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时,余依注意到了这好像是和温柏齐升珺吃涮羊肉那天遇见的女人。看她急匆匆往卫生间走的样子,余依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窦笑恬找的外援吗?……这么巧?电梯门关上,缓缓下行。到了车里,余依拉开了驾驶位,暮寒珏则坐上了副驾驶。余依这才感觉到,这么长的指甲,握方向盘也很不方便。“我觉得我开不好。”余依打了退堂鼓,“要不你现在叫个代驾来吧,万一一会儿我开车出事儿了怎么办?”
“算不算账得看你怎么表现。”
但毕竟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胃。
余依还是从善如流的和暮寒珏相对而坐了下来。
她吃牛排的时候喜欢自己切,暮寒珏就也没帮忙,而是为她倒了一杯果汁。
碰杯的时候,余依才刚注意到。
暮寒珏杯中的红色液体竟然是酒。
“开车不能喝酒。”她是好心提醒。
“嗯,所以一会儿你开车。”
暮寒珏喝了一口红酒就将杯子放了下来,拿起餐具开始剥盘子里的黑虎虾。
余依:“……”
这家店的黑虎虾是进口的,个头看起来很大,听其他食客的反馈,肉质也异常紧实鲜美。
余依看着自己盘子中的那几只,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伸出手来,看着自己这奇怪的长指甲又有些无从下手。
余依抿着唇,刚试探着捏住了黑虎虾的虾头,嘴边就递过来了一支叉子。
叉子上扎着剥好的黑虎虾,还裹好了蘸料,暮寒珏似笑非笑的对她偏了偏头。
“指甲不方便的话就多动嘴,少动手。”
不知道为什么,余依觉得耳垂好像有点烫了起来。
但那一双美眸流转,定在了对面男人这张清冷矜贵却又足够惑人的俊庞之上。
“那我不跟你客气喽。”余依张嘴去咬,那叉子却往tຊ边上一歪,让她咬了个空。
始作俑者却心情好的翘起了唇角:“吃了虾就不准再记我的仇了。”
好嘛,不记就不记。
余依心满意足的吃到了暮寒珏剥的黑虎虾,还把自己盘子里的那几只也都丢给了他来剥。
暮寒珏也乐意效劳。
……
“我好像已经饱了。”余依拿纸巾擦了擦嘴。
“那回去吧,不早了。”
暮寒珏也用手帕擦干了手,正要起身就被余依按着肩膀压了下去。
暮寒珏:“嗯?”
余依对酒杯努了努嘴:“还有小半杯红酒没喝完,不能浪费。”
“你慢慢喝着,我去趟洗手间。”
她把自己的小包留给了暮寒珏拿着,自己转身跑了。
洗手的时候余依想,还是要抽时间去把指甲卸了,实在是太麻烦了。
“余依?”
余依抬起头来,通过镜子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瞳孔微缩。
……她怎么会在这?
一看自己没有认错人,那女孩嘲讽的笑了一声。
“真巧啊,我们老同学一场,竟然在京城又遇见了。”
窦笑恬双手抱胸,趾高气昂的围着余依转了一圈,口中啧啧:“不知道学霸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谈不上高就。”余依淡淡的回应。
窦笑恬是余依读高中时的同学,就是这个人给她的学生时代留下了此生难以抹去的阴影。
和这个人,余依没什么好说的,转头想出去找暮寒珏,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窦同学。”
余依十分厌恶的扯回了自己的手,“我和你并不太熟,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一步了。”
窦笑恬看着她,讥诮的笑了:“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
余依眸光一厉:“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提醒你一下,当年你是如何被我……”
窦笑恬凑近余依,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说:“踩、在、脚、下。”
“……”
余依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余依学习成绩好,读书时连跳了三级,到了高年级的班里依旧是名列前茅的成绩。
被硬生生挤下来的窦笑恬便因此怀恨在心,带头欺负余依。
将余依考了满分的卷子撕成碎片,在冬天下雪的时候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或是在午夜将人锁在卫生间……
更是在某次同学聚餐后找了几个小混混把余依丢进了根本没被开发过的荒僻山村。
那年余依十八岁,性格也比现在懦弱许多,不懂得反抗。
或许是命不该绝,余依很幸运,遇上了军方的人出手搭救。
原本她都快要淡忘了窦笑恬这个坏种。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敢跑到她面前来贴脸开大。
她余依现在可不是吃素的……
余依冷冷的看着她:“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窦笑恬愣了一下。
没想到以前那朵任人宰割的小白花竟然也在她面前甩脸色,紧接着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是啊。”
余依笑靥如花,背在身后的手指间悄无声息的多了一根细细的、微微泛冷的银针。
“我不光威胁你,还要收拾你,信不信啊?”
“你敢!”
窦笑恬显然是完全没听说过余依在DS调查局的威名,扬起手来就要打人。
“嘶……啊!”
余依出手相当利索,窦笑恬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肩颈传来一阵刺痛,连带着胳膊也酸胀无力的垂了下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很快,全身的力气都迅速地流失。
窦笑恬只能瘫软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想去拔掉扎进肩颈的银针。
余依挑唇,慢慢地蹲了下来,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的问她:
“感觉怎么样?这可还不如你当初打在我身上的十分之一痛呢。”
“你给我拔下来!”窦笑恬恼羞成怒。
余依懒懒的哦了一声,随即笑的更加妖冶美艳,漫不经心的摸着自己的手指。
“我凭什么帮你呀?”
她转眸看了左手手环上的时间。
出来得有点久了,再在这耗下去,暮寒珏就要有所察觉了。
余依站起来拢了把鬓角掉下来的碎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窦笑恬,道:
“这根针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只会让你疼而已。你呢就在这里诚心祈祷,赶紧路过一个好心人来帮你拔针吧。”
她说完就走,不带半点犹豫。
任凭窦笑恬在背后怎么骂她都不回头。
这年头,见过回头捡钱的,还没见过回头捡骂的呢。
“舍得回来了?”
暮寒珏回了几个手机消息,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余依亲昵的挽起了他的臂弯往外走,淡定解释。
“你不知道,女士卫生间经常需要排队的……”
两人进了电梯,面对面走出来的女人烫着长长的渣女大波浪,宽大的墨镜盖住了半张脸。
女人走得急匆匆的。
擦肩而过时,余依注意到了这好像是和温柏齐升珺吃涮羊肉那天遇见的女人。
看她急匆匆往卫生间走的样子,余依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
窦笑恬找的外援吗?
……这么巧?
电梯门关上,缓缓下行。
到了车里,余依拉开了驾驶位,暮寒珏则坐上了副驾驶。
余依这才感觉到,这么长的指甲,握方向盘也很不方便。
“我觉得我开不好。”
余依打了退堂鼓,“要不你现在叫个代驾来吧,万一一会儿我开车出事儿了怎么办?”
“那就慢慢开,又不着急。”暮寒珏说,“有我帮你看着,怕什么?”
“那……行吧。”
本着对暮寒珏车技的信任,余依扣上了安全带:“先说好,车撞了我可不管赔。”
暮寒珏勾唇:“放心,有保险。”
车轮滚过柏油马路,余依选了一条用时短的路回云中庭。
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刚过了一个路口,暮寒珏坐在副驾驶上,淡声道:“你闯红灯了。”
余依哭唧唧的:“六分没了,还有二百块钱……”
“你从洗手间出来就一直心不在焉。”
暮寒珏往靠背上倚了倚,就着车内的灯光看向余依的侧脸。
长睫半遮住了眼眸,看不太出来情绪。
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暮寒珏很清楚,这是她压力大的表现。
“到底怎么了?”暮寒珏问。