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姐前两日找到老奴,说五年前牵连了我们,很想弥补,让老奴一定要来明府后院的榆树下,树根下埋着的东西,就当是一点补偿……”林管家长叹了口气,抹了抹眼泪,“小姐是个好人,明家都是好人,不知当年被谁诬陷……”傅云廷喉头滚动,心底忽然翻涌起难以抑制的情绪。下一刻他想起秦婉宁说的榆树树根处,急忙冲了过去,徒手挖着上面的泥土。修长白皙的手指节破了皮,鲜血混杂着脏泥。“王爷,您的手……还是让老奴来挖吧!”但傅云廷像是没听见似的,一心往下挖。
“他这是……在演哪一出?”萧恒怔愣在原地。
侍卫们纷纷追了出去,却望见傅云廷已纵身上马,扬尘而去。
裴逍长长地叹了口气:“王爷怕是受到巨大的冲击,一时不愿面对……”
“不愿面对?”萧恒冷笑一声,
“他害得明家流放,昭雪回来还被他折磨至死,从没见他有一丝怜悯,现在倒是开始装了?”
“不论如何,现在王爷万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萧恒冷哼一声,去了秦婉宁的屋子。
“昭雪,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轻轻抚上秦婉宁冰冷的脸庞,一滴凝集了愧疚与悲痛的眼泪落下。
“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快要将拳头攥出血的萧恒恨恨道。
郊外城门。
傅云廷下了马,望向守城的侍卫:“明家流放之期已过,怎么不见秦婉宁?”
侍卫有些困惑:“上月王爷您不是将回京的明姑娘带走了吗?”
“胡说!本王何曾带走过她?!是不是她不想见本王,故意让你这么说的?”
傅云廷皱起眉,很是愤怒。
“这……”侍卫吓得不敢回话。
“罢了!本王自己去找!”
傅云廷只扔下这一句话,便又上了马,往明府赶去。
“想必昭雪是瞒着我偷偷回家了!”
风在耳旁呼啸而过,傅云廷皱起眉头想着。
到了明府外,却发现那道熟悉的府门贴着泛黄破旧的封条。
轻轻推开门,入目满是荒凉。
院子里杂草丛生,青白石板上铺满枯败的树叶。
踏入府邸,一切恍如隔世。
走到院中榆树下,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有着一双水汪汪杏眼的女孩。
她将宣纸推到他面前,满眼期待地开口:“皇叔,快看我写的字好不好看?”
傅云廷回过头,看着这空落的院子,脑海里浮现秦婉宁在这院中练舞的样子,身影翩若惊鸿。
又好像看见她停下动作,白皙脸颊微红,额间沁出一层薄汗,转头往他的方向看来。
看见他秦婉宁眼睛先是一亮,又流露出些许娇羞:“皇叔,我跳得怎么样?”
下一刻像是得到了巨大的称赞与惊喜,她欢喜地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地接过一个纸袋。
“是我最爱的桂花糕!皇叔真好,每次都给昭雪带~”
从前的回忆不断涌上,正想着,忽然被身后一道低哑的声音打断。
“王……王爷?您怎会来此?”
傅云廷回过头来,愣了一瞬才认出这是明府以前的管家。
此时的他瘦骨嶙峋,头发花白,再不似从前管家时般严肃有神。
“林叔,您又怎会在此?”
“唉,小姐前两日找到老奴,说五年前牵连了我们,很想弥补,让老奴一定要来明府后院的榆树下,树根下埋着的东西,就当是一点补偿……”
林管家长叹了口气,抹了抹眼泪,“小姐是个好人,明家都是好人,不知当年被谁诬陷……”
傅云廷喉头滚动,心底忽然翻涌起难以抑制的情绪。
下一刻他想起秦婉宁说的榆树树根处,急忙冲了过去,徒手挖着上面的泥土。
修长白皙的手指节破了皮,鲜血混杂着脏泥。
“王爷,您的手……还是让老奴来挖吧!”
但傅云廷像是没听见似的,一心往下挖。
终于,一个檀木盒露出一角来。
等到将盒子挖出来时,傅云廷颤手将它打开,流光溢彩的珠玉宝钗呈现在眼前。
这些,都是他曾经送给秦婉宁的……
而那些珠宝下,还压着十几封信。
傅云廷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抽出,打开一看,全是多年前秦婉宁的心事。
【皇叔又来看我练舞啦,而且皇叔的箫吹得真好!昭雪好想快点长大,然后嫁给皇叔!】
【皇叔好像有个娃娃亲,这下我还能嫁给皇叔吗……不过没关系,即使……即使为妾,也想嫁给皇叔!】
【等有朝一日我成为盛京城第一舞女之时,就去向皇叔表明我的心意!】
【……】
一封封,一字一句间都透着对他的爱慕。
而最后一封,却是绝望。
【皇叔,为何我怎么解释你都不愿信我……你变得好陌生,不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事事护着我宠着我的皇叔了……我真的好想回到从前,我宁愿从来没有爱上你,是我害了我的家人……】
无数血一般的泪珠从傅云廷颊边流下,他的脸上是极致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