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姜寒烟见不到的地方,越辞早就挣开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找一件东西。”“什么东西?”姜寒烟问,下意识抱紧了自己怀里的钱盒。“镇关图。”越辞薄唇轻启,眼眸在摇曳的烛火下忽明忽暗,明暗的分界线正好从他高挺的鼻梁一分为二,映照得他本就英挺的轮廓更加凛冽,光和暗的分割,令他疏离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讳莫如深的诡谲。灯下看美人这句话果然没说错啊。以至于姜寒烟愣了好一会儿,才惊声道:“啊?什么图?”
烟雾也不知是何东西,喷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刺激得他险些睁不开眼!
然而烟雾中一道冷光实在令人心中惊骇,周六当机立断,丢下盒子往边上一滚。
“嗖”地一声,擦着耳畔而过,箱子里的暗器射了个tຊ空。
可他预想中盒子坠地的巨大声响并没有传来,而是黑暗中骤然响起的第二道呼吸声!
姜寒烟醒了?
不,她根本就没睡!
意识到这的周六赶忙朝窗边扑去,先逃了再说!
“想跑?你跑的了么?”
黑暗中传来一道轻蔑的笑声,一道红光忽然亮起,而后是豆大的火苗一点点照亮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只见姜寒烟穿着里衣,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持着烛台缓缓走来。
周六心一沉,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就连姜寒烟手里烛台的光都在一点点消失!
他的眼睛?!
一刻钟之后。
姜寒烟费力的把人捆在椅子上,拍拍手上的灰尘之后轻蔑一笑:“就你这点功夫还想偷我银子?”
说着,她紧盯眼前的人。
周六的眼睛看不见了,于是坦荡的睁着,平静的目视前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枯井里的一滩死水。
这双眼睛太过死寂,跟眼前泯然众人的脸一点儿也不搭!
强迫症的姜寒烟伸出手摸上周六的脸,试图把这张假面撕下来。
可找了半天,她竟然没摸着一点假面和人形牛真人皮肤之间的缝隙。
她顿时诧异,一巴掌呼在他脸上:“这张脸怎么回事,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给我换回去!”
越辞:……
怪不得自己突然就暴露了呢?
原来一开始就被这邪门的姜大小姐认出来了。
越辞不禁怀疑起自己来,是他离开京城太久了么,连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耳边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快点的!”
他脸上一疼,赶忙收回了思绪。
于是,姜寒烟就见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开始变化,像是人皮肤底下埋着的虫子开始蠕动,起起伏伏……看起来怪吓人的。
不过变化的时间也短,越辞只是控制着脸上的软组织移动而已,迅速就变回了自己本身面貌。
紧接着,他就听见身前传来一声舒服的喟叹。
“诶!”
姜寒烟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还是这熟悉的俊脸瞧起来顺眼。
她清清嗓子道:“你上次跑得快,并且未付我诊费,我正愁找不着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出于医生这一职业道德,姜寒烟并非是一个杀性重的人,甚至还想下意识的帮人找出身体里的毛病。
所以只要他老实交代,自己是可以放他一命的。
然而,在姜寒烟见不到的地方,越辞早就挣开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
“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姜寒烟问,下意识抱紧了自己怀里的钱盒。
“镇关图。”
越辞薄唇轻启,眼眸在摇曳的烛火下忽明忽暗,明暗的分界线正好从他高挺的鼻梁一分为二,映照得他本就英挺的轮廓更加凛冽,光和暗的分割,令他疏离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讳莫如深的诡谲。
灯下看美人这句话果然没说错啊。
以至于姜寒烟愣了好一会儿,才惊声道:“啊?什么图?”
“一副清晰记载了边陲十二城池布防守卫的镇关图,藏在你们靖安侯府的书楼里。”
外人都知道靖安侯府有座书楼,却不知道里头其实是暗藏玄机的机关楼。
越辞心下揣摩,按照靖安侯小心谨慎的性子,一定不会把机关楼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所以在姜大小姐眼中,恐怕只知道书楼,而不知机关楼。
听到这话,姜寒烟飞快联想起吴霜上次说过的话。
书楼丢东西的时候,这男人正好身受重伤,所以他要找的镇关图大概就是书楼里丢失的东西。
“既然是我侯府的东西,我凭什么要给你?”
越辞声音一冷:“这不是靖安侯府的东西,靖安侯府也没资格拿着它。”
姜寒烟才不在乎有没有资格,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东西丢这么久了也不见便宜爹派人去找?
她冷哼一声:“那我实话告诉你,镇关图丢了,你找错地方了。”
“我也不管你所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你要是想活着出去,就出银子买你的命!”
男人古井无波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镇关图明明在你手里,你要银子?开价就好,加上镇关图,我一起买了!”
即使眼睛看不见,可他能感觉身前的女人很倦怠,谈话间甚至打了好几个哈欠。
他意外又惊喜,原来这邪门丫头喜欢银子,难怪刚才在盒子里藏毒药和暗器。
不同于越辞的惊喜,姜寒烟一阵错愕。
镇关图在她手里?
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她会不知道?
刚要开口,她望了眼自己怀里的钱盒,忽然想起了。
埋在留魂草底下,画着奇奇怪怪图案的‘藏宝图’不会就是他想要的镇关图吧!
姜寒烟本来是否认,可听男人愿意出价来买。
她试探性的开口:“边陲十二城池布防守卫图呢,你买得起吗?”
“一万两,买镇关图和我的命怎么样?”
“你心不诚……”
“黄金。”
“你心,不纯纯真心实意嘛!”
姜寒烟笑得猖狂,要不是现在是深夜容易造成扰民,她真想放声大笑。
大魏刚结束战争没几年,虽然不至于积贫积弱,可百姓的生产还处于一种滞后的状态,银子的购买力还是非常可观的,就刚才便宜爹给的一千两银子,是便宜爹一整年的俸禄!
她要是有一万两黄金,那岂不是暴富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
姜寒烟话锋一转,从钱盒里拿出一颗药丸:“你把这颗毒药吃下,我才肯信你的话。”
“好。”
越辞毫不犹豫的回应打消了姜寒烟的戒心。
她捏着药丸,作势走近男人。
然而越辞耳廓微动,听着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抬脚一踹,姜寒烟身高约五尺半,这高度正好是臂弯里抱着的钱盒。
钱盒被他一脚踹飞出去。
姜寒烟顿时惊叫:“我的银子!”
趁着难得的机会,越辞毫不犹豫挣脱绳子,循着记忆夺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