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后走出去一两米，乔孝文方才开口说话。“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又不好意思一直白白坐着，就点了两杯柳橙汁，不冰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重新点。”他的手指修长，说话的时候，十根手指头全部紧紧地环在玻璃杯面上，指尖都捏得有些微微泛白。“没关系，可以的，我喝什么都可以，谢谢……”我的语速不知为何快得像打机关枪。一串生涩的词语说出去之后，我对自己的表现极为不满，忙不迭沉下脑袋将斜插在玻璃杯里的吸管径
服务后走出去一两米，乔孝文方才开口说话。“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又不好意思一直白白坐着，就点了两杯柳橙汁，不冰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重新点。”他的手指修长，说话的时候，十根手指头全部紧紧地环在玻璃杯面上，指尖都捏得有些微微泛白。
“没关系，可以的，我喝什么都可以，谢谢……”我的语速不知为何快得像打机关枪。一串生涩的词语说出去之后，我对自己的表现极为不满，忙不迭沉下脑袋将斜插在玻璃杯里的吸管径直塞进嘴巴里，大口大口吮吸起来，以此掩饰内心的惶然。
高档场所，圣诞氛围，初次约会，孤男寡女。这些因素全部加在一起，又有哪个人不会惶惶然呢。尽管是假约会，可这也是我人生之中第一次单独与异性在这种场景中相处，总觉得与真正的相亲并无两样。我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强行拉着元英一起来呢。
柳橙汁的味道不错，酸酸甜甜的，糅合了阳光的温度，在口腔里一点点弥漫开来，几口落肚，我的情绪变得没那么紧张了。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对面坐着的人不是乔孝文而是周成玉，如果当时的氛围能再轻松一些，那杯柳橙汁的味道会不会更tຊ好一点呢。
我也是后来听每刻的同事讲起才知道，柳橙汁是店里的招牌。那天乔孝文点单之前，向服务生反复确认了好几次，确认它不会太酸才放心下的单。
看着我模样局促，他反而放松下来，倏然间就笑了。
他一笑，我愈发紧张，三下两下，便将那一整杯橙黄色的液体吸得见了底。
“这么喜欢喝吗？把我的也给你吧，我其实不太喜欢喝果汁……”说着，他还真的将自己面前那杯贴着桌面推到我眼前。
阳光透过大肚玻璃杯里晃动的液体，折射在桌面上，琥珀色的光随之歙歙跳动。我很是不好意思，尴尬地拒绝：“不用了，你喝吧。”
“我真的不喜欢喝果汁，正在发愁这么贵的一杯就这样浪费了。……喔，买两杯有折扣的。”乔孝文用手背掩住嘴巴，微微凑近我小声地说。那表情就像是无意中占了便宜，又害怕被老板发现的样子。可我知道，那表情是装出来的。他绝对不是习惯占便宜的那类人，单看他身上的毛衣，就知道没有这个必要。他这样表现，无非是刻意降低身段，与我拉近一些距离罢了。
说罢，他将那杯柳橙汁又向我推近一步，深褐色的瞳仁里随之笼起一层不容拒绝的光。
“好吧。”我勉强接受了他的好意。
这时，他忽然冒了一句：“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我了吗？”
“啊？”我猛然抬起头，目光直直撞上他的眼眸，喉咙里不自觉发出一声过于突兀且尖锐的疑问。
“看来是真的不记得，唉……”乔孝文自嘲般地耸着肩膀无奈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大多时候见过什么人都不太记得，别介意啊。”我把话说得卑微而温婉，表情大抵还有些楚楚可怜吧，以至于乔孝文竟然有些急了。
“你每天在便利店要对着那么多顾客，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而且……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有印象很正常啦……”他前倾着身子，脖颈挺得笔直，表情严肃而认真，好像我们之间在谈论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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