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不合,宋晚赌气抽出挽着严律的手。“你啊!还是小孩子。”严律突然轻笑出声,“难怪荞荞老念叨说你太过天真了。”拍了拍她微潮的头,严律宠溺道:“大人之间的感情,哪有什么该不该,爱了就是爱了。”“所以你喜欢我妈,却甘愿守在她身边,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傻子,甚至连她走了,还得守护着她放不下的一切。”像陷入回忆般,严律表情恍惚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平时笑嘻嘻的模样:“我是付出型人格。”说完,他抬手弹了一下宋晚的额:“再不走,天要黑了。”
离开的路上,宋晚什么话都没有说,乖巧的坐在后座。
严律直接开了他停在地下车库的车,打着方向盘的时候,频频从后视镜里看宋晚的情况。
宋晚被他十秒一次的眼神看得心烦,凉凉的说了一句:“我没想什么。”
从后视镜对上宋晚的眼神,严律勾起嘴唇笑了笑,一副心知肚明却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模样。
被宋晚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收回视线,刚想说宋总不会有事,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垂眸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手机屏,愣了两秒,然后戴上了蓝牙耳机。
宋晚只听到他随意的应了几声就取下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随手搁在挡风玻璃前。
“你爸的电话。”
宋晚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窗外匀速后退的风景,半晌才突兀的问了一句:“他怎么样?”
就像一直在等着她开口,严律很快接话:“听口气很正常。”
“说什么了?”
“知道你胃不好,让我带你去吃饭,别饿着。”
宋晚不再继续问,下意识的捻了捻拇指,严律看出她表情松动,笑盈盈的说:“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宋晚连头都懒得转:“想吃你做的水煮肉片。”
严律年轻的时候吃过苦,养成了会做饭的好习惯,宋晚小时候吃过很多他做的饭,而她最喜欢的就是严律做的水煮肉片。
把方向盘打朝右边,严律把车拐到辅路:“那我们先去买菜。”
明天下午才有课,宋晚不用早到学校,严律也知道,直接把车子停在了光华公寓。
两人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步行去了一楼的生鲜超市。
雨已经小了,毛毛细雨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地上湿漉漉的,宋晚看着地上浅浅的积水,一步也不想踩。
严律好笑的看着她,她怕水弄在身上这件事和她妈妈一模一样:“想吃好吃的,总得付出点代价。”
宋晚听声转过头去,眼神亮了亮,她想回车里等。
严律知道她在想什么,坚决摇头:“很快就到家了,而且你回去不是还要洗澡,湿了也没关系。”
宋晚咬了咬唇内的软肉,还是抬脚踏进水里。
严律笑了,一个跨步追上来,宋晚下意识的去挽他的手臂,听到他说:“荞荞也是,怕水,衣服一湿,她就浑身不舒服。”
宋晚抿嘴,她自己也发现了,不止和妈妈一样怕水,还怕虫子。
“不过她没你这么窝囊,你不是还恐高,连个海盗船都不敢坐,下来还哭了。”
严律说的是宋晚八岁的时候,宋天泠想跟林瑞荞过二人世界,把严律打发了跟着宋晚。
那时,严律以为小孩子都喜欢游乐园,直接带着宋晚去那里玩了一天,可一坐海盗船,宋晚就被吓到了,她紧紧的抱着他,整个船上全是宋晚的尖叫声。
下来她就蹲在垃圾桶旁边哭,一边抹眼泪一边给林瑞荞打电话告状。
“也是那天,我们才知道你恐高这件事。”像陷入回忆般,严律语气恍然:“你爸当时吓到了,把佣人全都交代了一遍,不准带你去高的地方。”
宋晚想起那天晚上,宋天泠一直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直在问林瑞荞——要是晚晚一个人爬到高的地方怎么办?
他一个在公司杀伐果断的人,竟然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宋晚鼻头一酸,闷声道:“可他还是把这个家搞成这样。”
“他也是身不由己。”
宋晚蓦地停住脚步,严律不得不跟着她停下来。
“我不觉得他是身不由己。”捻了捻手指,宋晚垂眸看着脚下那一块潮湿的水泥路面。
“他是。”拍了拍她的挽在自己胳膊的手,严律解释,“那时他不过二十出头,宋家就他一根独苗,你奶奶逼得紧,他不得已才和罗美枝结婚,甚至连宋子瑜的出生都是你奶奶一手策划。”
“遇见你妈,只是时机不对,晚了点。”
“可他既然结婚了,就该好好守着他的婚姻,而不是重新爱上我妈,又生下我。”
看着宋晚这么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些问题,严律眼里染上一丝笑意,“元宝,你是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
他和严律面对面站着,手却桎梏在他的臂弯,肩膀向上抬高,看上去有点扭曲。
意见不合,宋晚赌气抽出挽着严律的手。
“你啊!还是小孩子。”严律突然轻笑出声,“难怪荞荞老念叨说你太过天真了。”
拍了拍她微潮的头,严律宠溺道:“大人之间的感情,哪有什么该不该,爱了就是爱了。”
“所以你喜欢我妈,却甘愿守在她身边,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傻子,甚至连她走了,还得守护着她放不下的一切。”
像陷入回忆般,严律表情恍惚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平时笑嘻嘻的模样:“我是付出型人格。”
说完,他抬手弹了一下宋晚的额:“再不走,天要黑了。”
宋晚看着他故作轻快的背影,胸口又是一阵涩涩的难过。
如果她妈妈没有走得那么早,严律会不会过得更开心一点。
敛下心里的情绪,宋晚小跑着跟过去,又重新挽上严律的胳膊:“我想吃水果。”
……
两人用了十多分钟买齐了全部食材,大包小包的提了五六个袋子。
一到家,宋晚就把湿鞋子脱了放在一边,踩着自己的拖鞋就进了浴室,刚才站在雨中说话,她肩头隐隐有股潮意。
“不要洗太久。”对着宋晚的背影交代了一句,严律随便擦了擦头发就开始给宋晚准备晚饭。
虽然听了严律的交代,可宋晚还是花了好一会儿,等她抹好身体乳出来,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
房间有暖气,宋晚直接穿了吊带裙就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披在后头。
桌上已经炒好了三个菜,严律还在厨房那边忙,开水沸腾的声音一直延伸到客厅。
宋晚一边拿着吸水毛巾擦头发,一边朝客厅走,听到手机在某个角落震动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走到玄关,视线刚好触及,门外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对方似乎很急躁,毫无章法可言。
宋晚反手就打开了门,知晓的声音率先从外面漏了进来:“你藏男人了,这么久才开门。”
趁着宋晚愣神的时候,知晓一把推开门跨进来,在看到玄关处的黑色皮鞋后,表情有些讳莫如深,然后下意识的回头。
宋晚视线跟着她移动,转头就看见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易川和老郑。
“哈喽,晚晚。”老郑朝她抬了抬手。
易川视线落在地上的鞋子上时,没什么反应,可是在看到宋晚的穿着时,眸色深了几许。
一时没人说话,气氛陷入几秒的凝滞,刚好此时,严律忽然走了出来:“元宝,过来帮我尝尝咸淡。”
单身公寓,一个男人系着围裙,亲密的叫着宋晚的小名,怎么看都是一幅不寻常的画面。
宋晚下意识就抬头去看易川,不想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就是一直盯着她胸前。
“严叔,原来是你。”看到严律,知晓瞬间松懈下来。
“来找元宝玩。”
“嗯,来看看她,怕她想太多。”
严律一愣:“新闻出来了。”
“不止新闻,热搜都出来了,不过很快就沉下去了。”
“那应该是公司处理了,问题不大。”说着严律瞥了一眼一直站在易川身边的宋晚,转头对知晓说:“刚好你来了,过来帮忙。”
“好啊!”说着知晓朝前挪了两步,戳了戳宋晚的腰,知晓压低声音说:“虽然严叔是长辈,但好歹你也解释一下。”
推开和宋晚的距离,知晓拉着老郑笑嘻嘻凑过去:“严叔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
说话声逐渐远去,玄关只剩宋晚和易川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