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此簪何其有幸,堪配我的卿卿……”回忆时的话语声声犹在耳畔。我面无表情,抬手打落金簪。‘叮’一声清响,绚烂的黄金花瓣磕落在地,祁年也好似心脏一同被磕破。心脏中的鲜血随着期盼一同流尽,只给他剩下一具干枯的躯壳。我看向眼前的失魂落魄的人,一字一句:“祁年,不要叫我‘卿雪’,我们之间也没可能了。”
祁年摸了摸鼻子,似有心虚:“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今日出门时,我看见她了。”
祁年脸色骤变。
“她现在过得很不好,模样与从前判若两人。”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祁年的表情。
从我发问开始,祁年便焦躁起来。
“那些追她的家丁说这些都是你的命令。”
我定定盯着祁年的眼睛“祁年,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直到我话落,他已然面无血色。
良久,祁年闭了闭眼,蓦地低声道:“是。是我做的。”
他的声音凉了下来,冷得像冰:“可是我做的又如何?你还不知道吧,她在你走后七天,就被我发现偷了人!”
祁年一向清俊、高傲,站在那里便如皎皎明月,从没像今天一样失态过。
他看我的眼中爬上了血丝。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几近咬牙切齿:“是她将我骗得团团转,还让我失去了你,我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罢了,这是她应得的!”
旋即又冷笑:“反正那女人还活着,我已经仁至义尽。”
骤然听到真相,我心里沉了沉。
狠话放完,祁年蓦地红了眼看我,语气里满是哀求,叫人难以置信:“青月、卿雪,我求你,你回来好不好?”
“我只是被蒙蔽了,等你走后我才知道,我真正爱的人其实是你……”
出身优渥又少年得意,祁年从来一身傲骨,脊背永远挺得笔直。
他不曾低声下气求过谁,成亲三年,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可是在此刻,看着他这副模样,听着这些话,我却心头火起。
我冷笑一声,说道:“祁年,你以为说上一句‘被蒙蔽了’、然后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就能让我与你冰释前嫌吗?”
“我只告诉你,你不是被蒙蔽了,你是从没有真正在乎过我。”
我声声冷彻。
“觉得我只想霸占着你家荣华富贵的人是谁?”
“以我全家族女孩儿的名声逼我就范的人是谁?”
“不顾我、以及我全家上下几百人性命不保,只为了和心上人双宿双栖的人又是谁?”
我越说越激动,缓了口气才继续问:“祁年,祁大人!是谁让我至今只能顶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活着?究竟是谁让我无家可归?你现在跑来跟我说你爱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以为三年过去,再怎样,我也该放下了。
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当初的那些事就像一根根刺,永远埋在我的心里。
祁年僵在原地。
他面色惨白如纸,仿佛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没有血肉的躯壳。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
就在我转身欲走时,他哑声叫住了我:“卿雪!我知道你恨我……”
“但我求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你曾经明明那么爱我,不是吗?”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卿雪,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你看,我们婚后明明那样相爱。”
说着,他焦急地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牡丹金簪,送到我的眼前。
“卿雪,我可以发誓。”
被红珊瑚珠与真珠装饰着的大朵牡丹栩栩如生,娇艳无比。
我一眼就认出,这时我与祁年新婚夜时的那支簪子。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此簪何其有幸,堪配我的卿卿……”
回忆时的话语声声犹在耳畔。
我面无表情,抬手打落金簪。
‘叮’一声清响,绚烂的黄金花瓣磕落在地,祁年也好似心脏一同被磕破。
心脏中的鲜血随着期盼一同流尽,只给他剩下一具干枯的躯壳。
我看向眼前的失魂落魄的人,一字一句:
“祁年,不要叫我‘卿雪’,我们之间也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