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蓁蓁的为难全写在脸上,惹得宴芜更加怒火中烧。“你不愿意?”“待到月莲的毒彻底解了,我才能带她离开侯府。”宴芜的火气有所消退:“一言为定。你若食言,我必会让你后悔。”厉蓁蓁赔笑,再度行礼告辞。转身离开时,她才突然意识到,打从她进门,宴芜就一直坐着,没离开过椅子。他以往可不是这样的习惯,而是动不动就又是贴近,又是抓手腕的。“哎呀!”厉蓁蓁突然身子一歪,向左侧栽倒。宴芜一拍桌子借力,飞身而来,以身体护住厉蓁蓁:
宴芜阴沉着脸,躲开了厉蓁蓁的打量。
“无妨,小伤。狡诈小人偷袭,并非技不如人。”
厉蓁蓁偷笑,又迅速收敛笑容,急切问道:
“人救回来了吗?”
宴芜抬眼冷冷瞪着厉蓁蓁:
“你就不问问我是否还有哪里受伤?”
厉蓁蓁尴尬笑笑:
“殿下武功超群,自然只受了这等皮肉小伤,我若问了,岂不是小瞧殿下?”
宴芜冷哼一声:
“巧舌如簧。此次行动不宜打草惊蛇,我只带了四个亲信前去;
“幸好不辱使命,十名失踪女子,全数带回。”
厉蓁蓁狂喜。
宴芜却眉心紧锁:
“包含六具残尸,我已经吩咐属下秘密寻找亲属,暗中送回尸体安葬。”
厉蓁蓁仿佛高处坠落,失落瘫坐在椅子上,片刻后又燃起希望:
“蒋毓琴,她……”
宴芜调整坐姿面对厉蓁蓁:
“她还活着,瞎了一只眼,刚一回来便急着与亲姐和情郎相聚。
“我派人暗中接琉璃姑娘回皇城司与其团聚,告知了费晨儒的死讯。”
“你见过琉璃了。”
“是。我自称受人所托,前往漠北搭救大献女子。她并未询问,我是受何人所托。”
厉蓁蓁欣慰,琉璃同她一样谨小慎微,没有告知宴芜她们之间如何达成互助。
许是琉璃猜测,她求购醉缠欢就是用来应付宴芜的吧。
“乞巧节,侯夫人好雅兴与定北侯挽手赏灯饮酒,远远望去,真似一双璧人。
“本王刚一回京城便听闻同僚议论,定北侯最近格外春风得意;
“好似重回新婚燕尔,洞房花烛,夜夜流连夫人的温柔乡。”
宴芜阴阳怪气,白了厉蓁蓁好几眼。
厉蓁蓁试探道:“殿下,不满?”
“想到我在漠北千钧一发,刀山箭雨,流血断骨之时,你正与始作俑者陆秉文榻上缠绵,我如何能满?”
宴芜一怒之下摔了手边茶杯。
厉蓁蓁不能泄露醉缠欢的秘密,只能眼睁睁看着宴芜生气,无言以对。
“你这个女人,未达目的,还当真是什么都舍得出去。”
厉蓁蓁故作可怜:
“我也是逼不得已,若我不就范,怕是小命难保。”
厉蓁蓁简单叙述了戚千志联合柳妙菱的指控,她若再守身如玉,定会引起陆秉文怀疑;
届时怕是被打碎双膝的就不是戚千志,而是她了。
宴芜攥拳,骨头咯咯作响tຊ,咬着牙听完叙述,对厉蓁蓁的怨气消了大半。
“即便这样,你还要留在侯府?”
“月莲的蛊毒未解,我怎么可能丢下她?我若走了,她便再无用处,无人可护。”
宴芜叹息:“没了戚千志研制解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殿下可能寻到厉害的医者研制解药?”
“即便能寻得到,按照你的说法,若想要分析蛊毒配方,需分解每月一粒的解药;
“月莲没有解药,当日便会毒发身亡。”
厉蓁蓁咬唇,内心纠结两难,无法做出决定: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能让月莲熬过一次毒发,只是……”
“有方法?”宴芜惊喜。
“只是此方法太过危险惨烈,我得问问月莲是否愿意。
“如若她愿意,到时还得请殿下帮忙。总之还是恳请殿下先帮我们寻技艺高超的医者。”
“放心,我已有人选,找到便会请回府里,好生养着,待你们前来。”
厉蓁蓁行了个诚意十足的礼。
“你可还记得当初诺言?”
“当然记得,若殿下把人救回来,我必重谢。如何重谢,全凭殿下做主。”
“那你可还记得我说过要夺陆秉文所爱?”
厉蓁蓁苦笑点头:“殿下该不会是想……”
“是,我要你与陆秉文和离。”
“与定北侯和离,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啊。”
“那是自然,此事我来安排,你需配合。”
厉蓁蓁的为难全写在脸上,惹得宴芜更加怒火中烧。
“你不愿意?”
“待到月莲的毒彻底解了,我才能带她离开侯府。”
宴芜的火气有所消退:“一言为定。你若食言,我必会让你后悔。”
厉蓁蓁赔笑,再度行礼告辞。
转身离开时,她才突然意识到,打从她进门,宴芜就一直坐着,没离开过椅子。
他以往可不是这样的习惯,而是动不动就又是贴近,又是抓手腕的。
“哎呀!”厉蓁蓁突然身子一歪,向左侧栽倒。
宴芜一拍桌子借力,飞身而来,以身体护住厉蓁蓁:
“中了暗器?”
厉蓁蓁苦笑:“崴了脚。”
宴芜想要发作,又无从发作似的,只能又狠狠白了厉蓁蓁一眼。
厉蓁蓁不急着起身,而是静静望着宴芜,等着他先起身再搀扶她。
见宴芜迟迟没有动作,厉蓁蓁道:“殿下,我崴了脚,劳烦殿下扶我起来。”
宴芜躲闪厉蓁蓁目光,无奈闭眼,似乎是在积蓄全身力气,艰难缓慢起身。
起身到一半,他终于还是吃痛,没忍住伸手去扶面前的厉蓁蓁保持平衡。
厉蓁蓁与宴芜一同起身,迅速抱住他向前倾斜的身体,任凭宴芜沉重宽大的身躯依靠她。
“流血断骨,”厉蓁蓁的声音有些抖,“你刚刚说漏了嘴。”
宴芜不知道是无言以对,还是痛到说不出话,只把力气用在尽全力自己站立上,想要摆脱厉蓁蓁。
“骨伤在腰?可会留下病根……”
“不会!”宴芜打断厉蓁蓁,嘴硬强调,“本王的腰很好,你大可放心。”
厉蓁蓁憋笑,心里嘀咕:
宴芜已经是半个太监,无法延续子嗣了,万一腰也不能用了,那才真真是暴殄天物。
厉蓁蓁搀扶宴芜回到椅子上坐好,又替他擦拭脸上汗珠,行大礼感谢告辞。
刚一出门,月莲便附耳低语:
“小姐,我能肯定,这一次崔展没跟过来偷听。”
厉蓁蓁轻抚月莲一本正经的小脸,默默心疼。
两人来到布庄前厅,正好看到崔展提着大包小裹。
“卑职料到夫人会空手而归,但来都来了,必定要买些什么。
“卑职不愿再让夫人耽搁时间,便自作主张,为夫人挑了几件,付了银两。
“不知卑职的眼光,夫人可会满意。”
厉蓁蓁走到崔展面前微微一笑:“非常满意。”
三人提着大包小裹穿越人群,忽听不远处传来男子哭喊:
“胖丫,我的胖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