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话,毫不留情将胡帆建往旁边扒拉了一下,冲唐鹏道:“我是来找你的,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来历,但今天你为我说了公道话,我心里很感谢。”“我身无长物,如今只能干巴巴说一声多谢,以后若是有机会了,我一定会报答你。”唐鹏闻言起身笑道:“这就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陈多多认真的道:“虽然是举手之劳,但此事与公子毫无关系,公子仗义直言,救我于水火之中,这份热心肠让人感佩。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记在心里了。”
等伙计离开后,陈多多又在楼下磨蹭了一会儿,才再次上了楼。
因为之前大闹了一场,唐鹏看胡帆建极不顺眼,根本不想再待下去,其他人也有几分想散场的意思,却被胡帆建死命拉住了。
他拼命找补,说平时陈多多如何如何会做戏,又承认自己确实治家不严,好在如今和离了,今后,也当如唐鹏所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胡帆建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几人留住,又端起酒杯,努力活跃气氛。
见陈多多再次推门闪身进来,胡帆建的脸再次黑了。
他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咬着牙道:“我们都和离了,你还来做什么?你后悔了?我告诉你,后悔晚了。”
陈多多冷冷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我的确后悔了,但后悔的是和离晚了,让自己在胡家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说完这句话,毫不留情将胡帆建往旁边扒拉了一下,冲唐鹏道:“我是来找你的,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来历,但今天你为我说了公道话,我心里很感谢。”
“我身无长物,如今只能干巴巴说一声多谢,以后若是有机会了,我一定会报答你。”
唐鹏闻言起身笑道:“这就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陈多多认真的道:“虽然是举手之劳,但此事与公子毫无关系,公子仗义直言,救我于水火之中,这份热心肠让人感佩。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记在心里了。”
唐鹏依旧摆手,让陈多多不必在意,不用报答自己。
他根本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陷入一场大风波之中,声名尽毁,求助无门,走投无路。
那时,是陈多多突然出现,救他于水火之中。
种善因,得善果,冥冥之中,仿佛老天自有安排一般。
胡帆建打量着陈多多,嗤笑道:“你在说什么大话?做什么白日梦?唐贤弟学问好,家事好,可谓前途无量。你这个失婚了的落魄孤女,能帮他什么忙?哼,先想办法活下去吧。”
陈多多淡淡道:“胡秀才,你不用说这些风凉话,我们已经和离了。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关系。今后我荣华富贵,跟你没关系;你落魄潦倒,哪怕当乞丐,也跟我没关系,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声,别讨到我跟前来。”
胡帆建气歪了鼻子:“大放厥词,愚不可及!你这种人,怎么可能荣华富贵?”
他打量着陈多多,大笑出声:“莫非是因为和离了没人要了,受的刺激太大,直接疯了?啧啧,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只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差点笑掉大牙。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陈多多没再看他,也没再朝他说话,而是注视着他请来的一众贵客,带着几分疑惑道:“之前我听爱看戏的妇人说,读书人是最在乎品行的,听说还有一个什么割席断交的故事,你们听说过吗?”
众人都愣住了。
唐鹏最先开口道:“自然听说过。”
“割席之交”是一个典故,讲的是管宁和华歆是一对好朋友,但是他们锄草看到金子之后,管宁选择置之不理,华歆却将其拾起;读书的时候,看见有身穿华服的人经过,管宁专心读书,华歆却出去观看。管宁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便割席与华歆断交的故事。
陈多多眨着大眼睛,打量着一群书生,诧异的道:“既然听说过,你们为什么不效仿先贤呢?莫非是觉得胡帆建的品行不够低劣?还是因为,你们跟他,本就是一路人?”
众人目瞪口呆,脸上发烧,惊诧不已。
胡帆建的脸,再次成了调色盘,脑子嗡嗡作响,忍不住骂了一声娘。
到底是哪个妇人看了那么多的戏?
到底是哪个妇人舌头那么长,整天跟陈氏说这说那?真是坑死他了。
屋里寂静了片刻。
唐鹏朝陈多多作了一个揖,缓缓道:“夫人所言甚是,今天确实是唐某做错了,现在,唐某来纠正这个错误。”说完这句话,他冲胡帆建冷哼了一声,直接起身而去。
陆林等人见状,也都纷纷站起身来,随之离去。
他们之所以走,一则是因为唐鹏身份特殊,他都做出样子了,其他人怎么能不跟随呢?二则嘛,也是被陈多多的话刺激到了。
胡帆建在众人面前,装得人模狗样,任谁见了,都觉得这是一个温文有礼善良上进的好青年。
但今天陈多多的出现,撕下了他身上的伪装,让在座几人看清楚他和他的家人,是怎样压榨一个孤苦可怜的弱女子,怎么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还嫌弃她的血肉不干净。
这种人,他们岂能与之为伍?自己的名声和前途,难道不想要了吗?
见众人拂袖而去,胡帆建连门起身去拦,却一个都拦不住,反倒将自己折腾出了一身汗。
眼见得无可挽回,胡帆建咬牙切齿,怒火冲天,看向罪魁祸首。
却见陈多多一脸淡然,冲他笑道:“我虽然没有马上发达,但你的报应就在眼前,哈哈哈。”
胡帆建气疯了,伸手想抓住陈多多,想将陈多多按着打。
但陈多多身子很灵活,一下子就闪身出了屋子,嘴里还嚷嚷道:“快来人,胡秀才疯了,胡秀才要打人杀人了……”
见她如此泼辣,胡帆建恨得不行。
他想了一下,露出阴冷笑容:“你别得意,你手上虽然有和离书,却没有正式生效,你还是我们胡家的人,回头我……”
他说到这里,便止住了,斜睨着陈多多的眼神里,带着高深莫测,凝着毫不掩饰的仇恨和轻视。tຊ
他的种种表情,仿佛在看一个能任由自己拿捏的小动物,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陈多多看着他的神情,眼珠子转了转去,竟然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这个狗男人,是想让人去官府打招呼吧?
他身上有秀才的功名,那些人自然愿意给几分薄面。
要是他出面说和离书作废,让官府的人不要备案,说不定,真能让他得逞了。
不过,自己早就知道和离书得备案了才生效,也请人去帮忙办理了。
和离是如今的头等大事,她做梦都想甩掉胡家,入乡随俗,她怎么可能不打听清楚呢?
胡帆建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