不过，你确定要在床上用这个？可能会把你的床打湿。”
裴清悬看了她一眼，“就在这里吧。”
“好，你说在这儿就在这儿，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每人一个水壶，背到身后，这样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农药出来。”
她本来担心少年拿不稳加压水枪，因为水枪里是有蓄电池的。
她都要双手拿着才能拿得稳。
结果发现他臂力很强，单手好像轻轻松松的样子。
水枪射程五六米不止，而且压力足，水流很冲。
他瞄准的是桌子，桌上的水杯都能冲刷到地上。
宋禾没洗过车，也没用过这种高压水枪，她只是视频了解过，没想到冲击力还是挺大。
这要真对着一个人冲，对着一匹马冲，绝对力道足够。
而且这种水枪，对于古代士兵来说，不算很重。
找一条绳子吊到脖子上也没什么影响，并不影响手中拿武器。
看他将水用尽，宋禾还是稍微帮他扶住了水枪，随口一问，“你也上阵杀敌吗？”
这两次见面，她发现他整体看着有些羸弱，面色也有些苍白，像是个病人一样。
但是他身上并没有血腥味。
将军府不知道养不养病人。
他tຊ在将军府，也不知道日子过得怎么样，其他人会不会苛待他？
裴清悬收回高压水枪放到一旁，“杀过，数万人。”
宋禾回过神来吓了一跳，狐疑地看向他，心中又觉得他在吹牛。
杀敌数万人，怎么可能？
“那你上阵杀敌的武器是什么？”
她扫过屋内，不是书，就是书，各种各样的书。
没看到任何冷兵器。
“一把刀。”
宋禾目光扫过他的手臂肩膀，点了点头。
大刀小刀她没再问。
裴清悬看她神情敷衍，他眸光微暗，明白了她是不信他的话的。
看样子，在她眼中，他好像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不过她的观感没错。
他的确是废着的，便是下床也需要别人搀着。
“弟弟，你其实很聪明。”宋禾很敏感，立刻察觉出了不对劲，她不吝称赞。
这不是说假话，这是由衷的感觉。
从认识手表数字那里，她就看出他很聪明了。
所以即便不当武将，在军中从事文职，也会大有一番作为的。
这点她是相信的。
裴清悬被她这一声“弟弟”给喊懵了一下。
还从未有人这般喊过他。
况且他也不需要姐姐。
所以她这两次，对他格外照拂，是将他当成她的阿弟了？
“你……家中可有幼弟。”
宋禾点头，“有。”
她并不想提到那个小崽子。
“不提这个了，对于微囊藻毒素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抽水泵，加压设备，还有毒素降解的方式，我放到给裴将军的平板电脑里面了，你看过没有？”
“嗯。”
“那对于这个，你们知道怎么用了吗？”宋禾一直担心这个，水是生命之源，从古至今都是。
“抽水泵抽水，再使用加压设备，通过加压设备，再将水经过毒素降解设备，活性炭过滤设备，再经过净水装置，之后出来的水，用试剂检测过后，对比图纸，若是没有了微囊藻毒素，烧开后便可饮用。”
宋禾：“……”
很好，她也终于明白这个流程了。
没错，是这样的。
他才是那个现代人吧。
其实她发来的视频是乱的，因为没有哪个视频，是系统完整能的将将这个过滤方式整合一遍的。
因为那些仪器，她是查过资料，问过专业人士之后，这个也买，那个也买。
没想到他一个对现代毫无所知的古代人，竟然能一下全都整合出来。
不过虽然他了解了，但还是实践出真知，具体能不能消灭水中的微囊藻毒素，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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