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确俊脸上挂着丝毫不掉的笑，游走于各个酒桌之间。刚刚有点起色后，裴确士气大振，中了一个政府项目的标，以为是一步登天的垫脚石。可其实，那是能拖他下地狱的水鬼。中标那一刻，就入了大人物的局，成为了一角小丑，甚至签下了对赌协议。表面的骗局扶散，裴确终于看清自己的局势。那些大人物把他当谈资，几句模棱两可的冷水就暗示了不许有人帮他。要么去拼一场自己注定拿不下来的技术，要么陪两千一百万，从此破产，要么滚出京市四处躲债，要么锒铛入狱。
事发之后裴确几乎停止了所有工作。
沈清失联后，他发动了所有人脉找沈清，去了所有沈清可能去的地方，想去研究所找，还没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在沙发枯坐一天。烟灰缸里堆满了剩下的烟头。
光鲜亮丽的裴总此刻脸色枯槁，反应都变得迟缓起来。
听到门口“咔哒”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他慢慢偏过头去。
“阿清？”裴确看向门口，有些不确定。
此时深更露重，夜空只有繁星忽闪。家里的灯都暗着，沈清一开门，门外月光和微弱灯光一股脑冒出来，竟然让裴确有点不敢直视。
“真的是你回来了吗阿清？你还愿意见我？”裴确声音几近颤抖。
门口的女人脱掉灰色大衣，随手挂在门口，修长身形无可遮掩，纤细身形暴露无遗。
“嗯。”沈清淡淡道。
然后她如往常般想要上楼，好像并不是失踪了一整天，只不过是上了一个长白班刚刚回来。
裴确猛地站起来，甚至有些脚步酿跄，一把将沈清拉进怀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就放弃我。”
英俊的脸上胡子混着泪水，看着不再体面得体，只是眼神恳切地期望回应。
沈清被他拦住，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裴确就立马绕到她的正面，湿润泪珠在红红的眼眶里打转，狭长的眼尾也染上绯色，看起来委屈极了。
“昨天老师找我有急事。”沈清平静地解释，“你也不用这样，我说了，当你想放弃的时候，我是不会纠缠的。”
裴确看眼前人近在咫尺，却仿佛与他隔了十万八千里远，意识一瞬间又回到某年隆冬。
那年他们刚大学毕业，裴确忙着找房子，沈清两点一线，奔走于家和研究所。
这个时代创业并不容易，即使有父母留下的资本，他刚出社会加上叔伯暗中阻挠，还是难以立足，只能四处走动祈求一线生机。
裴确俊脸上挂着丝毫不掉的笑，游走于各个酒桌之间。
刚刚有点起色后，裴确士气大振，中了一个政府项目的标，以为是一步登天的垫脚石。
可其实，那是能拖他下地狱的水鬼。
中标那一刻，就入了大人物的局，成为了一角小丑，甚至签下了对赌协议。
表面的骗局扶散，裴确终于看清自己的局势。那些大人物把他当谈资，几句模棱两可的冷水就暗示了不许有人帮他。
要么去拼一场自己注定拿不下来的技术，要么陪两千一百万，从此破产，要么滚出京市四处躲债，要么锒铛入狱。
那就好，裴确整宿整宿地抽烟，一天几乎只睡三个小时，求遍了能求的所有关系，甚至不惜给人下跪。
得到的结果都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就意味着，他即将官司缠身，甚至牵连沈清。
意味着承认他就是个又自大又愚笨只是有点运气的废物。
意味着，他即将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他意气风发过，怎么接受的了这个结果。
沈清陪在他身边，她不懂商场沉浮，只知道自己认定的亲人好像大难临头。
裴确怎么也不敢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抱着她哭，说对不起。
“阿清，要是哪天我真的进去了，你一定要跑！跑远点，别让这群腌臜事牵扯到你。”
“你以后有别的喜欢的人了也不能忘记我知道吗？”
裴确眼睛里全是不舍，紧紧攥着沈清的衣袖久久不愿撒开。
“阿清。”裴确呢喃着，“我舍不得你啊。”
沈清拍拍他颤抖的背，挺起肩膀让裴确依靠，同样这样淡漠的沈清，一字一顿格外认真：
“别说这种傻话，我说了以后我们就是家人，我绝不会放弃你。要是有一天你想放弃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要告诉我，我沈清绝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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