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顶嘴？”周国公瞪圆了双目，“你跟你姐姐一同进宫赴宴，为何就你姐姐一个人被赶出了宫？”“父亲这话说的，一个女儿被赶出宫还不够丢人？还要两个女儿都被赶出宫才体面？”“放肆！”姜氏见她不仅不跪，还敢反问长辈，忍不住怒喝道，“你姐姐头回进宫，你在老夫人和你父亲面前都保证过，一定会护她周全，结果呢？你都做了些什么？害得妍儿如此委屈？”“母亲还反过来问我？”周晚棠冷哼一声，“母亲有没有告诉祖母和父亲，你偷偷跟姐姐做了什么？”
周晚棠回府后，还来不及处理自己满身的黏腻，周国公就派了人来请她去问话。
她知道周妍被赶出宫一事算是叫国公府颜面无存，也不敢耽搁，重新梳了头，又仔细检查了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留下任何不能见人的痕迹，才急匆匆地赶去了主院。
国公府所有人几乎都到场了。
连周老夫人都从苍翠院赶了过来，正把哭成泪人的周妍搂在怀里，左一个乖宝右一个心肝地安抚着。
姜氏也在一旁默默垂泪，帕子几乎湿了一半。
二房和三房嘴上说着安慰人的话，眼神里却都透着一股子吃瓜看热闹的暗芒。
周淮序还没散职，不在其中。
周晚棠偷偷朝羽音使了个眼色，命她快去请周淮序回府，然后深吸一口气，走进去请安。
没等她问候完在场的长辈，周国公就猛然一声令下：“跪下！”
周晚棠在国公府名义上还算是长房千金，又有准太子妃的身份在，早就不用跪着给府上任何人请安了。
“敢问父亲，晚棠做错了何事？为何要跪？”
“你还敢顶嘴？”周国公瞪圆了双目，“你跟你姐姐一同进宫赴宴，为何就你姐姐一个人被赶出了宫？”
“父亲这话说的，一个女儿被赶出宫还不够丢人？还要两个女儿都被赶出宫才体面？”
“放肆！”姜氏见她不仅不跪，还敢反问长辈，忍不住怒喝道，“你姐姐头回进宫，你在老夫人和你父亲面前都保证过，一定会护她周全，结果呢？你都做了些什么？害得妍儿如此委屈？”
“母亲还反过来问我？”周晚棠冷哼一声，“母亲有没有告诉祖母和父亲，你偷偷跟姐姐做了什么？”
“我……！”姜氏有些难以启齿，“你好大的胆子！有贵妃娘娘撑腰了不起了是吗？竟然敢这样质问自己的母亲！”
周国公听两人争论，忍不住问：“夫人，晚棠说的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周妍见姜氏支支吾吾，抽泣着开口道：“父亲别问了，不怪母亲，更不怪妹妹，都是我自己福薄……”
“傻孩子，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是我们国公府唯一的嫡千金，怎么会福薄？”周老夫人心疼得不行，又将周妍揽回了怀里。
“事已至此，争论谁对谁错也没有意义了，”周老夫人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向周晚棠，“但是晚棠丫头，祖母还是要罚你，你可知道缘由？”
周晚棠几乎要被这满脸慈爱的老太太给气笑。
周老夫人既然这么说，证明她早已知道姜氏和周妍的计划了。
知道，却并不怪罪，还反而要惩罚周晚棠。
包庇纵容姜氏和周妍没关系，没必要怪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吧？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请恕晚棠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身为国公府的人，理应和姐妹手足共进退，”周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可你在你姐姐蒙受委屈时，却只顾自己讨好贵妃和太子，任由你姐姐受尽屈辱，你说你，可是大错特错？”
周晚棠看着她，嘴角挂了一丝嘲讽。
前世，周妍并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因此她也就不曾见到过周老夫人的真实嘴脸。
而她被国公府上下迫害致死时，周老夫人正好启程去浮屠山礼佛了，手上并未沾染她的鲜血。
她还曾天真地想过，偌大的国公府，至少祖母还是疼爱她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醒地认识到，不论周老夫人出于何种原因表面上对她还算疼爱，内心里还是只认周妍一个亲孙女。
即便周老夫人当时没去浮屠山，也不会救她。
又或者，去浮屠山不过只是她的一种逃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周晚棠仍旧站得笔直，眼神坚毅地盯着一屋子人：“我有没有做错，你们心知肚明。非要罚我，我也无可奈何。”
“你这什么态度？”姜氏看着她此刻的眼神，心里无端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斥责道，“这屋子里一大半都是你的长辈，单凭你对长辈不敬这一点，你就该罚！”
周国公也不想再断这无头公案，挥挥手道：“好了，你去跪祠堂吧，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周晚棠又看了眼躲在周老夫人怀里的周妍，她哭得双眼红肿，娇弱得像是要碎掉了，任谁看了都狠不下心去怪罪她。
当然，这也仅仅因为她是周妍。
若是她周晚棠，便是把眼睛哭瞎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心疼。
周晚棠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福了福身：“谢父亲和各位长辈的教诲，晚棠领罚。”
跪祠堂而已，比起前世的“站刑”，算不上什么。
谁知她话音刚落，周淮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你又没犯错，领什么罚？！”
他刚从翰林院匆匆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更衣，一身暗绿色官服将他整个人映衬得正直刚毅，仿若公正严明的判官从天而降。
周晚棠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无声笑开了花。
她知道，周淮序如今羽翼未丰，根本斗不过周国公夫妇。
但身为国公府长房独子，他自幼聪慧过人，人品贵重，十八岁便高中探花任职翰林，肩负着国公府未来繁盛百年的使命。
若是这样一个国公府上下当成宝贝似的人物，站在她这一边，为了她不惜与国公府反目成仇。
只怕周国公夫妇午夜梦回，都要哭上几回。
光是今日这件小事，能让他们心里添个堵，周晚棠就觉得畅快淋漓。
果然，周国公见周淮序风尘仆仆，一来就帮周晚棠说话，顿时横眉怒对：“后宅的事跟你有何关系？你好好当你的差就行，此事为父已经处理完了，无需再多言！”
周淮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在看到周晚棠一个纤弱的背影，坚强对抗整个国公府时，他的心就几乎要碎了。
偏偏周晚棠还回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感激却无奈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要是护不住她，还不如不做这个国公府世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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