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娇软的身子,微微一僵,继而点点头,“我再不自作主张了。”顾青山怜爱地摸摸她的头,“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我刚才是在气头上。“仅凭这一件事,宋明礼就想抹黑侯府……她还是太天真!一个内宅妇人而已,她就算报官,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儿?你倒也不必害怕。”苏怡在他怀里乖巧点头,但眼底却如淬毒。苏北是她的家奴,对她忠心耿耿,是她手中的一把利器。没想到,她还没跟宋明礼打照面——宋明礼就毁了她的利器!
顾青山沉着脸,目光冷厉地盯着苏怡,“是你叫苏北潜入水中,拽着景佑的?”
苏怡脸色一僵,“我…我也是为了淮儿打算。”
顾青山气得冷哼一声。
苏怡打量他的脸色,酸溜溜道,“表哥不会,舍不得他死了吧?宋明礼当初也是京都第一美人儿,表哥见了她,心软了?”
顾青山气得怒拍桌子,“你想到哪儿去了?苏北和奶娘都被官府抓走了!”
“京兆府若是审出点儿什么,我还要不要脸了?侯府还要不要面子了?淮儿若是被认定为外室子,他的前途都被你毁了!”
苏怡震惊地看他,踉跄倒退一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被官府抓走呢?那孩子怎么样?他死了?”
顾青山冷笑一声,“他若死了,事情倒还简单了!”
“可他不但没死,反而露出脚脖子上的抓痕,证明这是一场谋杀!坐实了苏北和奶娘的罪名!”
苏怡倒吸一口冷气,“怎…怎么会这样?”
“现在知道怕了?你指使苏北前,为何不跟我商量?”顾青山怒道,“我什么都不瞒你,你却自作主张!”
“若是只有奶娘被抓,我们可以撇的干干净净!只说是宋氏母子经常虐待奶娘,奶娘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不论那孩子死于不死,宋明礼的名声必定臭了!你却擅自做主,节外生枝!”
苏怡见顾青山青筋暴起,朝她怒吼。
她脸色苍白,嘤嘤哭了起来。
“以前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朝夕相处。可自打回京以后,淮儿,佳佳都不在我身边。我天天想念他们。”
“夫君留在侯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心里好慌啊!我害怕你们都不要我了……”
苏怡越哭越伤心。
顾青山看自己心爱的女子哭了,心也软了。
他起身将苏怡抱在怀里,“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是我说话重了。”
“是我自作主张,给夫君惹祸了!”苏怡哭得软倒在他怀里。
温香玉软在怀,顾青山哪里还能跟她生气。
可不知为何……他此时竟忽然想起,宋明礼那张高贵冷艳的脸。
“我得去大牢里一趟,把这事儿了结了,”顾青山轻叹,“只是苏北,保不住了。”
苏怡娇软的身子,微微一僵,继而点点头,“我再不自作主张了。”
顾青山怜爱地摸摸她的头,“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我刚才是在气头上。
“仅凭这一件事,宋明礼就想抹黑侯府……她还是太天真!一个内宅妇人而已,她就算报官,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儿?你倒也不必害怕。”
苏怡在他怀里乖巧点头,但眼底却如淬毒。
苏北是她的家奴,对她忠心耿耿,是她手中的一把利器。
没想到,她还没跟宋明礼打照面——宋明礼就毁了她的利器!
苏怡暗暗咬牙,目光发狠……宋!明!礼!你给我等着!
顾青山买通了狱卒,悄悄地进了大牢,私下见了李氏和苏北。
苏北那边,没费什么劲,他话没说完,苏北就点头答应。
李氏倒是贪生怕死,叫他好一番威胁。
为了他自己的脸面,为了侯府的名声……死两个下人,又有什么关系?
从牢里出来,顾青山心中郁闷。
夜深了,他不想回府,也不想回他和苏怡的家。
他在外头酒肆买醉。
一杯酒刚下肚,就听见隔壁雅间里,嘲弄的笑声。
还听见他们提及“长宁侯府”“顾世子”。人对跟自己相关的信息,总是格外敏感。
顾青山立刻竖起耳朵细听。
“一个奶娘,敢谋害小主子,若不是有人指使tຊ,借她十个胆子,她敢这么干?”
“偏偏那侯夫人,处处维护奶娘,发作她的儿媳、亲孙子……这得是多不把儿媳、孙儿当人看啊?”
“亏得宋明礼当年,也是京都第一美人儿,竟然嫁到这样的人家……啧啧,可惜了得!”
“那顾世子本就是个不靠谱的!”
“算了算了,小心叫人听见!”
“听见怎的?就是当他的面,我也敢说!还以为长宁侯府是当年鼎盛的侯府呢?呸!就剩个空壳子!”
“若不是宋明礼嫁入侯府,皇上因为宋大将军,才垂怜他们,他那世子,能不能继承侯爵,还两说呢!”
……
顾青山原本已经怒而起身!
他要去隔壁问问,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这样背后嚼舌根的?
他要当面叱骂他们是“长舌妇”!
但听到后面的话,他不由浑身一僵,心中怒火,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他去质问又如何?不过是被人奚落嘲笑一番罢了。
原本是借酒消愁,结果听到这般闲言闲语,入喉的酒像刀子一样,割的他喉咙生疼。
顾青山不想跟那些人撞见。他起身离开酒肆……
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瞧见酒肆里的人,似乎都在看他,等他走过,他们就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
“看见了吗?那就是长宁侯世子。”
“就是那个宠外室,灭正妻嫡子的糊涂虫?”
“上梁不正下梁歪,长宁侯府家风不正……”
顾青山猛地回头,双目猩红地瞪回去。
却见众人脸上,都是嘲讽鄙夷的笑意,并没有人被他震慑。
顾青山脸上火辣辣的,他逃也似的离开酒肆。
就连走在街上,他都觉得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议论。
他简直羞愤难当,躲回了他和苏怡的家。
他安慰自己,“过了今晚,过了今晚一切都结束了!”
当晚,狱卒发现,奶娘李氏和那黑衣人苏北,在大牢里畏罪自杀了。
顾青山躲在温柔乡里,不愿面对外头的风言风语……他坚信,只要他不露面,风言风语很快就会过去了。
京都人哪有什么长性,有新的热闹,他们很快就会忘了旧事儿。
可是,没过几天,母亲的人就来找他了。
“世子爷,夫人病倒了,请您回去!”
母亲病倒,顾青山不好再躲,只能硬着头皮回去顾府。
回到府上,顾青山发现,就连家仆看他的眼神儿都透着古怪……以前看他,是对主子的敬畏。
现在虽仍有畏惧,却丝毫没有敬意,甚至还有些许鄙夷。
栖迟院里。
宋明礼正在看信。
紫苏来到她身边,低声道,“门上报信儿,世子回来了,去了夫人院中。”
“孙氏气病了,他回来探病的。”宋明礼笑笑,目光落在信上,“童婉玉这小姑娘,实在太讲义气了,她说要帮我,果然帮了我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