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他们又不是要前来送死的。眼前这位乃是王爷，若是真的触怒了他，将他们尽数诛杀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而他们自己则会白白丧命。然而，褚砚却蓦地转变了态度，缓声道：“先给他们分发些些食物，然后登记造册。他们想活，本王自然要给一条活路。”闻言，真正的乞丐陆陆续续跪下，痛哭道：“多谢靖王。”……林雾夕听着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探出半个头。她小声问道：“表哥，外面在干嘛？”褚砚伸手将她的头推进去，道：“无需理会，我自会妥善处理。”
林雾夕一觉自然醒，醒来后便有个婆子给她打了水送来。
待她洗漱完，那素斋也备好了。
只见桌上摆着热气腾tຊ腾的白粥，几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盘素馅饺子。
褚砚一夜未出现。
她便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回来用早点，等到肚子咕咕叫。
太过无聊。
林雾夕素手托着双腮，微微出神。
这时，房门被推开，褚砚走了进来。
林雾夕站起身。
待离得近了，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携带的水汽。
她眉头微蹙，疑惑道：“表哥，你去哪里了？”
褚砚微微一笑，“去办了点事，怎么不多睡会儿？”
林雾夕委屈道：“那床我睡不惯。”
闻言，褚砚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叹道：“委屈表妹了。”
“你的衣服……”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在他衣服上摸了一下。
有点湿。
褚砚见状，笑道：“无妨，只是清晨露重，走在路上难免沾了些。”
“还是换一身吧。”
“嗯。”
褚砚令人取来一套干净的常服，很快换好了。
二人才坐下用早点。
林雾夕拿起筷子，夹起一只饺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寒山寺的素斋虽然味道清淡，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一个饺子，林雾夕又用了半碗白粥，便感觉肚子已经饱了。
“再吃点。”
褚砚又夹了个饺子给她，林雾夕勉强咬了一口就吃不下了。
见她不吃了，他这才将桌上剩的全吃掉了。
稍作整理后，二人便要离去。
此时的寒山寺已恢复了往昔的模样，所有的军士皆已撤离，仅剩下僧人在寺内徐徐走动。
当褚砚与这些僧人相遇时，僧人们目光中闪过一丝敬畏，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后，便迅速地躲至一旁。
林雾夕默默地跟着褚砚登上了靖王府的马车。
马车开始缓缓地行进，车轮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车外的景致不断变换。
反正没人，林雾夕懒懒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褚砚则握着她的手，轻轻把玩。
走了一段路，马车停下了，并且四周传来一些嘈杂之音。
这本就是不正常的，这是靖王府的马车，有谁敢找事？
很快，有侍卫禀报。
车被一大群乞丐围住了。
褚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轻声道了一句，“也不算没脑子。”
再低头看向她时，目光又变得柔和，“表妹乖乖坐好，我出去看看。”
马车外。
上百个乞丐将靖王府的马车团团围住，他们中有老弱妇孺，也有瘦弱的青年人，纷纷伸出手来，哀求着讨要食物。
见褚砚现身，为首的一个乞丐大声喊道：“前面的可是靖王殿下？”
褚砚微微一笑，“正是本王。”
那乞丐道：“我等乃寒山寺周边乞丐，每日靠寒山寺施粥苟活，今早寒山寺僧人道无米施粥，我们想问，可是因殿下缘故？”
褚砚听着好笑。
那为首之人，虽衣衫褴褛，却长得膀大腰圆，说话也是中气十足。
再者，普通乞丐可说不出这般条理清晰的话。
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褚砚目光毫无波澜，反问：“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乞丐道：“若是，望殿下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明日便到靖王府去堵着，死在靖王府门口！”
“求殿下救命……”
“给点吃的吧……”
“我们想活命！”
一群老弱妇孺齐齐涌上来，伸出一双双脏兮兮的手。
褚砚面色平静地凝视着这一幕，缄默不语。
他知道，倘若他今日对这群乞丐妇孺动手，明日定会有诸多弹劾他的奏折呈上。
若他按兵不动，今日之事不但会沦为全庆阳的笑柄，昨夜之事也就有了由头弹劾他。
他沉声道：“来人。”
侍卫们齐声高呼：“属下在！”
声音响彻周围，恰似惊雷，震得所有乞丐手一颤，脸上浮现出退缩之色。
这些乞丐本是附近的穷苦之人，受人指使，每人分得一两银子，过来滋事。
但实际上，他们又不是要前来送死的。
眼前这位乃是王爷，若是真的触怒了他，将他们尽数诛杀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而他们自己则会白白丧命。
然而，褚砚却蓦地转变了态度，缓声道：“先给他们分发些些食物，然后登记造册。他们想活，本王自然要给一条活路。”
闻言，真正的乞丐陆陆续续跪下，痛哭道：“多谢靖王。”
……
林雾夕听着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探出半个头。
她小声问道：“表哥，外面在干嘛？”
褚砚伸手将她的头推进去，道：“无需理会，我自会妥善处理。”
“哦。”
林雾夕退回马车内，只能透过缝隙，偷看外面的情形。
褚砚转身，直面那些没跪下的“乞丐”，他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一丝冷漠。
昨晚他抄了寒山寺，今早就有人来堵他，你来我往罢了。
“尔等听好。”
褚砚的声音骤然提高，足以令在场众人都清晰可闻：“想活命，本王今日便赐你们食物，但这绝非长久之策，你们总要自力更生。今日且登记下名字，后续自有人来安排你们出路。”
说罢，指向那几个没跪下的乞丐，沉声道：“把那几个给本王带过来。”
那些人见势不妙便要跑，但不敌王府侍卫很快就被捉住，押了过来。
褚砚指着这几人道：“有谁认识这些人？”
众人辨认了一下，有的摇头，有的低下头。
褚砚摆摆手，冷冷吐出一句：“杀了。”
说罢，转身进了马车。
马车外，很快传来几声惨叫声。
临死前的嚎叫直击灵魂，林雾夕听得心肝一颤，忍不住攥紧了褚砚的衣襟，弱小无助地躲在他怀里。
“别怕，杀几个人而已。”
林雾夕脸色苍白，无助地摇摇头：“他们叫得好吓人，我晚上定然要做噩梦了。”
“嗯？”
闻言，褚砚目光闪了闪，随即正了正脸色，“怪我，若表妹因我之故做噩梦，我也于心不安，不然晚上我过去陪表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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