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永远一丝不苟、抹着精致发胶的头发，此刻被雨水淋得凌乱不堪，湿哒哒地搭在金丝眼镜上。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期待，像是在确认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他急切地摘下满是水雾的眼镜，用力擦了擦，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确定是池含夏之后，他脸上绽出如释重负的庆幸：“含夏，你没有骗我，你真的会原谅我！”“是吗？”最后这两个字的疑问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打破这脆弱的假象。池含夏向他伸出手，示意他从高台上下来。
送院长去机场的路上，池含夏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院长上午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
回想和贺屿忱的这五年，她的确在不断消耗自己，离从前那个优秀的自己越来越远。
她为了他，不断地在做着燃烧自己的抉择。
或许院长说得对。
好的爱情，应该是积极向上的，它是两方共同经营、成长的。
而不是像跌入深渊，迷失自己。
窗外开始下起雨，湿润的空气从缝隙中钻进池含夏的鼻腔。
随之，她的脑海也仿佛被洗净一般，缓缓变得清醒。
此时，出租车里传来娱乐电台主持人诙谐的声音。
“此刻，在繁华的中央广场上，有一个亚洲男子正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大声地反复朗读，模样像是为了求取妻子的原谅。”
正好，池含夏乘坐的出租车经过中央广场。
她心头一跳，某种预感如蛛丝般缠绕上来。
她摇下车窗，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那个狼狈的身影——贺屿忱。
他淋着雨，全身湿透，像一只落水的大金毛。
手里捏着一张纸，那纸张的边缘她认得，是她曾经熟悉的纹路。
他手掌小心翼翼地挡在纸的上方，生怕被雨水打湿。
仔细一听，他念的正是当初他给自己的那份婚前约定。
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承诺，此刻听来，只剩下无尽的讽刺和悲凉。
心底泛起酸涩和无奈，像是被细密的针尖轻轻扎着，疼得不剧烈，却绵延不绝。
院长叹了口气：“去吧，去做个抉择。”
是啊，总要有个了断。
池含夏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雨伞，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发梢，凉意渗入肌肤，却让她更加清醒。
穿越人潮汹涌，她一步步走向贺屿忱。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过往的回忆上，那些甜蜜的、痛苦的、挣扎的、绝望的……
她最后一次坚定地朝着贺屿忱的方向走去，像是奔赴一场早已注定的告别。
围观的人群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停止了议论，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
贺屿忱也看见了她。
他那永远一丝不苟、抹着精致发胶的头发，此刻被雨水淋得凌乱不堪，湿哒哒地搭在金丝眼镜上。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期待，像是在确认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他急切地摘下满是水雾的眼镜，用力擦了擦，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确定是池含夏之后，他脸上绽出如释重负的庆幸：“含夏，你没有骗我，你真的会原谅我！”
“是吗？”
最后这两个字的疑问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打破这脆弱的假象。
池含夏向他伸出手，示意他从高台上下来。
他受宠若惊地下来，像是怕她反悔一般，动作迅速而笨拙。
湿漉漉的刘海细碎地挡在眼前，遮住了他眼底的慌乱和讨好。
这副样子和从前那个自信骄傲、掌控一切的贺屿忱判若两人。
像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狗，渴望得到主人的垂怜。
池含夏将伞举到他的头顶。
她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曾经的爱人，这个她曾以为会携手一生的人。
都说一个人在决心永远离开之前，都是有征兆的。
例如，不再带有任何眷恋的良久注视。
那是最后一眼，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贺屿忱心里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
他猛地抓住她的臂膀，用力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没有选择推开。
平缓的呼吸声在他耳畔回响，一下一下，规律而平静，却让他更加发慌。
因为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在她那里，已经掀不起任何情绪上的波澜。
贺屿忱将她搂得更紧，急切开口：“含夏，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颤抖和祈求。
“之前是我犯浑，一次次伤害你，只要你原谅我，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改变。”
贺屿忱的声音有些发哑，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诉说。
“那些没给过你的，我全都会给你，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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