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吃了四个店里拿回去的面包，有的是马上要过期。”女警察让她留了联系方式，说是后期老板和老板娘赔偿的时候，会给她的医药费给报销了。女警察安慰：“要不，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室友什么的？找人来接你就行，你家应该不是这里的，那之前的同事？”突然想到了什么，杨胜男给柔柔打去了电话，柔柔那边，正在处理被打的小巷男，手机从给古龙纹身开始，就一直静音着。换第二个人，柳姐同样不接电话。事实上，柳妍妍把生活和工作分的很开，上班后，生活手机都静音处理，以保证工作效率。
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蠢死了。热牛奶在回忆中，很快被喝完了，又接了一杯卡布奇诺，接下里，就是下午的工作了，工作本质就是吃屎，都是一样的难吃，一样的难受，所以要来点甜的，让生活继续下去。
回到办公室，又想起茶水间的话，裁员。
门外，敲门声后，是实习生小童的进入：“柳总监，老板让你去一下办公室。”
“好的，我知道了。”
晚上，八点十二分左右。
后海街道。
纹身店已经打样，其实五点之后，就没有什么咨询的人了，晚上开着纹身店，张晓柔之前试过，但晚上的人太杂了，她不喜欢。而且她的纹身店位置，是在清吧隔壁，好几次，喝醉的男人，推开门，怼在纹身店墙角，就开始小便。
是的，就是如此荒唐，如狗找柱子一样自然。
所以张晓柔基本都在5点左右，把纹身店关了。今天对面的茶饮店，团购打折的厉害，买了一杯薄荷奶盖，一杯草莓奶盖，两杯冰美式。胜男喜欢所有奶盖的奶茶，但一次性给她带两杯，确实有点放肆了。
踩着秋天的落叶，咔哧咔哧的，脆生，张晓柔企图用这种方式，留住秋天。今天是工作日，跆拳道馆是只有周末才需要去上课的，北京教育很好，家长很重视小孩子身体素质，所以张晓柔的这份兼职，两天不多，但还是时薪很高的。
当然了，这是因为她是跆拳道黑带。
转角，昏暗小巷。
“妈的！还钱！要不老子今天，就要你了你的狗命。”
张晓柔停下了脚步，打里面一看，男人在墙角，路灯下，脸上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了。对面街道，上层高建筑物，折射过来几缕光纤，三四个壮汉，拎着的都是铁棍。这不像是讨债，像是要人命啊。
拿出手机，提前录制个开头。小巷里面，撕扯还在继续，“回老子话！我可告诉你，这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角落里的男人，鼻青脸肿，含糊不清着什么，再之后，一个铁棍就抡了过去，对着脑袋去的。
张晓柔出现，一手拿着手机，屏幕还在继续，四瓶喝的全甩过去！先把对方注意力分散，再狠狠出腿，男人手上的铁棍，被踹掉了。等为首的光头再抬头，身旁的小弟已经都被撂倒了，铁棍也都到了张晓柔手上，她打量着：“铁棍，挺狠啊。”
“后海的派出所，距离这里，不过两公里，警车来的很快。”护住身后的残喘男人，“取证已经完好，要么现在滚蛋！要么我立刻报警！”瘫软在地上的小弟，捂着肚子，结巴道：“老，老大，这女的，练过。”
“走！走！你妈的，给我等着，老子迟早干你——”
口气倒是不小，一看就是虚张声势的人，没有了铁棍子，什么都没有了。就她的出腿速度，被跆拳道黑带爸爸从小练到大，这些小角色，还吓不到她。转身，“你怎么样？要报警？还是先去医院？”
男人已经昏睡过去，幸好身上手机还在，指纹解了锁，翻找到最多的联系人：“你好，你朋友受伤了——”
朝阳区某街道派出所。
杨胜男头发都被撕扯开了，头发像是鸡窝，脸上的泪水，显然，已经哭过一次了。小敏在一旁安慰着：“没事，没事，胜男你别着急。警察同志都说过了，咱们不知情老板娘和老板违法使用不新鲜食材的事情，咱们会没事的。”
“要不你再你男朋友打给电话？”
从冰凉派出所椅子上滑落，杨胜男点着头，点着手机联系人“男朋友”，还是没有人接听。“啊，我好想妈妈啊，我想回家。”情绪终于爆发，蹲在椅子下面，抹着眼泪，忍不住哭泣，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事情。
下午三点左右，小孩食物中毒的父母，直接带警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市场监督局的人。一进来，不停任何解释，都带走了，连续几个小时的审问，才确定了，是老板娘和老板为了降低成本，使用了大量的过期食材，让顾客中毒的。
“胜男，我男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小敏被她男朋友接走。杨胜男更孤独了，这诺大的北京，派出所门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她却无依无靠。哭的声音更大了，警察把人带进了屋子里，暖和暖和。
女警察递去一次性纸杯的温水：“别哭了，没事的听老板说，你这几天也请假了，也是食物中毒，你是也吃了店里的面包吗？”杨胜男哽咽，一抽一抽的，喝了口温水，好多了，平静下来。
“是，我吃了四个店里拿回去的面包，有的是马上要过期。”
女警察让她留了联系方式，说是后期老板和老板娘赔偿的时候，会给她的医药费给报销了。女警察安慰：“要不，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室友什么的？找人来接你就行，你家应该不是这里的，那之前的同事？”
突然想到了什么，杨胜男给柔柔打去了电话，柔柔那边，正在处理被打的小巷男，手机从给古龙纹身开始，就一直静音着。换第二个人，柳姐同样不接电话。事实上，柳妍妍把生活和工作分的很开，上班后，生活手机都静音处理，以保证工作效率。
女警察跟着着急：“还没接吗？”
杨胜男脸有点红了，翻到昨天的通话记录，是白霄的电话，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一直在麻烦白霄，她犹豫，再抬眼，女警察都不见了，不陪她了。果断按下电话：“白霄，我在派出所，你能接我一趟吗？”
三十分钟后。
白霄是直接从仓库来的，所以还拎着电脑和文件什么的，找到人，还没开口，就被杨胜男抱住。“白霄，我太惨了，我食物中毒，我现在工作又没有了，老板和老板娘都被抓了，我的工钱都不一定能拿到。”
“呜呜呜——”
“我想要回家，我好失败啊，手艺没有学到，工资又打水漂了！“
”柔柔和柳姐也不接我电话。”
白霄愣着，还在消化胜男说的话，随后身体就撑不住了，扶着人，往派出所门外走：“谢谢警察同志啊。”回过头，关心道：“你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前一天食物中毒去医院，今天又来派出所了。”
胜男又被提起伤心事，大哭：“我太惨了，我的三个月工资啊。”
“好了好，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1801。
沙发上，柔柔道歉：“对不起啊，胜男，我下午有个客人，就是古龙纹身，所以我手机静音了，就没有接到你电话。”胜男一听古龙名字，又开心起来，眼泪上挂上笑脸：“古龙来纹身了啊。”
“他以后还来吗？我能去吗？”柔柔被胜男逗笑，应着：“来，后天古龙来，你这工作，正好辞了，后台，和我一起去纹身店，带你见偶像。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好，咱们是学手艺的，学烘培，凭什么让你当服务员啊，这次慢慢找，找好的。”
柳姐在一旁，情绪很低落。胜男关心着：“柳姐，你没事吧？”柳妍妍倒是很平静：“我被裁员了，和你一样，我现在也失业了。但还好，这家给了我N+1，而且能做到管理层，再找工作，应该好找点。”
白霄摇头：“哇塞，柳姐，你是我第一个见过的，被裁员了，如此平静的人。我在这里保证，如果你日后想要找点投资什么的，可以找我，或者直接和我入股，我这个品牌，原始股就俩人，而且你的能力，我相信。”
柳妍妍摇头：“不，我可不想当合伙人，当老板什么的，我没有那个能力。而且啊，我身上，还有房贷车贷，我可赌不起。”拿出茶几上的抽纸，递给胜男：“倒tຊ是你啊，你这几天，大风大浪的，医院，派出所，食物中毒，这半辈子坏事都在这了，以后啊，你肯定都是好事。”
胜男被温暖，上前，坐到柳姐身边：“还是柳姐好。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猜测着啊，应该就是老板和老板娘为了节省成本，用了过期的食材做面包， 我和顾客的一个三四岁小孩子都吃了。”
“然后我食物中毒，那个小孩现在还住院呢，小孩父母就把警察和食品监管局都找来了。我和店里的同事，都被抓走了。然后就是给你和柔柔打电话，你和柔柔都没有接，就白霄接电话了。”
柳姐顺着胜男头发，轻声：“我工作时间，不用联系我，我生活手机都是静音的。没有办法，广告业，服务业就是这样的，顾客最大，天天开会，天天加班。要不，我把工作号发微信群聊里？”
胜男连着摇头：“不不不，柳姐工作重要，而且你都从事广告行业近十年了，你肯定能发展很好的。”一顿，“那你接下来，还找广告岗位吗？”柳妍妍点头，思考着：“肯定啊，我和你们不一样啊，我都三十了，没本钱跳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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