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嗯，前两天着凉了，快好了，阿梨不用担心。”虞川多说了几个字，又压着咳嗽了两声。“你泡个脚吧，水烫一点，泡出汗感冒好得快，病了就多休息。”“好，一会就泡。”“你这几天都住离园吗？有人照顾你吧？”“嗯，小银他们都在。”虞川道。“离园比市区冷，你衣服穿厚点，早晚露重，就别去花园了。”“好。”大概这几天聊熟了，面对虞川，白梨的话越来越多了。“红糖姜茶好像也可以驱寒。”
方子妤忙着准备生日会，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
白梨又恢复了独来独往的校园生活，每天踩着点上课，下课就回三水斋。
流言蜚语还是有，不过大都是八卦好奇，私下议论，没人主动找她麻烦。
林慧又来了一次三水斋，满脸喜色地说小宝现在每天上课认真，积极练琴，父子俩关系也有所缓和，张生华态度一改，孙静也收敛了很多，小宝脸上笑容也多了。
听到这些，白梨也跟着高兴，冒险入梦也算是值得了。
林慧还不打算离开，还想再陪在儿子身边一段时间。
离园那边每天都会送点东西来，山里的新鲜野果，桂花酒酿，栗子蛋糕，新鲜虾蟹，家常小菜……
大部分时候是郑午送来，偶尔白银也会送。
虞川好像很忙，一直没再来。
但他又好像很闲，每天都会给白梨发很多消息，问野果甜不甜，问酒酿好不好吃，叮嘱添衣，督促早睡，和白梨讨论送方子妤的礼物，给白梨拍离园的花，池塘的锦鲤，拍他看的书，拍虞岭的日出日落……
白梨发消息，虞川几乎都是秒回，白梨上课没看手机，虞川就自顾自分享，自得自乐。
白梨接过郑午递过来的保温食袋，看着黑车空空的后座，问道，“老郑，虞先生最近很忙吗？”
郑午笑着点头，“嗯，不过快忙完了，先生也很想你。”
白梨愣了一下，耳根有点发烫。
“忙正事要紧，老郑麻烦你把这个给他吧。”
白梨递过去一个奶茶袋子，里面装着几个白色的小布包，布包上写着个‘卤’字。
“里面装的不是卤料。”白梨赶紧解释，“装的是草药，用来泡脚可以解乏，放在枕头边能安神助眠。”
草药搭配是以前村里赤脚医生的土方子，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但小时候白梨总是梦魇，枕边放着这个香包确实能睡得安慰些。
白梨前天回来的时候，看到香烛店的胖老板在巷子口支着小炉子熬中药，脑子灵光一现，才想到要给虞川做个安神香包。
去买药材的时候，白梨倒也没多想，只想着男朋友忙，她作为女朋友关心一下是应该的，但回来挑拣晾晒，称重分装却是用了心的。
郑午双手恭敬接过，笑着开口，“阿梨的心意，我一定亲手交到先生手里。”
白梨笑着道谢，送老郑上车离开。
傍晚的时候，白梨收到虞川发来的手握着安神香包的照片。
虞川的手没得挑，修长有力，就是香包上那个‘卤’字，让照片透出一股八角桂皮香叶的卤料味。
【可以打电话吗？】
虞川发消息过来，他想听听白梨的声音。
白梨没回复，直接拨了语音过去，“你忙完了？”
“嗯。”
虞川声音很轻。
“香包的味道还习惯吗？”
虞川嗅了嗅卤料包，淡淡草药的味道，“嗯，很好闻。”
尽管虞川捂住了手机，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微弱的咳嗽声还是被白梨听到了。
“你生病了？”
“嗯，前两天着凉了，快好了，阿梨不用担心。”
虞川多说了几个字，又压着咳嗽了两声。
“你泡个脚吧，水烫一点，泡出汗感冒好得快，病了就多休息。”
“好，一会就泡。”
“你这几天都住离园吗？有人照顾你吧？”
“嗯，小银他们都在。”虞川道。
“离园比市区冷，你衣服穿厚点，早晚露重，就别去花园了。”
“好。”
大概这几天聊熟了，面对虞川，白梨的话越来越多了。
“红糖姜茶好像也可以驱寒。”
“离园应该能找到蒿草吧？煮水泡脚也能驱寒发汗，我小时候感冒阿婆都是这样烧一锅蒿草汤，热乎乎的泡个澡，出一身汗，再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还可以tຊ用姜粉或者新鲜姜汁泡脚，最好是老姜，效果会更好。”
“感冒要多喝热水，才好得快。”
“如果你周末还是不舒服的话，就不用陪我去生日会了，养好身体要紧。”
……
白梨盘腿坐在桂花树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盏清茶，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东拉西扯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论白梨说什么，虞川都认真听着，温柔回应。
白梨最后说，“虞川，明天我下午没课，我来离园看你吧，我给你带红糖姜茶。”
虞川握拳压在唇边轻咳一声，温柔道，“好，我让郑午去接你。”
白梨挂了电话，虞川把刚才的通话录音保存下来，按了播放，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听。
白银敲门进来，虞川闭着眼睛，唇间浅浅弯起，“小银，阿梨明天要来看我。”
白银点头，半跪在椅子旁，帮虞川拉了拉盖在腿上的毯子。
“阿梨要来看我了……”
“让孟姨做芝麻汤圆，红烧肉，还有香锅虾，阿梨爱吃。”
“网线拉好了吧？山里无聊，没网阿梨不习惯的。”
“阿梨喜欢喝茶，前不久订的梨花枝纹的白瓷茶盏到了吗？”
“奶茶水果，明早记得让人去买。”
“对了，阿梨喜欢桂花树，她喜欢桂花……”
虞川话音刚落，园子里十几棵桂花树像收到指令一般，苍翠绿意间迸出很多金黄色的小花苞，颤抖着娇蕊，簇拥绽放，一树金黄。
桂花清雅的幽香传来，虞川嘴角笑意扩大几分。
那个偏僻孤寂的荒院里，一节枯枝，从巨大枯树树梢坠落。
白银红着眼眶，拆开虞川手腕上的纱布，快半个月了，伤口还没愈合。
白银小心换了药，“大人，夜深了，去休息吧。”
虞川握紧手上的香包，阖着眼淡淡道，“小银，我不需要休息的。”
他要等着阿梨来。
天亮了，阿梨就来了。
白银知道，只要神树还在，虞川就算血流尽，浑身伤，不吃不睡都不会死，可疼痛和疲惫都是真实的。
更何况，在阿梨戴上椿木环的那一刻，灵椿树就开始枯萎了。
倒计时，开始了。
白银知道虞川为了阿梨做了多少，牺牲了多少，所以他不再劝了。
“喵——”
银白毛色的猫跃上虞川的腿，蜷成一团，安静趴着。
大人，我陪你一起等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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