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吃过了，我来是想买点鸭蛋。”张信水也不进堂屋，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闲聊。“说什么买，我给你多拿几个就是了。”张智虎不赞同地看他。“大爹，我要得多，跟县城的价格一样，三个两文钱。”张智虎不再推拒，让大儿媳妇将家里的鸭蛋提出来，正好八十五个，给了五十六文钱，多出来的那一个就送他了，省了卖鸭蛋还要跑一趟县城。张信水先将鸭蛋送回去，再去别人家。小院里忙得如火如荼，老王氏闲不下来，已经带着儿媳妇们将鸭蛋外面的鸭屎什么的清洗干净。
看着几人去水井边洗手，李氏将饭菜摆在桌子上。
“兰香，这是啥？”老王氏看着桌子上摆的黑黢黢的一盘，看着像是什么蛋放坏了。
“奶奶，是我做的皮蛋，可香了！”张知抢先答道。
“香？”
众人抽了抽嘴角，眼里写满了：骗鬼呢？
张知噘嘴，“真的很好吃，你们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看着那卖相，众人都摇了摇头，避开了那道凉拌皮蛋。
“知了想吃蛋了？明天让你幺娘给你煮个鸭蛋吃。”老王氏爱怜的看了一眼张知，还特意往她碗里多分了一些米粒。
见大家都不肯吃，张知夹了一筷子自己吃，嗯……配上调料更好吃了！
大娃二娃比较能接受新事物，看妹妹吃得香，夹了一筷子尝尝。
“好吃！”大娃二娃异口同声地道。
入口爽滑，流心的地方吃着油香油香的，蒜末葱花将腥味全部遮住了，越吃越好吃，两人吃得不停动筷子。
张信水看向闺女，“真的能吃？”
张知调皮地眨眨眼：“爹爹，您尝尝不就知道了！”
大家见状面面相觑，有第一个人动筷子，就有第二个人动筷子，很快一盘子都被吃完了。
“爷爷，奶奶，味道怎么样？”
“好吃！”张老头和老王氏都赞不绝口。
张知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她就知道，人类根本逃不过真香定律。
女人们吃的还算文雅，张信山三兄弟就着稀饭吃得呼噜呼噜响。
一顿饭，除了吃啥都恶心的小王氏，皮蛋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吃过饭，一屋子人坐在院子里歇晌。
张老头好奇地问道：“知了，这东西是什么做的？”
“鸭蛋做的，我在县城书铺看书时，偶然看到的，这个叫皮蛋……”张知吧啦吧啦就将当初编好的借口说出来了。
张老头高兴地笑出声，“我们知了就是能干。”
大娃二娃羡慕得不行，直呼“等旬休的时候，我也要去书铺看书。”
张老头满意地点点头。
张知看向张老头，试探性开口，“爷爷，你觉得，我们做一些皮蛋去卖怎么样？”
听到卖钱，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知的身上。
张老头深深地看了张知一眼，他早就发现这个孙女特别聪明了，有心培养她，引导性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爷爷，鸭蛋三个两文钱，我想做皮蛋卖，一个皮蛋三文钱，除去材料的花费，一个皮蛋能净赚两文。”张知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个皮蛋制作复杂，别人不容易学去。”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二娃眼睛先亮了，“三文钱一个，那咱家要发财了呀！”
还不等其他人说话，他就开始算起来了，“假设一天卖掉一百个，可以赚三百文，一个月九两银子，一年就能赚一百零八两。”
这个数字太惊人，大家倒吸了口凉气。
也不怪他们如此惊讶，这个年代一般农民家庭每年的收入大约在五两到二十两之间，小商贩每年大约在五十两左右。
而他们家，没有采草药之前，四个劳动力，一年下来也只不过挣个八两银子，抛去吃穿用度，手里基本也就没什么钱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三文钱一个会不会太贵了？”最沉稳的张信山说出了心中的顾虑，鸡蛋两个才三文钱。
“大爹，物以稀为贵，皮蛋买的人肯定不会少，这是个长久买卖。”张知顺嘴就画了个饼，“而且，若是卖得好，我们可以和酒楼沟通，大批量供应，赚得更多。”
众人听得心头火热，看着碗柜里装着的一篮子鸭蛋，都幻化成一篮子铜钱了。
老王氏恨不得立马干起来，这可都是钱啊！
张知看向大娃二娃道：“大哥二哥，下午上学的时候，你们向王稔讨要一首赞颂松树长寿的诗呗？”
大tຊ娃好奇，“要诗做什么？”
“你们注意到了吗？皮蛋表面有一些松叶花纹，文人都将松树比作长寿的象征，到时候我们去叫卖的时候，有这么好的意头，大家是不是都愿意买？”
其实，张知是想让皮蛋走上上层人的餐桌。
这个朝代崇文抑武，上层人多是文人雅士，松叶花纹这样的噱头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只顾着吃了，哪有注意什么花纹，但大娃还是赞同的点头，妹妹说的肯定没问题。
二娃抱怨道：“为什么是问王稔要？”
“那……问夫子要？或者你认识读书更厉害的人吗？”
二娃乖乖闭嘴。
见孙女都安排好了，张老头满意地点点头。
“家里还有多少鸭蛋？”张老头问老王氏。
“攒了八十几个了。”
张老头摇摇头道：“还不够，既然要做，就多做些。山娃，下午你跑一趟县城，多买些石灰回来，水娃，你去和咱家关系好的几家，收购些鸭蛋回来，粮娃，你去后山多挖些黄泥，咱早点开始做。”
几人点点头答应下来。
张信粮小声嘀咕，“怎么到我就是去山里挖点泥巴……”
他还没说完，老王氏一巴掌就拍在了后背上，“还不赶紧去干活。”
既然要收购鸭蛋，张信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爹二爹家，还有比这更亲的吗？
先去张智虎家，张信水下午上门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
除了张知家一天吃三顿，其他人家一天只吃两顿。
“水娃来啦，吃饭了没？一起再吃点？”张智虎的媳妇孙氏起身招呼道。
“大娘，我吃过了，我来是想买点鸭蛋。”张信水也不进堂屋，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闲聊。
“说什么买，我给你多拿几个就是了。”张智虎不赞同地看他。
“大爹，我要得多，跟县城的价格一样，三个两文钱。”
张智虎不再推拒，让大儿媳妇将家里的鸭蛋提出来，正好八十五个，给了五十六文钱，多出来的那一个就送他了，省了卖鸭蛋还要跑一趟县城。
张信水先将鸭蛋送回去，再去别人家。
小院里忙得如火如荼，老王氏闲不下来，已经带着儿媳妇们将鸭蛋外面的鸭屎什么的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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