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辰辰指了指隔壁紧锁的门。“阿娘你忘记了,王叔已经走了。人家为了帮忙专门从外地赶过来,你难道叫他在这里住一辈子,让咱们使唤一辈子啊?”她拎起一盏提灯。“阿娘,别担心,我能自己保护自己。”黎敏敏见状,连忙喊道:“我也跟你一起去!”黎辰辰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担忧,眼神真挚,点头应道:“好,阿娘,再给我们拿盏提灯来!”两姐妹顶着冬日的寒风,拎着提灯出了门。黑夜中,寒风带来不知名的呜咽声响。
孙青瑶站起身,闭着眼睛朝墙上撞了过去。
“我没脸见人了,我死了算了!”
“阿娘,瑶儿来陪你了!”
谢老太太被这一幕吓得差点晕过去,捂着心口连连拍桌。
“你们死人啊!快拦住小姐啊!”
众人又七手八脚地拦的拦,拉的拉,场面混乱不堪。
老太太一脸怒色,脸色沉得能滴水。
“连我谢府的人都敢欺负,是嫌命太长了?去把少爷喊过来!”
传话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少爷说,说他事务繁忙,顾不上,顾不上小姐!”
孙青瑶被丫鬟们拉着又坐回老太太身边,埋着脸趴在她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太太心疼地抚着她的后背,脸上一冷。
“少爷没空,就让外祖母来帮你出这个头,你们先去查一查,那个丫头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然后,再派人去教训教训一下她!”
众人低头应道:“是!”
孙青瑶靠在谢老太太怀里,勾着嘴角,眼里闪过笑意。
她又低头“呜呜呜”地呜咽起来,边哭边抽抽噎噎地说道:“世上……只……只有外……外祖母……对……瑶儿……最……最好了。”
谢老太太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
“哎哟,我的宝啊,你娘不在了,外祖母不疼你,谁疼你啊!晚上叫表哥来陪你吃饭好不好?快去洗漱洗漱,这样可不好看哦。”
“真的吗?春花,快备水,我要沐浴!”孙青瑶也不哭了,连忙指挥着丫鬟帮自己收拾。
黎修明出去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回来。
董夏云急得站在门口来回不停地踱步,走两步就抬头看一下路口。可是路口一直空荡荡的。
“这都天黑了,怎么还没回来?”
黎辰辰安慰道:“阿娘别着急,这做马车不是简单的事,爹爹肯定在张工匠那里耽搁了,我去过他家,我去找找吧。”
董夏云连忙拉住她:“你一个人出去阿娘不放心,阿娘还是请你们王叔来吧。”
黎辰辰指了指隔壁紧锁的门。
“阿娘你忘记了,王叔已经走了。人家为了帮忙专门从外地赶过来,你难道叫他在这里住一辈子,让咱们使唤一辈子啊?”
她拎起一盏提灯。
“阿娘,别担心,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黎敏敏见状,连忙喊道:“我也跟你一起去!”
黎辰辰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担忧,眼神真挚,点头应道:“好,阿娘,再给我们拿盏提灯来!”
两姐妹顶着冬日的寒风,拎着提灯出了门。
黑夜中,寒风带来不知名的呜咽声响。
黎敏敏紧了紧领口的衣服,整个人朝黎辰辰更靠近了一些:“我还从来没有在这么晚出过门呢。”
“哦?”黎辰辰心不在焉地应道:“那tຊ你天天在家干什么?呆得住吗?”
“绣花啊,一绣就能绣一天,时间很快就过了,倒也不感觉无聊。爹爹说,女孩子多待在家绣花,少出门招惹是非。”
“出门怎么叫招惹是非了?你不出门,永远困在那方寸之地,你怎么知道世,这大禹朝有多大,有多精彩?”
“精彩?”黎敏敏疑惑道,“知道了有多精彩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回来成亲,生孩子,带孩子。”
黎辰辰闭上了嘴。
这是一个闭环。
在黎敏敏这些古人的心里,夫君,孩子是人生的全部。
她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独立”这两个字的存在。
她们也不知道,婚姻可以是备用品,不是必需品。
她无法想象将来的某一天,黎修明和董夏兰听了某个媒婆天花乱坠的话,直接就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
而她连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这太可怕了。
她一定要抽时间跟黎修明和董夏兰谈一下这个事情。
如果一定要成亲,那夫婿她要自己挑。
两人沉默无声地走了一段路,突然前方一个青衣汉子朝她们跑了过来,看见黎辰辰一脸的如释重负。
“黎姑娘,在这里碰到你太好了,我正要到你家里去呢,你爹爹他出事了!”
黎辰辰瞳孔一缩,握着提灯的手紧了紧。
“张工匠,我爹爹他出什么事了?”
“他不小心摔坏了腿,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馆去了!”
“哪个医馆?赶紧带我去看看!”
张工匠手一指,“那边,西街的仁安堂!我带你们走小路过去!”
说着就朝边上的一条小巷子里钻了进去。
黎辰辰拉着黎敏敏连忙跟上。
又走了一段路,黎辰辰站住了脚。
“张工匠,你不是说,我爹爹送西街的仁安堂了吗?但我看这方向,怎么好像走南街来了?”
张工匠脸上一僵,道:“那是我说错了,是南街,不是西街。”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天生方向感不好,东南西北分不清。”
黎辰辰环视着四周,黑漆漆的,一个人也看不见。
她悄悄摸上了手腕上的手镯。
“到底在哪条街?哪个药铺?你先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不走了。”
张工匠见她真的转身就走,急得满脸通红。
他疾走两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拦住了:“我真的没骗你,你爹爹真的受伤了!他现在很需要你!”
黎辰辰寒声道:“张工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耍,我爹爹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想怎么样,快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工匠当下就冷冷地甩了甩衣袖。
“小丫头人小口气倒是挺大,我倒是想知道,你能对我怎么个不客气?”
他对着两个姑娘挥了挥拳头:“我一拳就能打死你们俩!”
他是木匠,常年做活,手上的力气特别大,拳头挥起来都能听见“呼呼呼”的风声。
吓得黎敏敏一脸煞白地躲在黎辰辰身后,双手紧紧拉着她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道:“姐姐,怎么办啊?他,他看起来好凶啊。”
黎辰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等会我缠住她,你就趁机会往回跑,朝有灯光的地方,有人的地方跑,知道吗?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黎敏敏心惊胆战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