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甘草便被他一把抢走:“我允许你碰了吗?妓不如婢,你就算是病死也没资格染指黎卿欢的东西。”卿娘愕然,曾经他说:“愿摒弃锦绣前程,种五十年草药,只愿黎卿欢安然。”现在他说:“你就算是病死,也没资格吃药。”油尽灯枯,他是吹灭这盏灯的最后一阵风。就在这时,镇国公府的家丁来报:“将军,丞相之子送来了十余个美人,说要换卿娘一晚。”
卿娘再次苏醒时,已身在医馆。
浑身冷汗淋漓,又一次从那个梦魇中挣脱,猩红泪眼犹余惊悸。
她强撑起身子下意识地唤小玲:“小玲,我身在何处?”
“黎卿欢,是我。”
魏则礼的声音陡然响起,卿娘转眸满眼的错愕与困惑:“魏则礼,你怎会在此?”
是梦吗?他该在军营的。
可是喉间的腥甜却是真的,她猛地又咳了几声,捂嘴的帕上霎时鲜红一片。
魏则礼握紧她手不让她看:“黎卿欢,我带你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
“你再在沈辞安身边待下去,会死的!”
卿娘默了一瞬,虚弱的声音轻飘飘的:“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皓齿上沾染的暗红无比刺眼,她掀开被褥,荡着脚蹬进绣鞋内:“我若跟你走,也躲不过官兵的追杀的,我是在逃营妓。”
“我不想拖累你,你好好活着吧。”
她笑望他:“你忘了,我说过要为黎家平反的。”
魏则礼扯住她的袖袍,近乎哀求道:“黎卿欢那只是我激你活下去的谎话,我骗你的,凭你如今的处境如何能平反?”
“可我是认真的!”
卿娘缓缓回头,那双悲悸的眸中只剩坚定:“魏则礼,你知道的,我苟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天。”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馆。
……
回到镇国公府,入夜的春风将窗户吹得沙沙作响。
卿娘立在窗边如一片悬在空中的树叶,瑟瑟飘零。
她待在偏房内,紧了紧被褥,寒气好重……
明明已是阳春三月,为什么还那么冷呢?
沉思之际,门被沈辞安推开。
他没穿甲胄,可他身上那股肃杀之气却逼人来。
他板着脸,猛地将她按在窗台上,嘶拉一声襦裙便成破布。
门未闭上,冷风从外面呼啸地灌了进来,卿娘按住他的手:“将军,改日可好?奴的身子尚未恢复不能伺候将军……”
她的示弱没换来沈辞安半点怜悯,他暴戾地猛地一顶:“若不是你在别人面前放浪形骸,盛京中又怎会知你天生媚骨?”
“你是我的妓,便只能在我跨下承欢。”
毫无征兆地,猛烈的冲击让她来不及反应。
下腹好似被撕裂开,她痛苦的嚎叫将男人的占有欲激发得更浓。
他戏谑般笑了一声:“水潺潺的,媚药作用确实不错。”
清泪无声淌下,卿娘紧咬着唇忍受。
是,她只是一个妓,就算她卿娘被折磨致死,还有柳娘子、欢娘子……
自那日磋磨后,卿娘下腹隐痛不止,症状不见减轻竟连正常行走也不是不能了。
她强撑着走出房门,再躺下去她怕自己会死在床上,她还要活的。
院外,院墙夹缝中生长的的甘草株在几场春雨后,竟又茂盛了起来。
那是沈辞安数年前为黎卿欢种下的。
从前病入膏肓,便是这些草药她的病体才能痊愈。
或许这一次也能……
她扯了一株,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放进舌尖舔了舔。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扎入耳中——
“你如何知道这草药能食的?”
卿娘身子一僵,回头便对上了沈辞安那张错愕的脸,她慌慌垂下头:“将军,我毒素入体……”
话音未落,甘草便被他一把抢走:“我允许你碰了吗?妓不如婢,你就算是病死也没资格染指黎卿欢的东西。”
卿娘愕然,曾经他说:“愿摒弃锦绣前程,种五十年草药,只愿黎卿欢安然。”
现在他说:“你就算是病死,也没资格吃药。”
油尽灯枯,他是吹灭这盏灯的最后一阵风。
就在这时,镇国公府的家丁来报:“将军,丞相之子送来了十余个美人,说要换卿娘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